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斬
張瑞一刀劈退馮錢,直接加速沖了過去,他像是一台加滿油衝起來的跑車,體內氣血在轟鳴咆哮。
他的眼神太過明亮,一縷銀芒在眼中一閃而逝,有精光爆發。
狂風在耳邊呼嘯,捲起他散亂的黑髮,這一刻宛如殺神附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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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一把淬火新生的寶刀,此刻鋒芒畢露。
腳尖一點,似虎豹騰躍,朴刀劈斬,若鷹擊長空。
刀光貫穿空氣,徑直劈向馮錢的腦門,恰如對方此前劈向他額頭的一刀。
馮錢臉色再變,這一刀來的太快,太兇,殺氣太盛。
這哪還是剛剛那個採藥少年,分明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太古凶獸。
他低沉怒吼,似毒蛇感知到危險後的嘶鳴,手中長刀急速抖動,宛如靈蛇出洞,將這道猛烈的刀光攔截。
然而巨力湧來,手臂卻被震得發麻,再次被劈退一步。
場上局勢瞬息萬變,片刻前,他曾將張瑞劈得接連後退,口噴鮮血,此刻被劈得不斷後退的人卻成了他自己。
張瑞滿臉紅光,渾身似有烈焰在燃燒,濃郁的元靈精氣將他的身體點燃,體內無窮的氣力仿若潮水奔涌不停衝擊他的身體,一重接一重,源源不絕。
於是,他朝著敵人肆意揮刀,揮刀,再揮刀!
每一次劈斬都伴隨著轟鳴,手中朴刀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想要將這股源源不斷的力量從身體中宣洩出去。
刀光一道接一道仿若無邊海浪洶湧侵襲,將敵人籠罩。
馮前臉色大變,神情驚駭,他已經看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潛能爆發才能讓對方一刀快過一刀,一刀比一刀兇猛。
他無比確定這個叫張二虎的少年從來沒有練過武,每一刀都是基礎刀招,沒有半點武學功法的痕跡,更不可能修行什麼武道秘術。
明明不久前遭受到重創,眼看就要被他斬殺,沒想到轉眼就變得生龍活虎甚至更強了。
他那黝黑的皮膚,破舊的衣服,手上密布的大小傷痕,無不顯示這就是個普通的採藥少年。
本以為是頭隨意拿捏的羔羊,誰曾想瞬間化身虎豹。
馮錢腳下施展蛇步,身體左右搖晃來回閃避漫天刀光,手中長刀似毒蛇吐信,吞吐不定,他的刀法很精妙,至少要勝過張瑞一大截。
自他得來的那本狂蛇刀法上的招式被他紛紛施展出來,應對那源源不斷劈向他的刀光。
他試圖用自己怪異的步伐法配合精妙的刀法不斷給予反擊,然而那漫天刀光若閃電乍現,太疾,太兇,太猛,仿佛無處不在,無處不有,一時壓制的他喘不過氣來。
「錚、錚、錚。」長刀在咆哮,毒蛇在嘶鳴,火花四濺,場上局勢變得異常激烈。
張瑞在持續猛攻,仿佛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他只想把燃燒的身體通過刀法盡情的釋放出去。
他的刀法太過簡潔,甚至可以說是粗糙,直來直去,來回就那麼幾招基礎刀式,根本不及馮錢的狂蛇刀法精妙,完全是憑藉自身直覺在揮刀。
但是他的刀法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快!
再快!
更快!
快就是強,快就是猛,快就是凶!
這是他始終貫徹的特點,自從殺黑風狼開始,就是讓自己手中的朴刀更快起來。
管他刀法如何精妙,如何刁鑽,如何詭異,不管對方的長刀幾路來,我自一路去。
以快破巧,以力破奇,堂堂正正,浩浩蕩蕩!
