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武棠

  若是自己成了武夫,日後還不是想殺誰就......看看他有沒有罪麼。

  畢竟是律法當先,還是不敢隨意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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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看出了許越的心思,武棠主動開口:「不如我幫哥哥看看筋骨,若是合適,等日後師父回來,我便求師父收你為徒。」

  「太好了!」許越大喜。

  片刻過後,兩人氣喘吁吁的坐回矮凳上。

  「不應該啊......」武棠喃喃自語,

  許越哭笑不得。

  自己當下的根骨,用武棠的話來說,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哪怕是武館內的雜役都比自己要好些。

  這下許越終於知道,為何二級的獎勵中有『武道根骨』這一項了。

  看來至少在殺夠十人之前,他是無緣武夫一道了。

  「沒事,哪怕哥哥根骨不堪,小棠也不會嫌棄的。」武棠開口安慰道。

  這句話聽得總怪怪的,許越卻也沒有多想。

  接著,他又拿出系統獎勵的匕首,交予武棠。

  雖然知道這把匕首在白鹿城極為珍貴,但對於武棠,許越是極為信任的。

  不管是先前替童青山解圍,又或是今日來家裡拜訪,武棠無疑真的將許越看作了自家哥哥。

  武棠接過匕首,瞬間便有一陣充盈靈氣遍布全身,隨之而來的是體魄上的提升。

  「這,這是一件法器!」武棠險些拿不穩,大驚道,「哥哥是如何得到的。」

  「前些日子在山上砍柴撿到的。」許越面不紅心不跳。

  武棠也信以為真:「估摸是哪個仙人路過無意間落下的。」

  她將匕首遞還給許越,神色之中沒有絲毫的貪婪。

  接著認真道:「哥哥一定要收好,法器一物極為珍貴,聽說許多底層修士都不曾擁有。若是被別人看到了,說不定要引來殺人之禍。」

  許越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與他料想的一樣,這匕首果然是極為罕見的,饒是身在白鹿武館見多識廣的武棠都不禁嘖嘖稱奇。

  「若是拿了這匕首,能與幾品武者一戰。」

  武棠想了想,回答道:「最多八品武者,不過哥哥有輕功傍身,與七品武者纏鬥也未嘗不可。」

  「能否取七品武者的性命呢?」

  「當然是萬萬不能的!」武棠聞言大驚,那日她也在山上,知道那伙流寇是以七品武者為首的。


  饒是她再遲鈍,也明白了許越的想法,趕忙阻止道:「他們幾個人都是身經百戰,刀尖上滾出來的境界,那日我們二人合力擊殺王廣已經是僥倖了。

  「當下我們武館空虛,三師姐不敢拿同門的性命去冒險,才一直縱容他們,等到日後師父與師兄們回來再對他們動手也不遲。」

  許越表面順從,心中卻另有打算。

  若是等武館的人回來,自己莫說是殺人,怕是連助攻都蹭不上。

  還是要儘快動手的好。

  見許越似乎聽了勸,武棠才放下心來。

  又朝著灶房瞟了幾眼,武棠終於下定決心開口,但卻裝作全不在乎的樣子,隨口道:「沒想到哥哥家中還有個妹妹。」

  「那是我嬸子!」許越嚇了一跳,隨即意識到武棠指的是童漁,才收斂了情緒:「那是你嫂嫂。」

  倏忽之間,彷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武棠的心臟,竟是感受不到絲毫的跳動。

  情緒如波濤,重重砸在少女的眼眶,似乎有淚水要流出。

  「這樣啊......」武棠笑著點點頭,全不在意道。

  「不知......」許越再次開口,可武棠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少女麻木的點頭。

  時而又搖頭。

  許越見武棠似乎魂不守舍,乾脆不再開口。

  兩人靜靜地坐在月光下。

  臨了,武棠開口道:「哥哥,武館還有事,我就先回去。」

  許越點點頭,沒有挽留。

  踏出燈火通明的小院,武棠回頭朝灶房看了一眼。

  一道纖瘦的背影正勤勤懇懇地忙碌著,像一隻在花叢中的蜜蜂。

  明晃晃的月光下,只有一條小路。

  狹長曲折。

  怎得來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

  看著武棠的背影漸漸消失,許越輕嘆一口氣。

  他似乎猜到了一點,卻不敢多想。

  大陳王朝允許三妻四妾,可許越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好歹吃完飯再走,你怎麼不知道留住人家!」坐在飯桌前,童青山不滿道。

