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雨如注

  曲安莫根據水藍藍提供的資料，很快就找到了新人的住所。兩年的觀察下來，他已經基本摸清了新人的情況。

  唐篪，男，二十四歲，本地人，985名校畢業，目前在一家大廠當程式設計師。五年前，他的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雙雙離世，有個小三歲的妹妹。

  為人成熟穩重，待人溫和，陽光上進，勇敢節制有責任心，十分愛護妹妹。

  意識形態偏左，但不激進。對社會平等問題十分關注，偶爾會去孤兒院做義工，有一隻北極狐寵物，心理健康，性取向正常，沒有女朋友。

  不得不說，這人對狐狸還真是有股子執念……

  曲安莫很滿意這個人，這樣的人哪怕放在古代，也絕對稱得上謙謙君子。真不愧是大地方投胎在這裡的人，優秀得讓人嫉妒。

  可這傢伙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地卷進了一樁姦殺案，而且人已經被刑訊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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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很不正常，曲安莫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便利店門口不斷徘徊，想著要不要偷偷潛進去了解一下情況。

  半晌過後，曲安莫扔掉手中的菸頭長吐一口煙圈，轉身離開了。

  在普通人的世界用超自然力量，容易被時空管理局的人盯上。這群傢伙屁事不干，整天就喜歡盯著他這樣的人，美其名曰防止超強個體破壞社會根基，影響文明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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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困擾是一件私人的事情，原因通常是一個人覺得他所珍視的價值受到了威脅。

  唐篪現在就很困擾，他不明白為什麼短短几天時間，自己就從報案人變成了嫌疑人，更不明白眼前的警官為什麼陷害他。

  「這是你的工作證吧？」

  中年警察拿出一張血腥的照片在唐篪眼前晃了晃，而唐篪卻一口濃痰吐在了眼前說話的警察臉上。

  那工作證確實是他的，不過那是三天前的晚上，眼前這個人從他手中拿走的，說是核實一下他的社會關係，屬於正常程序。

  那人被人吐了一臉也不生氣，用手紙擦了擦臉上的唾沫後繼續道：「早點認罪吧，還能少點受苦。」

  「有本事你們就弄死我！」

  唐篪這幾天被折磨的有些慘，對方不僅不讓他睡覺，還逼他扎馬步，提供的食物也是少得可憐。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刑訊的兩個便衣對視一眼，走了出去。

  「沒時間磨磨蹭蹭了，想辦法讓他儘快認罪，巡視組要來了。」

  「知道了。」

  之後不久，唐篪就被關到了拘留所。而折磨他的人也變得更專業，不僅不給吃不讓睡，還用菸頭燙他，用打火機燒他的腳底板，逼他金雞獨立，甚至撕下被燒傷的皮膚用沙子磨傷口……

  短短兩個月，唐篪就被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曾經那個陽光俊朗的少年，如今一臉蒼白，眼中全是恐懼。

  不過他仍然沒有屈服。

  唐篪並不是一個天真的人，自然清楚自己的處境。以他目前的情況，絕對不會有什麼天降正義降臨到他頭上。他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因為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

  「小唐，算了吧，我們承認小看了你。不過你覺得還有堅持的必要嗎？」

  唐篪死死盯著眼前說話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別恨我們，遇到這事只能怪你自己不走運。哦，對了，聽說你妹妹今天想去攔巡視組的車，結果不小心出了車禍……」

  唐篪聞言身體一僵，隨即那張蒼白清秀的臉開始變得扭曲，他猛然站起身來，拼命掙扎，想要掙脫手銬的束縛。

  由於用力過猛，他的兩隻手掌在手銬的束縛下逐漸變形，手腕處的皮膚也隨之破裂，血流不止。

  審問他的兩位公職人員也吃了一驚，不等唐篪完全掙脫，立馬上前制住了他。

  唐篪雙手被倒扣，身體被兩人用膝蓋死死壓在地上。即便這樣，他仍在拼命掙扎。

  「我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王八蛋！雜碎！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唐篪淚流滿面，眼中最後一絲光芒也慢慢幻滅了。

  「別激動別激動，你妹妹沒死。」

  「老張，你特麼能不能別老嚇唬他，這小子萬一真死在這，咱哥倆麻煩就大了。」

  「我這不是沒撤嗎？我哪知道這小子性子這麼烈……」

  唐篪聞言一愣，停止了掙扎。

  兩人見他沒有了動靜，重新把他提溜了起來，扔到了一邊。

  「你妹妹只是斷了幾根肋骨而已，不過下次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走運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小唐，別哥哥一句勸，別犟了。你就算不認罪又能怎樣，無非是你自己多受些罪罷了，弄不好還會連累家人……」

  唐篪沉默了。

  兩人見他不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我認罪……」

  案子很快開庭審理了，明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但唐篪自己承認了所有指控，法官雖有疑慮，但最終還是以強姦罪、故意殺人罪判處了他死刑。

  槍決前的飯菜很豐富，雞鴨魚肉瓜果蔬菜都有，甚至還有一瓶酒和一包煙。

  唐篪一臉平靜地吃完最後一頓斷頭飯，幻想著如果有來生，他一定要整死這些貪贓枉法、喪盡天良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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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安莫從未想過事情會變得如此糟心，直到唐篪被槍決前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水藍藍一定要他三年後去接新人！

  這考驗也太狠了吧！

  曲安莫想了想，撥通了水藍藍的電話。

  「幹嘛？」

  水藍藍好像剛睡醒，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

  「你們的人要死了！」

  「什麼你們我們？你不是我們的人嗎？」

  「呃……我是你的人……」

  「別跟老娘玩曖昧！你剛說誰要死了？」

  「唐篪！」

  「唐篪是誰？」

  「就是那個新人！我去，你居然給忘了？」

  「呃……我睡糊塗了……唐篪？哦哦哦，想起來了。」

  曲安莫暗搓搓地罵了一句，繼續問道：「現在怎麼辦？要去接他嗎？」

  「現在幾點？」

  「上午九點。」

  「我讓你幾點去接他？」

  「下去六點。」

  「那你急什麼？」

  「我急什麼？他馬上要被槍斃了，你說我急什麼？」

  「槍斃就槍斃唄，難道你還想劫法場啊？等他被槍斃以後，你就用靈質計算機下載他的靈魂和記憶，然後你帶著他去轉世。」

  「你們也太狠了，有這個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什麼叫我們太狠了？殺他的是你們人類，你怎麼好意思怪到我們頭上？」

  曲安莫無言以對，唯有沉默。

  電話那頭，水藍藍打了一個哈欠，說道：「還有事嗎？」

  「我可以殺幾個人嗎？」

  「殺幾個人就可以解決華夏的問題嗎？」

  「至少可以解決我心裡的問題！」

  嘟嘟嘟……

  水藍藍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槍聲響起。

  前方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漆黑的陰雲將太陽團團圍住。中天的烈日暴躁非常，金色的光暈將它周身的墨雲染得通紅，似乎下一瞬間它就要破雲而出，可惜更多的烏雲涌了過來，瞬間將它吞沒了。

  轟隆隆！

  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