刀兵相撞的聲音不斷響起,張瑞持刀的手再次血流如注,然而他毫不在意,忘記了疼痛,他的力量在不斷提升,所以他劈向敵人的越來越迅猛。
本來他的力量比馮錢要差不少,刀法、步法更不是不如對方精妙,完全是靠著決死搏命才換來一線生機。
終於等到了朱果的元靈液對自身的提升,不僅修復好了體內的傷勢,還讓他的體質得到了很大加強,此刻雙臂的力量要超出對方一些了,且還在不斷超越。
他的精氣神經過元靈液的蘊養也在慢慢壯大,五感通透,能夠看的更遠,聽的更輕,感知更細微……。
張瑞跨步而行,手中朴刀猛烈劈斬,猶如猛虎探爪,將敵人逼得連連後退。
而馮錢就像是一條毒蛇,閃轉騰挪,捉摸不定。
不大的山崖上,塵土飛揚,刀光凜冽,殺氣如潮,兩道身影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猶如困獸之籠中的兩頭野獸在決鬥。
陽光在這一刻都不及刀光刺眼,蟲豸鑽地,鳥獸俯首,生怕驚擾了此間二人。
張瑞手中的朴刀太兇悍,他的氣勢太驚人,馮錢早已不知道退了多少步,地上全是重重的腳印,透露著場上的慘烈。
張瑞身形一躍,似猛虎捕食,抓住時機,手中朴刀穿過重重阻擋朝著敵人腋下撩去。
這一刀要是砍中了,輕則手臂被砍斷,重則當場死亡。
馮錢汗毛倒豎,體內鮮血冰冷似蛇血凍得他顫慄。
他身體旋轉似毒蛇翻滾,手中長刀迴轉身前,險之又險的擋住了這迅猛的一刀。
「錚」的一聲,他被斬得翻滾後撤急忙拉開距離,手中長刀險些震飛,對方的力道還在變強。
他有些怕了,想逃離此地,同時後悔之意湧上心頭。
這是哪來的煞星!
以他的實力在大山五十里內這片地帶活動無往不利,尋常三五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本就是獵戶出身,眼光毒辣,一眼便能分辨出對方的大概實力,再加上小心謹慎,所以狩獵的目標多是少年、老者這類威脅不大的人,沒想到這次遇到的卻是頭猛虎。
馮錢嘶啞開口,話語中已有幾分懼意:「小子,咱倆井水不犯河水,你自離去可好?藥草我也不要了,犯不著為了幾株藥草拼個你死我活。」
他不敢轉身就走,怕將後背暴露出來遭受朴刀的襲殺,所以主動示弱。
張瑞卻是置若罔聞,連身形都沒有半分停頓,繼續加速衝去,手中朴刀劈斬,給出了他的答案。
馮錢怒道:「既然你小子如此不識好歹,給你活路不知道珍惜,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當真以為老子手中寶刀不利乎?」
他說完,身上氣勢陡然再變,全身血肉立時乾癟,體內好像有一條血蛇在吞噬他的身體,眼神泛出血光,看起來猙獰恐怖。
如果說此前他是像毒蛇的話,此刻他就是毒蛇了,泛著紅光的眼睛與蛇瞳一般無二,氣息瀰漫,明明烈日當空,周圍卻莫名陰冷。
馮錢心頭大恨,暴怒嘶吼:「小子,逼我用此秘術,我要喝你血,噬你肉,方解心頭之恨。」
他身形一閃,真就如毒蛇竄動,似離弦之箭,速度快到極點,手中長刀劃破空氣發出尖嘯,實力提升不知多少。
張瑞看著眼前這人不人,鬼不鬼,蛇不蛇的恐怖模樣,內心毫無懼意。
他收攏全身氣血,似要將無窮氣力全部凝聚在手中朴刀,連精氣神都化作了一把無形之刀,此刻朴刀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亦是刀,盛氣凌人!
看著疾速竄行而來的馮錢,他凌空一躍若猛虎跳澗,手中朴刀爆發燦光。
霎那間,天地再無一物,只余這璀璨一刀。
你快我更快,你強我更強,你凶我更凶!
任爾變化多端,我自一刀劈殺!
斬!
耀眼的光芒似要貫穿馮錢的蛇瞳,他還來得及有任何反應,瞬間便陷入黑暗。
嘭!
一顆人頭落地,身體轟然倒下,到死之前他的臉上還全是恨意,死不瞑目。
黯淡的血液從屍體中流落,看起來更像是某種污血,並沒有多少生機。
山崖上瞬間陷入一片安寧,再無一絲嘈雜。
清風拂過張瑞的發梢,吹走了最後一絲殺氣。
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刀凌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