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白眼狼長成
不提朱家為了朱雪梅今後的學業規劃發愁，中院的一大媽也在發愁，本來在於莉她妹妹的介紹下，經過街道辦幫忙，她和老易領養了兩個因水患而成為孤兒的孩子，還挺開心，總算後繼有人了。
小女孩挺懂事，有啥活就搶著干，乖巧得讓人心疼，這孩子就怕自己嫌棄他們姐弟倆吃閒飯，總是找事做，當時勸她去上小學還費了兩人半天功夫，小男孩也不調皮，總是一雙無辜的眼神望著一大媽，讓一大媽看著就揪心，也就對這倆姐弟疼在骨子裡，真是視為己出。
可眼前一幕讓她看著就挺鬧心，秦淮茹家仨孩子現在天天都在她家吃飯，中午是兩個小的，晚上是三個都過來，小槐花現在也三周歲了，秦淮茹自打換了工作，晚上回家越來越晚，這小槐花沒法接送，自然也沒法放託兒所，就和小當一起請她幫忙看著。
本來也沒事，可閨女（易櫻桃）和兒子（易國棟）來後，這日子就不一樣了，小當比易國棟大一歲，今年已經六歲，平時一點也不讓著自己兒子，有啥吃的都搶，小槐花今年三歲倒是沒給她姐姐幫忙。
而兒子卻像個小可憐似的，只要自己不在，就只能委委屈屈躲在一邊，那可憐的小眼神讓一大媽心碎。
這都還好，等到易櫻桃和棒梗放學回來，這事就越發麻煩，這個留了一級的小子現在已經十二歲，還在上五年級，這孩子這幾年看人的眼神就不對，尤其是一大媽實在忍不住，再次向秦淮茹說起棒梗又在她柜子里拿錢後，這小子看人的眼神就跟個仇人似的。
可即使這樣，棒梗每天晚上放學回來總是不客氣的來吃晚飯，從不耽誤，每次吃完就跑，連兩個妹妹也不管，只能等秦淮茹下班回來才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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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累點就累點，一大媽咬咬牙也就認了，一大爺總是勸慰她，再有兩月，賈張氏就該出來了，到時候這仨都送回去讓賈張氏自己看。
可自打易櫻桃和易國棟來了後，這棒梗看這姐弟倆就跟看仇人似的，尤其是吃飯的時候，就跟個護食的小狗崽子，總是不讓姐弟倆好好吃飯，一大媽這就不樂意了，說了棒梗兩次，棒梗還來了脾氣，剛才也是，在家裡大吵大鬧一通，罵罵咧咧的摔了筷子走了。
看著滿桌子狼籍和傻呆呆不知所措的姐弟倆，一大媽那叫一個心累，看著吃飽了下去玩耍的小當和小槐花，一大媽只能叮囑一聲。
「小當，看好妹妹，可別出院子。」
小當倒是抹抹嘴應了，帶走了小槐花，一大媽這才收拾好桌面，看著被棒梗攪和得一塌糊塗的菜。
「櫻桃，你先看著弟弟，別著急吃，媽去給你倆再煎兩蛋…」。
一邊去拿蛋一邊想，這賈家三孩子自己是實在管不了，得找機會和老易再說說，再這樣下去，賈張氏還沒出來，自己估計得先倒下，做鄰居做成這樣，也算對得起賈家人。
自己再這樣，搞不好還把自己搭進去，關鍵還不落好，看棒梗那臭脾氣，典型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老易還是走了眼，這孩子已經被他奶奶帶壞了，沒救。
「娘，不用了，還剩好多菜呢，我和弟弟都吃不了。」
櫻桃怯怯的看了一眼外面正在和兩個妹妹嘀嘀咕咕的棒梗，趕緊說道。
「傻孩子，菜都被那壞小子劃拉到桌上，還怎麼吃，你倆等會，一會就好。」
「其實這就比我們以前吃的好多了，雞蛋還是留著攢起來換錢吧。」
「傻孩子，咱們家又不養雞，哪來的雞蛋換錢，這些雞蛋都是買來的。」
一大媽憐惜的摸了摸櫻桃的頭，從米缸里拿出最後兩個雞蛋，這兩孩子還小，正長身體，得加強營養，一個個瘦骨嶙峋的，看著就讓一大媽心疼，自己雖然捨不得吃雞蛋，但給孩子吃一大媽一點都不心疼，這兩雞蛋吃了就吃了，明天再去買，蛋票雖然沒了，但運氣好的話，不要票的加點錢也能買到。
