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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離奇的故事

  庫嗤!

  在幽暗的夜色中,作為隊伍打頭的托馬斯敏銳捕捉到旅館主人在打開後院門時的異常動作——他是跳過去的。

  這一發現如同警鐘般在護額青年的心頭響起,意識到院門外可能有問題的他邊加快追擊腳步邊大聲向同伴示警,「院外面可能有坑,跳過去!跳過去!」托馬斯的聲音在院內不斷迴蕩,清晰而有力,提醒著後面的兩位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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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逃出森火旅館的店主活脫脫像是一隻驚魂未定的兔子,不敢有絲毫鬆懈,拼命朝著前方的樹林奔去。

  然而,由於他邊奔跑邊回頭張望的作死動作,再加上天黑和雨後濕滑的地面等種種負面因素,他如各種不入流小說里的情節一般,不負眾望的啪嘰一聲,摔了個底掉。

  這一摔,不僅摔懵了腦子,也讓他徹底失去了逃脫的機會。

  趁著森火店主起身的功夫,雷德、托馬斯和韋爾三人快速拉近著與他的距離,並將其團團圍住,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放下武器,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雷德握著手斧,步步緊逼道。

  但此刻,深陷泥濘的年輕男子卻宛若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告。

  「我和你們拼了!」

  他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竭斯底里地叫喊著,聲音中帶著絕望和憤怒,既像是在為自己鼓氣,也像是在向命運做最後的抗爭。

  「擱這兒立旗子吶!」

  從腰間掏出巴掌大剝皮刀的托馬斯調侃道。

  至於小火車為啥手裡拿的是剝皮刀而不是如雷德那樣威猛的武具?

  沒法子,這波腿比腦子先動,等他從旅館追出去了才發現,武器丫的還在包里,這時候要是原路返回找武器顯然是有些煞風景,而且他也不是輕易賣隊友的那種人。

  況且,他的武器也不是最拉的呀,他旁邊不還有個抄著木叉子硬上的憨貨墊底嘛。嗯,你沒懷疑錯,那就是大廳石爐旁掛著的食用餐具。

  戰鬥在雷德抵達館主心裡極限的距離即刻爆發。

  「破綻!」

  舉著木叉,瞄準對手胸口的韋爾眼中精光爆閃,身體猛地一躍,率先發起進攻。三根叉尖在半空中破出風聲,直直刺向店主。

  男人見狀,連忙揮動匕首進行格擋,只聽「嚓」的一聲,匕首與木叉相撞,被韋爾寄予奇功的叉頭在接觸的剎那間三去其二,如雨打風吹去般落向遠方。

  「快下去吧米爾,遲早被你笑死!」

  見同伴一擊不中,差點被削得持械變徒手的托馬斯嬉嚷著,雖然現在也沒差多少了屬於是。

  「你懂什麼!這是戰術!戰術!」

  自覺現眼的壯漢在憤然退場之際,索性將手中那僅剩下半截的叉子用力擲了過去——遺憾的是,他這一投所能起到的效果,顯然是宣洩大於實際,連根毛都沒打著。

  趁著店主躲閃泄憤小飛棍的間隙,斜衝過來的雷德將斧頭狠狠砸向他手中的匕首。

  這一擊——明顯是奔著繳械意圖去的,他想要活捉這傢伙。

  「砰!」

  伴隨著一道金屬交擊聲,沉重的慣性迫使店主手中的武器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瞬間脫手而飛。

  目的,達成了!

