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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們沒有再進行處理,總不能連同整個柜子一起埋起來
旅館肯定不能住了,因為門前的房屋有人死去
趁著天色還明,眾人上樓將行李全部拎了出來,想要在眾多房屋中尋得一個新的住所
同樣因為有人死去,大家在尋找新的房屋時,沒有再去找如同旅館一樣的地方
逐一找尋下,在導遊的建議下他們敲定了新的住址
這是一個被庭院圍起來的房屋,大概是以前的闊綽人家,牆壁外糊著水泥,庭院內還種植著兩顆花樹,很是好看
他們步入廳堂,很大,雖不如二樓大廳,但也足以容納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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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兩側,有著三個房間,一大兩小,採光都很不錯
因為發生了死人事件,他們決定拋棄傳統的房間居住模式,改作大通鋪模式
畢竟有別,女眷則是分屬到各個房間內,只需在晚上將窗戶鎖死即可
基於這一點的考量,他們在離開旅館時,將二樓房間的被褥全部帶了過來,鋪在了廳堂內
已經有人埋鍋造飯,其實就是將柴火堆作一團,點起篝火,再將那不舍丟棄的兔子扒皮烤肉,到最後每個人卻只能分到些許烤肉,好在還有蘑菇和野果,倒也讓眾人勉強做到了果腹
做完這一切後,天色已然昏暗,眾人圍坐在篝火前,火上架著一口黑鍋,鍋里裝滿了水,正冒著熱氣
儘管旅店有著熱水,可昨夜他們匆忙而來,並未梳洗便匆匆睡下,早晨又因司機消失而有所忙碌,再後來便是山道尋女,朱厭失蹤,引出了死去的司機,而到這裡時,才有人難受的說想要洗澡
於是,他們便從主家的灶台上將保存完好的大鍋給拆了過來,用以煮水,期間有人又出去尋了些許柴火回來
至於為何有灶台而不用,著實是因為先前伙房內留下的陰影
有人從行李中拿出了長布,圍在了花樹周圍,便當做簡易的遮擋簾
男人們並不在意,將熱水兌成溫熱,簡單的沖洗了一下,覺得渾身清爽了很多
女人們起先還有些扭捏,但耐不住身體上飄散的異味,忍著羞恥躲在布後清洗著
水聲嘩啦啦,撒了一地
若在平時,這群男人大概率都是露出色眯眯的眼神,想要看見春光,可現在誰也沒有那個閒情,因為實在太糟糕了
一切洗漱完畢後,女人們進屋了,包括有些不情願的嬌小女子,因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她們必須要確信晚上休憩房屋的安全性
男人們依舊留在了院內,圍著篝火發呆
不見了三人後,一行還有十五人,四名女眷,十一個男人
眼見眾人沉默,王宇掏出了包內的本子,經歷了一天後,本子已經不在似昨夜那般潮濕,只那遺留下來的破損卻是讓王宇的手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有人看見了他的動作,露出不解,不明白為何掏出了一個本子
見狀,王宇解釋道
「我們雖然面對面的坐著,可大多都不清楚對方的名字,不如記下來,萬一……」
眾人沉默,萬一什麼?萬一死去,也好讓活著的人,知道是誰死去了,不至於像那個女子一樣,連死去了都不知道名字
王宇攤開本子,在褶皺的紙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後又把今日尋人的幾人名字分別寫上,而後看向了其他還不知名字的傢伙
「周千。」導遊率先開口
「方可俊。」安世盛的同伴道
「吳建旭。」
「范陽。」
「戴清。」
「梁立容。」
「沈濤。」
王宇一一記下,眾人看著,臉色都不是很好,如同被點了名,但這也讓他們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至於女人,也只有沈濤說出了女伴的名字
「王若曦。」
他們是兩對眷侶中的另一對,現在也只剩下了他們這一對
至此,王宇收起本子,因為女人們都回到了房中,不便再去追問,便留作明天
他將本子又塞回包里,隨即臉色微變,不信似得看了一眼包中
要命
包里居然多出來了一個本子,單從那一眼瞥去,很像是昨夜房間中的那個
他努力保持著尋常的神色,迅速將手抽了回來
此時,大家都圍著火堆發呆,並沒有人看向王宇
可他心裡卻是有些發慌,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掌,捏住了他的心臟,讓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
明明醒來時是在旅店的二樓大廳,在眾人的眼皮底下,甚至也確定了不存在的房間
為什麼,這個本子卻出現了
難道自己進入的那個房間是真實存在的嗎
「總是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分成三組,輪流值夜,如何。」
周千開口,徵求眾人的意見