  「她說有急事,我總不好挽留。」許越支支吾吾道。

  今日的菜餚因為有武棠在,所以格外豐盛,許越抬起筷子不停給童漁夾菜。

  少女節儉,若非這樣,她怕是一口都不會吃。


  見許越這般,童青山也不再開口,反而輕嘆一口氣。

  若只是尋常相識,武棠怎會這般熱情。

  這幾日即便許越不在,武棠也是日日去藥鋪打轉。

  饒是他早已經上了年紀,也不難看出武棠的心思。

  他這次邀請武棠來家中,也是想看看許越的態度。

  他自認為白鹿城中沒有人能從相貌上比得過自家女兒,可對方畢竟是白鹿武館的弟子。

  若是雙方都有心意,童青山又能如何。

  童漁又該如何。

  他想過許多可能,卻沒有想過許越會這般乾脆。

  情到深處,童青山將腳下的酒罈打開,給許越倒了一杯,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不......」許越剛想回絕,可一看到童青山一副鄭重模樣,便只好收聲。

  仰頭悶下。

  「辣辣辣,辣死我了!」一口下去,許越頓時火急火燎,不停地拿手往嘴裡扇氣。

  童漁見狀,趕忙將自己的茶水遞給許越,同時不忘嗔怪的看一眼童青山。

  一旁的王寡婦也不禁責怪:「你自己想喝就喝,怎得還非要拉著姑爺。」

  童青山哼哼一聲,心道畢竟只是個小輩,雖說對付姑娘有兩手,可一上酒桌,不還是只能屈居於自己腳下。

  接著仰頭悶下。

  他感覺自己咽下了一個太陽。

  「辣辣辣!辣死我了!」

  童青山伸直了舌頭,趕忙奪過王寡婦的茶杯,又覺得不解氣,連著給自己倒了幾杯。

  「這酒你從哪拿的,怎得如此嗆人!」見自己的表現還不如許越,童青山大感羞恥。

  「就是你床底下那壇。」

  王鳳頓時一陣驚嚇,以為自己又犯了什麼錯。

  「那是我泡的藥酒,留著冬天暖身子的。」童青山連喝幾大碗白水,才狼狽道。

  王鳳低下頭,接著一旁的燈火,似乎確實在酒罈中看到了一些條狀物。

  似乎是蜈蚣蠍子一類的。

  都是補氣血的好東西。

  王鳳眉頭一皺,輕輕將罈子朝童青山那裡挪了挪。

  童漁見二人如此狼狽,不禁在一旁偷笑。

  許越見狀,默默拿過罈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笑吧,到了晚上看你笑不笑得出來。


  「院子的事,怎麼樣了。」王鳳開口道。

  「上次咱們相中的那家就不錯,算上前些日子小越給的那五十兩,夠用了。」

  童青山瞥向許越,只見許越拿著筷子沾了酒水,往童漁嘴裡送,童漁則不停反抗。

  兩人一來一往,玩得不亦樂乎。

  童青山輕咳一聲,兩人才停下打鬧看向他。

  「小越,小漁,過幾日咱們搬家吧。」

  童漁乖巧點頭。

  許越趁機用筷子將酒水送入少女嘴中。

  少女嚇了一跳,隨即氣惱的想要報仇,許越卻早已經逃之夭夭。

  一男一女乾脆你追我趕逃到了屋子裡。

  童青山有些氣惱,感覺像是面對頑童無可奈何的教書先生。

  王鳳卻大感好笑:「許越這孩子真有意思,小漁也比之前活潑多了。」

  童青山嘴角也帶著幾分笑意。

  先前的童漁,雖然乖巧懂事,相比同歲數的其他孩子,總覺得少了些靈動。

  可自從兩人成親,童漁的性子是一天好過一天了,連身子骨都比之前好多了。

  瞥了眼風韻猶存的王鳳,童青山默默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入夜,燈熄,童青山早已不見蹤影。