回到後廚開始煎蛋，誘人的香味飄散，櫻桃和易國棟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香氣。
「姐姐，真香，是蛋蛋…」，易國棟放下筷子，扭頭向後廚張望，正看見一臉慈祥的看著他們的一大媽。
外面正帶著妹妹玩耍的棒梗也聞到了，心裡更是不平，「好你個老太婆，等我和妹妹們走了，你們就開始吃雞蛋，我們在的時候就全是青菜蘿蔔和土豆。」
渾然忘了剛才的木須菜裡面的雞蛋都讓他挑完了，就留點黃花給姐弟倆，最後還不解氣的將黃花菜也撥撒在桌上。
看著東廂房，眼珠子轉動，很快有了主意，連忙拉過小當，小聲交待，傻傻的小當不知道哥哥想幹啥，但還是屁顛屁顛的牽著妹妹走了。
一大媽煎好蛋，擦了把手端到桌上，「櫻桃，和弟弟一起吃蛋，一人一個，可不許浪費。」
櫻桃看著盤子裡的蛋，眼圈有些發紅，她很想吃，但已逝的父母以前教導過她，好東西女孩得排在最後，先是出力氣的父親，再是弟弟，最後才是自己和母親，一大媽對她真是比親娘還親，連忙推辭道。
「娘，您先吃吧，我吃飽了。」
「傻孩子，娘不吃，你和弟弟吃，吃了好長大。」一大媽臉上都是笑，這窮人的孩子就是懂事早，一個雞蛋還知道謙讓，更是滿意，正想再勸，卻聽房間靠北的山牆上的玻璃嘩嘩作響，像是什麼在撓玻璃似的。
一大媽一個激靈起身，「不會是鬧耗子吧。」
「你倆慢慢吃，我去看看。」
進了內屋，走到炕後，大衣柜上面就是一個小小的窗子，這是專門為了給屋裡添亮設置的一個封閉小窗口，卻見一根竹條正在玻璃上來回磨蹭，不用猜就知道，是有孩子搗亂。
「這誰家倒霉孩子，沒事拿竹子戳我家玻璃幹啥。」
正繞過衣櫃就聽外面一陣動靜，緊接著是櫻桃的聲音，還有國棟的小嗓子哭鬧，連忙出來，卻見剛才還吃著雞蛋的小國棟筷子也掉了，正看著門外，櫻桃卻是一聲不吭的彎腰撿起筷子，安慰弟弟。
「娘，他把我的雞蛋搶走了…」，小國棟一見一大媽出來，指著門外就哭哭啼啼的趕緊告狀，櫻桃一個沒注意都沒攔住。
一大媽一看，可不是，剛才煎好的兩個蛋都沒了，盤子空空的，連忙抓著櫻桃就問。
「是不是棒梗，是不是他？」
櫻桃怯怯的看了一眼，好一會才點點頭，「娘，他不讓說，說我們要是告狀，就把我們扔回山溝里去…。」
一大媽再好的性子也火了，這事必須得搞清楚，她到是沒想收拾棒梗，自己怎麼也是一大媽，哪能去和一個孩子較真，不過這事得弄清楚，回來讓老易去處理。
「棒梗，你跟我說說，為啥要搶櫻桃她們的雞蛋？」
面對一大媽的質問，棒梗蹲在地上玩著螞蟻，根本不理會。
「你說說，你要不說清楚，等你娘回來，我告訴她！」
一大媽聲音不小，幾個院子吃完飯的小子們，很快就聚了過來，沒一會，沒吃完的也端著碗出門，老遠看著。
後院的幾個孩子更是聽到動靜，早早的跑過來看熱鬧。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棒梗還是跟沒事人似的，用小竹棍撥弄著螞蟻。
「一大媽，這是咋的啦，和個孩子較什麼勁。」
傻柱紅著臉出來，隨口問了一句，一大媽人緣好，和誰家都沒紅過臉，今天居然對著棒梗發問，好多家都和傻柱一樣，挺納悶的。
「還不是棒梗，欺負這倆孩子，我給煎兩蛋，一扭臉功夫，就被這孩子搶走了，你們說說，唉，這算哪門子事。」
「我可不知道啥雞蛋不雞蛋的，您要不信，我張嘴讓您聞聞，看看有沒有煎雞蛋的味。」
看著議論紛紛的院子，棒梗一愣脖子。「別看我小就欺負我，誰沒吃過雞蛋啊，我還會搶，傻叔，您說是吧。」說著就張嘴讓一大媽聞，一大媽哪裡拉得下這張老臉去聞。
棒梗看著站在一大媽門口的兩姐弟，「山裡的野孩子，哪來的回哪去，這大院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再敢冤枉我，我把你們都扔回山溝里去。」