這是個不錯的建議,不至於在深夜所有人都睡去時,再發生類似的慘劇,於是范陽戴清立刻開口
「我守前夜,你們先睡。」
先前便是他二人在伙房內發現的司機,儘管此刻緩和過來,可面容下依舊深藏著恐懼,不願意面對深夜
「行吧,我正好也累了。」
安世盛點頭,白日尋人已然耗費了他太多的氣力,又經歷了驚嚇,雖然一一克服,但確實是累了,他衝著方可俊試了一個眼色
「那我也留下來守夜吧。」
方可俊明白他的意思,這種時候,他們不可能去相信任何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中,只有自己的同伴最值得信任
「我也留下吧。」
王宇開口,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因為想要確定包里多出來的本子究竟是不是昨夜看見的那個
如果是,那按道理來說,應該還有後續,甚至是他們的結局
「好,那你們就是第一批人。」
周千點頭,隨後點指著邵時偉,楊欽
「我們是第二批,剩下的人守最後一批夜。」
明確分工後,火堆前只剩下了四人,其餘人都回到了廳堂內,鑽入了各自定好的被褥中
不多時,便有鼾聲傳出,已經有人睡著了
四人彼此看著,即便知道名字,但也只有范陽戴清較為熟悉,他二人窩坐在一起,背對著廳堂,而王宇和方可俊則分別背靠著門和伙房
初夜,已然寂靜的可怕,因本就是被遺棄的小城
方可俊又向著火堆內丟了幾根木柴,以維持火焰的存在
「兩位小兄弟,哪裡人。」
眼見沉默,大概是不想讓氣氛太過沉悶,方可俊便對著簇擁在一起的二人的詢問
兩人抬頭看了一眼方可俊,范陽不咸不淡的回應
「我們都是方城人。」
「哦,聽說那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遷徙過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可俊像是來了興致,繼而問道
「應該……是吧,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從哪裡遷徙的呢,我們家當初也是跋山涉水的趕往了水城,也許很多年前我們是本家也說不定呢。」
……
眼見三人交談著,王宇終是忍不住好奇,偷偷的伸手入包,想要將那多出來的本子給取出來,為了防止被三人看出異常,他刻意用自己原來的本子套在了外面,用作偽裝
他的手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懼
因為本子的封面上還是那個熟悉的字體
翻開本子,入目的第一頁正是昨天看過的,他沒有逗留,直接翻到了第二頁
2015年9月21日
果然是繼昨日後的篇章,就著微弱的火光,他微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
「真是奇妙的一天
司機消失了,其實卻死了,很慘,不好描述。
還有那個女子,青春年華,還真是可惜吶,如果她沒死,也許我們會不會擦出別樣的火花呢。唉~
大家都要搬走,因為死了人,他們努力的保持著鎮定,真是可笑。
不過是死了人而已,有什麼好可怕的,如果我告訴他們誰是兇手的話,他們應該就不會害怕了。
可我幹嘛要說呢,我覺得這樣很有趣。
還有那個兇手,他一定不知道,其實已經被我發現了。
還裝成一個好人的樣子。
為此,他們限制了朱厭女朋友的行動。
可關我什麼事呢,反正朱厭已經死了,被扔在了山道旁的綠蔭中。
唉,讓我猜猜,明天又要輪到誰呢。
奧,不,應該是今晚,還要死去兩個人,我如果沒有說錯的話,一個叫范陽,一個叫戴清,還真是期待吶~
也許會有別的驚喜呢。
終。」
交談聲已經停下,可王宇還沉浸在這一篇筆記中,他渾身有些發冷
這一篇中,已經出現了明確的名字,朱厭,那個消失的傢伙,已經死了嗎?
是誰殺的,誰有這個能力,連續殺死了三個人卻不被察覺
他腦海中忽的浮現了張長弓的模樣,那個瘦弱的傢伙,可能嗎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方可俊開口,王宇這才發現三人都看向了自己,他連忙合上本子
「我記性不好,想要看看大家的名字。」
他如此回應著,臉色卻依舊慌亂,這引來了三人的懷疑
「我也看看。」
方可俊突然伸手從王宇手中拿走了本子,王宇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畫面,連忙起身想要將本子奪回來
可本子已經在方可俊手中打開,他皺著眉,讓王宇有種跌落深淵的感覺
「寫的什麼,這怎麼還有幾個人的名字花了。」
方可俊開口,有些索然無味,還以為本子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將本子合上,還給了正要來搶的王宇
王宇有些懵,本以為日記將要暴露,卻沒想到方可俊全然一幅沒有看見的姿態,讓他不由起了疑惑
他將本子打開,原本夾在本子內的手抄本已然不見了,只有自己寫下的那些人名,歪歪扭扭的
大概是因為本子還沒有完全乾掉的緣故,朱厭,范陽,戴清的名字已然花了,若非是親自手寫,只怕他也認不出這幾人的名字
