第二十章 法器與援兵
起風了,蒼穹之下忽明忽暗,光影在二人的臉上流轉。
風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黃破軍手下的味道。
豹子蹬腿,黃破軍腳下發力,牽扯筋脈,剎那間如彈簧般彈射出去。
原本站立的地方應聲被刨出一個大坑。
許越反應也極為迅捷,他強忍疼痛,連連向後倒退,不知何時手中已然握著一柄匕首。
充盈的力量在周身流轉,原本懈怠的步伐也變得靈動起來。
黃破軍驚訝於許越的靈動,但他不是王廣,僅是再次踏地,便又瞬間貼身。
砰!
重重的一拳砸在許越胸膛,許越轉身卸力,卻仍被打了個趔趄,險些栽倒。
此時若是有一丁點的失誤,便會被對方乘勝追擊,慘死當場。
穩住身形,許越吐出大口鮮血。
這便是一個回合了。
黃破軍雙眼微眯,右手抓著左臂。
方才出拳,竟被許越抓住破綻,一刀刺穿的小臂。
鮮血直冒,竟是怎麼也止不住。
那柄匕首不是凡品。
黃破軍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只是一個照面便識破了許越的底牌。
接著他冷哼一聲,心道怪不得分明沒有絲毫的境界,卻能殺死自己這麼多的弟兄。
「你那匕首,是個法器。」
「我會用它幫你刻碑的。」
這次又輪到許越主動出擊了。
既然已經被看穿了底牌,許越乾脆不再隱藏。
許越下盤緊貼地面,如一條蟄伏在地面上的巨蟒,步伐迷幻,不斷朝黃破軍逼近。
黃破軍絲毫不懼,抬手便是一掌。
許越身形如夢魘,竟是瞬間躲開,以匕首做獠牙,朝著黃破軍的咽喉狠狠刺去。
黃破軍並不驚慌,轉而去擒拿許越,卻被許越二次躲開。
接著黃破軍彈腿出擊,配合右拳砸下。
許越想以匕首刺開,黃破軍卻化拳為掌,一把擒住了許越的右手。
『只要制住匕首,他便沒了功力。』
可不等黃破軍得意,原本在許越右手的匕首竟是活生生到了左手。
許越持刀砸向黃破軍的胸膛,黃破軍以鐵山靠抵擋,左肩竟是硬生生被挖去一塊肉。
瞬間鮮血淋漓。
同時許越躲閃不及,被狠狠撞飛。
左右手調換是許越利用【背包】的特性,只要接觸便能夠收回到背包,他用右手收回,瞬間又用左手取出。
這才給了黃破軍措手不及的一刀。
第二個回合看似旗鼓相當,許越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除了黃破軍一連串的重擊,先前與光頭對決時換下的傷也在不斷折磨著許越。
但他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表現。
這種時候,若是有一丁點的勢微,便會被對手毫不留情的撲上來,撕成個粉碎。
黃破軍虎視眈眈地站在對面,似乎在重新審視他。
「居然還有這種神通,不愧是法器。」
許越聞言不禁暗笑,黃破軍到底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只把許越方才那一招當作法器自己的神通。
又哪裡知道有系統這般逆天的存在。
「不過馬上就是我的了。」
黃破軍雙眼放光,在二龍山占山為王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遭接觸到這般寶貝。
兩個回合下來,黃破軍不僅沒有絲毫的懈怠,反而愈發精神。
看向許越,尤其是他手中的匕首時,更是充滿了貪婪。
一件法器,不僅對武夫,哪怕是對尋常的修士,都是極為珍貴的。
黃破軍打家劫舍這麼多年,總夢想著擁有一件法器。
可又如何能夠,別說是法器,蝸居二龍山二十餘年,連個修士的影子他都不曾見到過。
沒想到今日,人生的最低谷。
在山寨被毀滅、倉皇逃竄、兄弟皆亡的情境下,終於遇到了自己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黃破軍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沸。
這柄匕首,他勢在必得。
見黃破軍鬥志滿滿的樣子,許越的血幾乎都要涼了。
『這個人怎麼還越戰越勇啊。』
隨即他看向手中的匕首,恍然大悟。
武棠說過,在白鹿城法器是極為珍貴的,若是被人發現,甚至會惹來殺身之禍。
黃破軍認出了匕首的品質,自然垂涎。
「我把匕首給你,你不殺我行嗎?」即便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許越卻仍舊厚著臉皮說道。
「笑話,你死了匕首也是我的。」
黃破軍不再廢話,飛撲而來。
許越暗罵一聲,硬著頭皮接戰。
可如今的他又如何是黃破軍的對手。
只三兩下,許越便被黃破軍輕鬆擒住。
許越被揪著領口提起,雙手無力的耷拉著。
看著許越手中的匕首,黃破軍眼神炙熱。
黃破軍正要伸手抓住,那匕首竟是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再看許越的另一個手,亦是空空如也。
「東西呢!」黃破軍見狀,掐著許越的脖子大吼道。
聲音撕心裂肺,手中力道也不禁加重。
許越只覺得自己要死了。
「你要是殺了我,永遠都別想拿到它。」許越用力掰著黃破軍的雙手,吃力開口。
「混帳東西!給老子拿出來!」
許越被一把摔倒地上,他無力站立,只得癱倒在地上,大口地吮吸著空氣。
如今的黃破軍一無所有,不僅辛苦二十餘年創立的二龍山被朝廷剿了去,自己的妻子孩子也都紛紛喪命山上。
就連最後一批跟自己逃命的兄弟們,也都被眼前這個少年給殺了。
他現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少年手中的法器。
只要有了法器,過往的一切,全部都可以一筆勾銷。
一個肉體凡胎有了匕首尚且可以和自己過幾招,若是以他七品武者的修為拿了匕首,怕是整個白鹿城都無人可以阻擋自己了。
先前不敢動張仙兒,便是怕白鹿武館館長宇文川的出手報復,可若是他得了法器,區區一個六品武者,已經全然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正當黃破軍遐想之際,兩道銳利的劍光從眼前閃過。
來不及思考,黃破軍連忙後跳,與前來支援的二人拉開數丈之遠。
鍾玥橫劍擋在面前,武棠則是慌忙攙扶許越。
「哥哥,你沒事吧?」武棠見許越渾身鮮血,整個人奄奄一息,一時著急,竟是眼淚直流,「都怪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