「瞎說什麼呢，棒梗，這是你一奶奶的閨女和兒子，你得叫姑姑和叔叔，你胡說個啥。」
傻柱一瞪眼，棒梗臉上滿是失望，這院子裡，最後一個可能對他好的人也沒了。
「狗屁的姑姑和叔叔，他們也配，傻叔，怎麼連你也幫他們，兩個山里娃你就這麼喜歡嗎？」
「少胡說八道，再這樣，你媽不在我也抽你。」
三大爺從中門擠了過來，攔住傻柱。
「你還真和孩子急眼啊，這事我聽明白了，棒梗，你就說說吧，是不是搶了人家碗裡的雞蛋。」
櫻桃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口，倒是易國棟這個小男孩，即使被姐姐拉著，也一個勁嚷嚷，「就是你，就是你，搶我雞蛋，還搶姐姐的。」
「就沒有，就沒有，誰要不信，自己來聞，我嘴裡都沒煎蛋的味，傻叔，你要是信我，就聞聞，給我作證。」
幾年功夫，這棒梗也變了不少，不再是那個溜邊走的膽小鬼，現在才十二歲，居然面對這麼多大人，絲毫不懼，還振振有詞。
這邊傻柱再次被棒梗點名，有些意外，看著棒梗張著嘴一臉企盼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就要接下這破活，卻被身後的婁曉娥一把拉住，傻柱回頭，「咋啦。」
婁曉娥指了指牆角，大家這才注意，小當牽著妹妹，手裡還拖著一根長長的細竹子，兩人嘴上都是油汪汪的。
就見牛小犇幾步竄了過去，一低頭差點沒和小當親上，棒梗急了，大喊一聲。「
「牛小犇，我草擬大爺，你欺負我妹妹。」
牛小犇可不懼他，樂呵呵的說道，「小當嘴裡全是煎雞蛋香，我再聞聞小槐花，槐花槐花乖，讓哥哥聞聞小嘴巴，聽話就有糖吃。」說著就從兜里翻出顆糖，這招在小朋友裡面屢試不爽。
傻傻的小槐花看著牛小犇手裡的糖，就要張嘴，小當再小也知道牛小犇沒打啥好主意，一把將槐花護在身後，可兩人油汪汪的嘴已經告訴了大家實情。
一大媽嘆了口氣，今天弄成這樣，也非她所願，這孩子現在已經消磨了她的最後一絲善心，想明白了，這仨孩子，不管老易怎麼說，自己是決計不會幫著看了，看著傻傻的小槐花，再次嘆了口氣，牽過兩個孩子回家，順勢關上大門。
「散了吧，散了吧，沒啥好看的，幾個孩子偷嘴…。」三大爺見一大媽扭頭走了，出面轟散人群。
看著人群散去，棒梗覺得今天事情敗露都怪後院那個該死的牛小犇。
「你欺負了我妹妹，想走，沒門。」棒梗幾步跑過去，雙手一張攔住牛小犇，似乎要不依不饒。
牛小犇笑著直接往前一拱，棒梗一個趔趄被撞開，幾個後院的小孩跑過來直接拉扯棒梗，棒梗對付一個牛小犇都不是個，這麼多孩子給牛小犇幫忙，幾下就被拽倒。
「出息哦，搶小孩飯碗喔，給棒梗一大哄喔，哈哈哈哈」。
後院的孩子只是給他一大哄，就笑著跑開，嘻嘻哈哈的回了後院。
「這牛小犇在院裡挺有面啊。」傻柱感嘆一聲，婁曉娥笑著說道。「還不是每次有啥好東西都一股腦分了，回去吧。」
見棒梗倒在地上也不願自己起來，似乎挺失落的，看著傻傻呆在一旁的小當和槐花，傻柱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自己帶著何雨水在外討吃的，再看向棒梗，眼裡多了幾分可憐，停下腳步想拉棒梗起來，卻被身後的婁曉娥一把拉住，只好看了棒梗一眼，跟著回家。
中院門口看熱鬧的也散了，朱雪峰幾人也是轉身回家。
「棒梗養廢了。」朱雪峰今天算是見識了棒梗撒潑犯混的功夫，看來賈家後繼有人，這孩子長著長著就歪了。
「就是，這都什麼人啊，去年攔著我搶椰棗，今年更過分，直接去人碗裡搶，白瞎了一大媽這麼疼他。」
「對了，現在他還惹你嗎？」
「他敢，要是惹我，看我不揍他。」小妹有自己的脾氣，上次就勾了棒梗一下，讓他摔了個大屁墩，棒梗都不敢還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