  對手一旦沒了武器,接下來的局面可就輕鬆多了。

  已經退下的韋爾也跟著重新加入戰局,隨著三人在圈子裡的不斷襲擾,店主開始漸漸顯得力不從心,他試圖用拳頭進行反擊,但每每都被雷德三人輕鬆躲開,即使偶爾砸中兩三拳,也改變不了將要落敗的命運。

  時間悄然走過十分之一加刻,森火主人的動作逐漸變得遲緩,呼吸也愈發急促,他大腦僅存的理智不斷傳達著「體力即將耗盡」這一糟糕信號。

  終於,在一次雙手未能及時抱架的空擋,店主被一條帶著不少淡褐色燙疤的鐵拳正中面門。

  鼻血噴涌而出,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口中喘著粗氣。

  森火主人不是沒想過起身再戰,但身體的疲憊與傷痛已讓他力不從心。最終,男子只能無奈躺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托馬斯等人往自己身上疊羅漢。


  「暈了!暈了!」

  壓在下面的雷德大聲喊道,剩下兩人紛紛起身,從男人身上下來。

  見黑心商家已經徹底失去抵抗能力,韋爾順勢還撿起了掉落在不遠處的鐵匕首。

  他擺出一副行家的派頭,在仔細端詳了一番、徵求同伴意見過後,當作戰利品收入自己手中。

  「這麼不經壓的咩!」

  瞅著已陷入昏迷的店主,左右活動了幾下手腕的托馬斯上去就是一套連環嘴巴子,將其慘無人道的扇醒。

  「喂,關於之前的惡劣行為,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將斧刃橫在店主人脖頸側面的雷德開口道:「勸你這次最好講實話,不然,在這荒郊野嶺……」

  望著圈住自己的三人以及皮膚上傳來的冰冷鐵器觸感,被某人強制重啟大腦的年輕人,他的臉上突然淚痕斑駁,開始莫名的痛哭流涕起來。

  「我,我真的不想這樣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憐的老父親……十年前,因為東方那場可怕的戰爭,我們逃荒來到加西亞的路途中,為了活下去,父親迫不得已食用了人肉。」

  「這之後直到兩年前那段時間都還好好的,直到老爹進入六十歲後。除了人肉之外,他吃任何東西都會大吐一場,迫不得已下,我只能試著在林子裡採集一些含有致迷特性的蘑菇,將它們研磨成粉,混進食物里,給沿途過路的旅客們。然後……」

  說到這裡,店主的聲音哽咽了,他雙手掩面,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我明白,我深知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可我實在是沒法子了啊!」

  男人悲戚,每一個字仿佛都是從心底里擠出,「每次看到那些住客昏迷過去,我心裡都充滿恐懼和愧疚,可一想到父親那痛苦的樣子,我……我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到此刻,年輕人已經泣不成聲,他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木桶里的水之所以泛著紅色,也是因為有個外地旅客吃完下了藥的食物後,沒有直接暈過去,反而開始大鬧,逼得我不得不和他打了一架……」

  ……

  「致迷的粉末和之前那具尚未來得及處理的客人,都在廚房裡。我不敢奢望你們的原諒,但,求求你們,結束我父親的痛苦吧……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人性,每天只想著吃人肉,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罪孽了。」

  被心底尚還留有一抹良心日夜折磨的森火店主,他的精神在此刻徹底崩斷,言語中充滿著哀求。

  聽完這完全超出鄉下人理解範疇故事的來龍去脈,三人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難以言語的怪異。

  我擦,這演技都快把我給框進去了,這貨百分百是個精神變態的連環殺人犯吶,而且九成九還是很會做人的那類。

  某獵人心底嘀咕道。

  「不好,塔姆他們還在裡面,我們得趕緊回去!」

  在故事中抓住重點,意識到旅館可能還藏有潛在危險的雷德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帶著人決定往回趕。

  「那這傢伙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扔在這裡吧?」

  「這個好辦!」

  出聲者走到還在綴泣的年輕人身邊,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將其雙手疊在一塊。然後——用剝皮刀毫不猶豫的將其與地面釘在一起。

  接著,在男人還未來得及從巨大痛苦中反應過來時,托馬斯又一拳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將其二度打暈過後,他還解下了頭上一直佩戴著的護額,將森火旅店主人的雙腿腿腕緊緊綁在一起。

  「快去快回。」

  托馬斯招呼道。

  「你這不會給他打死了吧?」

  「打死算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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