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紅菇
吃完午飯後，幾人喝口茶，歇息片刻，又再度山上。不過這次直接繞開了陳草谷，往陳草谷後面的山走去。
按照周鴻超的方法，斜坡土本就松，再這麼個挖法，到時候想回填都做不到，一場大雨下來，肯定有沙石泥土往下流。陳草谷住著人，過段時間還要開發，肯定不能讓泥土往谷里流。
再往後的山野就不怕這一點了，有些許的水土流失也不礙事，以南方的草木生長速度，要不了兩天，草木又能覆蓋回去，固定住土塊。
下午按照周鴻超的方法挖，果然進度大大加快，早上的時候，兩個小時才能挖出一棵，下午，基本一個多鍾就能挖出一株，這才是掙錢的節奏嘛。
鍾文挖了三株以後，估摸著又有個四五十斤以後，就實在是不願意動了。
雖說自己也是農村出身，但從讀大學到出來工作，已經七八年沒幹過重體力活了。這麼連著折騰了幾天，之前還好，挖黃精，撿螺螄，采竹蓀，雖說要一天到晚不斷彎腰，但畢竟不費大力氣。
挖這五指毛桃，就算研究出來歪門邪道，但依然是要實實在在的用鋤頭鋤地，老老實實的上手去掏泥。
手上的大水泡早就被磨破了，雜著小沙子和汗水進去，一陣陣的作痛，要只是這樣，也則罷了，主要是渾身肌肉的酸痛感，那種跑了幾場馬拉松才會出現的腰酸背痛，實在是讓人慾罷不能，根本捨不得動彈。
「你們先挖著，我歇一會。」鍾文放下鋤頭，對兩人說完，轉身往山的深處轉悠起來。
說是歇一會，但也不能人五人六的干坐著，別人還在幹活呢，成何體統。鍾文乾脆到處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值錢還好挖的山珍，下次給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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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力居然有不少，這玩意好像挺貴的，就是不見得比五指毛桃好挖到哪去。」
「還有棵土茯苓，這也不好挖……」
「嗯？這是什麼菌子？」
在經過一片椴樹林的時候，鍾文發現茂密的樹林下，長著幾株色澤血紅的菌子。鍾文心裡一陣激動，抬頭看看樹木，沒錯，就是椴木，這椴樹下生長的，還色澤紅艷的菌子，該不會真是它吧！
鍾文的研究生導師是研究中藥材仿野生種植的，因而需要經常田間地野的調研、實驗，鍾文的研究生生涯，有一年的時間，是在雲省的深山老林里度過的。
天天跟著老藥農採藥、種藥的同時，也順便跟著他們吃各種菌子，跟不同的醫生描述外星人打架的場景。
因而對於很多的菌子，也是知曉的。
鍾文連忙跑到樹下，用手去捏蘑菇的菌杆，果然同其它菇不一樣，不但不脆，而且質硬帶有韌性。鍾文不敢用手直接拔，又找來一根木棍，插入底層，才把它撬起來。
捧在手上仔細端詳，菌蓋正面深紅，中心暗紅，並有橫皺紋，菌蓋腹面菌褶細密均勻，菇腳矮圓不空心，葉蓋半開型如單車搖鈴。
「沒錯，是紅菇！而且是極品紅菇！臥槽，發大財了！」
鍾文小心翼翼的捧著紅菇，站起來，稍微辨認一下方向，然後大喊，「周鴻超、周鴻新，你倆趕緊過來！」
「哥，出啥事了！」
山腰傳來周鴻超的回應，隨後是兩人攀附著樹木一路急速往鍾文發出聲音的方向跑，他們知道鍾文其實膽子不大，尤其害怕長蟲，突然那麼大聲叫喊，還以為他碰上什麼危險了。
「沒出啥事，你們先趕緊過來！」
等周鴻超、周鴻新氣喘吁吁的跑到，鍾文把手上的紅菇遞給兩人。
「這是紅菇！先不挖五指毛桃了，把紅菇全采了再說！」
「這東西能吃嗎？」周鴻超拿著紅菇，漫不經心的問道。實在是這紅菇的賣相，有些嚇唬人。