  家裡只有兩人。

  許越感覺體內有一團火在燃燒。

  『這就是四十年老中醫的全力一擊麼?』

  許越萬萬沒想到,只是喝了兩杯竟有如此奇效。

  什麼藥酒,根本就是壯陽用的。

  這個老不要臉的,這把年紀了還調配這種玩意。

  童漁不去看許越,轉而盯著房梁發呆。

  若是月光再清晰些,許越便能看到,少女的臉上,同樣紅潤。

  「小漁......」許越往童漁身邊靠攏,最後竟乾脆將她摟進懷中。

  少女一動不動。

  「睡著了?」許越疑惑起身查看,卻見到少女的一雙眼見睜得渾圓。

  許越覺得有些好笑,乾脆不再收束自己,雙手開始在少女身上流轉。

  寂靜的夜裡,偶爾傳來童漁的輕哼。

  「害怕了?」

  許越貼在童漁的耳邊問道,炙熱的氣息使得童漁的身子不住的發軟。

  童漁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怕就行!」許越淫笑道。

  ......

  白鹿城,白鹿武館。

  月光如水,傾瀉在寬敞的院子內。

  院子中央,少女正不住的擊打著面前的木樁。

  即使她的雙拳已經血肉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木樁應聲而斷,少女也無力的倒在地上。

  看著頭頂如明鏡一般的圓月,少女委屈的哭了。

  此時,一個身穿藍裙的少女默默走了過來,她的手中提著一個藥箱。

  月光如水披在少女身前,彷佛蓋上一層銀紗,無暇的面孔中有著少女的青澀,卻又詭異地透著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

  「小棠......」藍裙少女是武棠的師姐,鍾玥。

  自從晚上回來後,武棠便一言不發,不停的捶打著面前的木樁。

  鍾玥了解自己的小師妹,她自小便沒了父母,一心想要報仇,即便平日裡看得無憂無慮,可其實少女的心裡有山嶽般的沉重。

  每每有不開心的事,她便會在此打拳。

  可像今天這般激烈,還是頭一遭。

  按理說小師妹剛剛大仇得報,有什麼事能讓她這般傷心。

  可偏偏武棠從不對誰傾吐自己的煩惱,恰好平日裡最疼愛小師妹的師父又不在,看著自己這個從小被寵到大的小師妹這般折磨自己,鍾玥心裡總不是滋味。

  鍾玥默默蹲下身子,開始給武棠包紮。

  「師姐,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武棠呆呆地盯著天空,突然開口道。

  「啊!」鍾玥嚇了一跳,手中的繃帶掉在地上。

  這是小師妹第一次對自己輕吐煩惱,一張嘴,竟是這般嚇人的消息。

  若是讓師父知道小師妹被哪個男子傷成這般,估計非讓那人脫層皮不可。

  「是誰!」鍾玥好奇道。

  武棠搖搖頭:「師姐你不認識。」

  『看來不是武館的人。』鍾玥不動聲色暗想道,『怪不得近些日子小師妹修行也不顧了,總往外面跑。』

  「師姐,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跟別人講。」

  鍾玥點點頭。

  「其實王廣不是我殺得,是有人幫了我,否則我已經死在他的手裡了。」

  鍾玥恍然大悟。

  原以為小師妹是越境擊殺的王廣,可武夫從來是一境一個腳印,那王廣又是靠著廝殺打磨出來的境界。


  能死在小師妹手裡,鍾玥屬實以外。

  這下就說得通了。

  「在那之前,哥哥還救過我一次。」武棠病怏怏地開口。

  鍾玥聞言一怔武棠口中的『哥哥』應當就是幫助小師妹報仇的那人。

  『哥哥』兩字從武棠口中說出,鍾玥感覺有些酥酥麻麻的,同時又生出幾分嫉妒,自己看著小師妹長大,武棠也從未喊過自己姐姐。

  「今天我去了哥哥家。」

  「他對你動手了!?」鍾玥心中大怒,怪不得小師妹晚上回來後便是這般的魂不守舍。

  原來小師妹口中的救命恩人竟是個頗有耐心的登徒子,先前兩次救下師妹竟是為了這個。

  「他在哪?我去殺了他!」鍾玥起身便要去拿劍。

  「不是,」淚水奪眶而出,少女乾脆大哭起來,「哥哥已經成親了!」

  鍾玥愣在原地。

  寂寥的月空中,連哭聲都顯得孤單。

  不少人聽到哭聲,紛紛點著燈火,出門查看。

  「所有人回房睡覺,否則明日加訓!」鍾玥見狀大喝。

  剛剛從屋中鑽出來的弟子們聞言,頓時又默默潛回了屋內,生怕這無妄之災波及到自己。

  鍾玥蹲在武棠身邊,默默撫弄著少女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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