這讓他色變,這三個名字,恰巧出現在了日記中,而花掉的名字更像是在為日記做著證實
他看了一看范陽戴清二人,正安然的坐在他對面,見王宇看來,他二人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明白王宇為何要如此看著他們
王宇尷尬的笑了笑,歷經了白天的懷疑,他不敢直接將內容說出來,且不論真假,萬一又引來了懷疑,可就得不償失了
況且,他也不信,在這樣的大通鋪下,兩個活生生的人又怎會死去呢
就在他如此想著時,院落外傳來了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很是清晰,由遠而近
其他三人也聽得分明,范陽和戴清又露出了那種恐懼的神色,而方可俊卻是緊縮了眉頭
無人的小城,他們是唯一被困在這裡的人,在這樣漆黑的夜下,會是誰
這時,腳步聲在院落外停下,四人很是緊張,范陽輕聲開口,聲音都在發抖
「是司機嗎?他不甘心死去,在酆都內來找我們索命了。」
「放你娘狗屁。」
方可俊立刻開口罵了回去,夜晚,最忌諱說這樣的話語,可這兩個膿包卻偏偏做出了一副如此模樣
「你們忘了朱厭嗎,他沒有回來。」
他繼續開口道,因為要穩住二人的心情
果然,在聽見朱厭的名字後,他們慌張的神色收斂了許多
王宇默不作聲,不敢確定,因為日記上說朱厭已經死了,如果是真的,那門外的人又會是誰呢
而范陽和戴清為了彌補剛才因為驚恐而道出的胡話,於是他二人便起身,向著院落關上的門走了過去,想要看一看門外的人,究竟是不是朱厭
畢竟,他們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很容易被找到
方可俊沒有阻攔,但也站了起來,他取了一根木柴,跟在二人身後
作為現在最大的懷疑人,他不敢確信,當門打開後,那一邊的朱厭會不會突然暴走,對他們進行襲擊
王宇也看向了院落的門,他不想相信日記的內容,更願意相信是朱厭在門外,於是,他也抽出了一根木柴,跟在了方可俊的身後
四個人,兩前兩後,站在門後,范陽壯著膽子開口
「是朱厭嗎?」
黑暗中,沒有回應,只有幾人略顯急促的呼吸,彰顯了他們此刻的心情並非是那般平靜
「開門看看。」
等待片刻後,方可俊示意著同樣拿著木柴的王宇靠在院牆邊
王宇立刻領會,雙手握住木柴,緊貼著牆壁
院落的門是外開,即便朱厭真的第一時間發難,他們二人也足以在第一時間內製止
見二人擺出嚴陣以待的姿勢,范陽二人略顯心安,便拉開了門上的木栓
看著即將被推開的門,王宇腦海忽的浮現了日記上的內容
一個叫范陽,一個叫戴清
他忽的開口
「不要開門。」
可門已經被推開了,發出了刺耳的吱吱聲
門外有著一股陰冷的氣息飄進,沖淡了些許院內火堆帶來的暖意
范陽和戴清看著門外,眼睛瞪得很大,這讓門邊的二人不明白他們是看見了什麼,為何作如此驚嚇模樣
未等詢問,他二人筆挺的向後倒去,直至摔落地面後,依舊保持著剛才的表情
王宇見狀,想要過去將他們扶起
「不要動!」
方可俊意識到不對勁,他沒有莽撞的看向院落外,而是大聲的呼喊著廳堂內睡去的人
眾人被他這一嗓子嚇得醒轉,有人更是跳將起來,看向了他們
廳堂的大門,正對著院落的大門,率先看向門外的人臉色劇變,露出了和范陽二人一樣的神情
於是,除了院牆邊的王宇二人外,廳堂內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院門外的場景
包括房間內被驚醒的女人,發出了幾乎破音般的尖叫
漆黑的院門外,立著一個柜子,正對著院門,那是被眾人丟棄在旅館伙房內的司機,只是沒人想到,他竟是被人趁著夜色挪到了這裡
王宇在一旁看著,不寒而慄,原本完整的柜子,現在卻是缺失了一部分,像是被撕裂,又像是被掙開
司機的雙腳站在地面上,上半身扭曲著,乍一看去,好似前來索命的厲鬼
眾人恐懼,不敢靠近院門,只能做遠距離的對峙,很多人都低下了頭
「是朱厭那個傢伙乾的嗎。」
安世盛皺眉,一邊說著一邊壯著膽子靠近院門
他先是將手指放在了地面上二人的人中,已然沒了呼吸,竟是被活活嚇死了
無奈的一聲嘆息,他將二人的眼睛合上,隨後衝著眾人開口道
「來兩個人,搭把手。」
那是要將司機抬進來的意思
眾人聞言,扭扭捏捏,誰也不敢上前
「我來吧。」
周千從眾人中走出,王宇見狀,心中有些懊悔的他也走出了院門
三人合力下,將司機搬進了院落中,而後放在了院角,以防再被心懷不軌的傢伙拿來驚嚇眾人
至於范陽和戴清這兩個倒霉蛋,也被眾人抬放至了角落
院門被關上,眾人卻再無睡意,因為幾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死了兩個人
這讓夜晚變得極度難熬,因為不知道下一場意外又會何時發生
「肯定是朱厭,這個王八蛋想把我們都殺死!」
方可俊大聲開口,他和安世盛保持了統一意見,堅持認定是朱厭在暗中使壞
因為聽見了清晰的腳步聲,而司機早已死去,肯定是被人當成了工具
「肯定是他,他媽的,不如我們直接把他的女朋友給打死,以牙還牙。」
吳建旭開口,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