「紅傘傘，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埋山山，親朋都來吃飯飯。飯飯里有紅傘傘，吃完全村都埋山山，來年長滿紅傘傘。」
這歌可太洗腦了，周鴻超一邊哼著這首歌謠，一邊在手上來回翻轉紅菇，紅傘傘，白杆杆，這唱的不就是手上的這個蘑菇嗎。
鍾文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這東西一千塊一斤。」
「臥槽，文哥，你逗我吧！」周鴻超手上的紅菇差點沒掉地上，連忙雙手捧住，仔細查看，臥槽，可別被自己給玩壞了。
周鴻新從周鴻超手上接過紅菇，研究半晌，還放鼻子聞了聞，「文哥，這東西咋那麼怪啊，看著真像毒蘑菇，你會不會弄錯了？我聽說很多有經驗的采菇人也都免不了有中招的時候……」
「放心！就是紅菇，能吃！」鍾文蹲下來，用手上的棍子撥開地面厚厚的落葉，露出下面的赤紅壤，「你看，這紅菇是一種和楮、栲、椴等樹木的根系共生的菌根真菌。只生在在這種富含腐殖質土壤中。鐵定沒錯了！」
「我信文哥！」周鴻新見鍾文分析的頭頭是道，不再猶豫，學著鍾文的模樣，蹲下身，在地上尋找紅菇，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棍子撬走。
周鴻超也散開往周圍尋找，「文哥，就算這東西能吃，那也不至於那麼貴吧！我聽說那個叫雞樅的菌子，好像都沒那麼貴！」
「這紅菇號稱菇中之王！其風味獨特，香馥爽口，其味較之任何菇類無與倫比的鮮甜可口。而且，它的菌絲不能分離，至今無法進行人工栽培，資源比雞樅更少！當然就昂貴了！」
鍾文在背簍底下鋪上幾片石楠葉，然後才把手上的幾朵紅菇小心的放進去，跟倆人解釋道。
「那今天還真是發了！」
三個人化身采蘑菇的老男人，在地上那樹枝掃開落葉，然後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尋找，不敢錯漏一丁點，開玩笑，近千塊一斤的東西，誰敢大意啊。
「呀，我這裡有一片紅菇，得有。一，二，三……得有七八朵了！」
「文哥，看我這朵，都巴掌那麼大了！」
「那就有點老了，沒事，留著……」
……
「怎麼就沒了呢？這也太少了吧！」兩個小時後，周鴻超有些喪氣的說道。
鍾文、周鴻新也有些可惜，他們在這兩個小時裡，把這片椴樹林翻找了個遍，也才找了八斤多的紅菇。
甚至還把這座山以及隔壁那座山，類似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也轉了一圈，再也沒發現紅菇的蹤影。
「也有大幾千塊了，知足吧。這個地方有紅菇，那明年大概率這裡還會再長，也算是有了一個穩定的財源。」
「嘿嘿，我也就這麼一說，這采蘑菇，比挖五指毛桃輕鬆太多了……對了，文哥、鴻新，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收拾收拾，去我家吃飯？」
「對喔，行，回去吧。不好讓叔叔阿姨等我們。」
去周鴻超家做客，這是昨晚就說好的。作為晚輩，給別人父母添麻煩，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遲到的話，那也太不講究了。
幾個人回到陳草谷，先把紅菇晾起來，把五指毛桃根放到空房間，這些東西不著急立刻出售，鍾文打算明天再挖一天五指毛桃，把量頂上去後，再一起運去林秋那裡。
幾人簡單沖個涼水澡，去去汗臭味。然後鍾文拎著一袋竹蓀，坐上周鴻超的車，一起出發，他只有一輛三蹦子，就載個人而已，乾脆跟著周鴻超的車出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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