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過去我的未來

  眾人「哦」了一聲，相互跟自己關係好的同僚道別。

  朴國昌朝安莫揮手道別：「老曲，有時間再聚。」

  曲安莫沉默地點了點頭。

  這裡的人也許會在明天再次相聚，但明天再見的時候，他們很可能已經在異世界待了幾輩子了。但不管他們在異世界待多久，總能回到出發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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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去，昨天就到了。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對於深藍這種超越了時空、邏輯、因果的文明來說，是非常輕鬆的事情。時間對深藍人來說，只是一個坐標，一個可以抵達的山谷。

  「你們人類還真是可愛。」

  水藍藍說著玉手虛握，只見一縷縷藍色的絲線從曲安莫身體中「游出」，隨後迅速朝她手心匯聚。

  「你的傷感看著不錯，挺別致的，送給我吧。」

  曲安莫一臉無所謂地回道：「你喜歡拿去好了……」

  水藍藍莞爾一笑，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藍色的遊絲瞬間化為一對精緻的耳墜。

  「謝謝了。」水藍藍道了一聲謝，抬手將耳墜戴上。

  曲安莫嘴角微揚：「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一下，你去幫我接個新人。」

  「在哪？什麼時候？」

  「三年後，就在你們地球。」

  「什麼？」曲安莫一臉震驚道：「你竟然觀察普通人！這可是嚴重違反了時空管理局的規定，你就不怕時空管理局的老大去總部告你？」

  深藍人的感知能力要比人類強大無數倍，如果人類是弱觀察者，那他們就是超級觀察者，人類的觀測都能使量子態坍塌成現實，更別說深藍人了。

  因此，深藍人嚴禁觀察別人的命運，這是深藍全體自由人共同定下的公約，水藍藍也必須遵守。

  深藍人雖然不喜歡以神明自居，但他們的能力，比之神明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水藍藍是初中畢業，那也是深藍公民。她看一眼那些依附在母宇宙上的畸形宇宙泡，都有可能導致其崩壞，更別說她觀察一個普通人了。

  「不，我沒有，別瞎說。」

  「你都看到他和我三年之後的事情了！」

  「我說的是要你去接三年之後的他，你別搞錯了。」

  曲安莫冷笑道：「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水藍藍正色道：「當然有區別。三年後其實早已經到來，只是你還沒有到達而已。」

  曲安莫一臉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水藍藍道：「你來局裡的路上是不是遇見了一個叫徐文靜的姑娘？」

  「對，我正要問你這件事呢，我和那姑娘什麼情況？她應該只是個普通的地球人吧？」

  水藍藍點點頭：「沒錯，她只是個珠寶設計師。至於你跟她之間的事情，那只不過是未來的因果，投射到現在的結果。不，準確來說，是她當下的因果，投射到過去的結果。」

  曲安莫越聽越懵逼，繼續問道：「能不能說人話？」

  水藍藍解釋道：「地球真正的現實其實已經到二十年後了，只是局裡的人，因為特殊的工作性質，還沒有到達而已。你知道為什麼你們不管在其他宇宙泡待多久，總能回到出發前的那一刻嗎？」

  曲安莫皺了皺眉：「你不是說不同的宇宙，時間流速不一樣，也不同步嗎？」

  水藍藍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也不會停止啊。你們去其他宇宙回來時，之所以總是能回到出發前的那一刻，是因為局裡所在的空間跟你們的現實完全在不同的維度。在這裡，我能隨意設置時空坐標，但外面的世界不受這裡影響，它們仍在一刻不停的變化。懂了嗎？」

  曲安莫點點頭道：「也就是說外面的世界其實是普通人的過去，卻是我和局裡同僚的現在。」

  「沒錯。」

  「你能把那個徐文靜的「現在」能告訴我嗎？」

  水藍藍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我不能說太多……在她的現實里，她愛上了你，你也愛上了她，你們還結婚了。你也不要再問了，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

  「呃……」

  聽完水藍藍的話，曲安莫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他眼神飄忽，一時間竟然不敢看她。

  「嘻嘻……」水藍藍俏皮一笑，整個人突然湊到曲安莫眼前，瞅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傢伙居然也會不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喜歡本小姐的人海了去了，沒啥大不了的。不過你想要本小姐喜歡你，一萬年以後再說吧……」

  曲安莫被水藍藍親昵的舉動弄得心臟狂跳，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切，膽小鬼，活該一輩子單身。算了，說正事。那個新人你多上點心，接到後直接帶他去實習。」

  曲安莫詫異道：「不用培訓嗎？」

  水藍藍正色道：「不用，他很特殊。你可以理解為他是我們深藍死去轉世到你們世界的人，或者說是我們的後代也行。其實不只是那個新人，局裡其他人甚至你們華夏所有人，都多多少少跟我們深藍有些關係，只是這個新人更特別而已。」

  「你們也會死？」

  「生命都會死，就看你怎麼定義死亡了。在你們眼裡，我們是永恆的無限的，但我們也會死亡。這個新人當初就是為了一隻狐狸，被一群鴻蒙原生生物圍毆死的。」

  「啊？他一個人干一群鴻蒙生物？他怎麼不搖人？」

  「他打電話求助了，不過當時鴻蒙突發虛空風暴，總部的心靈通訊網受到了影響，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噶了，啥也沒剩下……」

  「那這個新人？」

  「那傢伙雖然化作了虛無，但他對狐狸的那股執念卻衝破了虛空，投射到了這個宇宙，所以我才說他是我們的人。」

  曲安莫問道：「那群鴻蒙生物呢？沒找過來？」

  水藍藍臉一冷：「早被我們弄死了，害死了我們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們活。總之，這個新人你多上點心。」

  「既然他是你們的人，為啥要等到三年後，我現在把他帶過來不是更好嗎？」

  水藍藍搖搖頭：「正因為他是我們的人，我們才會對他期望更高，要求更嚴格。」

  「你這話太傷人了……感情你平常放任我們，是因為我們爛泥巴扶不上牆唄？虧大夥還說你沒有架子，平易近人……」

  水藍藍沒好氣道：「難道要我天天拿鞭子抽你們？我是你們的上司，不是你們的媽，拜託你們自己也長進一點好不好？

  行了，別在我這撒嬌了，去看看新人吧。我給你三年的假期，三年後的今天，下午六點，你去接新人。喏，新人的資料在這裡。記住，不要提前也不要延後，更不要做多餘的事情，深藍目前有很多人都在看著他。」

  曲安莫點點頭：「知道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