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中小河
由於天尚未全亮，三人帶著頭燈——這還是鍾文昨天才買的，進入竹林。
鍾文走在後頭，那麼一大早的，鍾文心裡有些發毛，尤其還是進竹林這種地方。
「你們走慢些，注意點腳下，要是有蛇的話，踏馬的務必務必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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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文哥，你從小在這荒郊野嶺長大，還怕蛇啊！」周鴻超笑道。
周鴻新倒是安慰一句，「沒事，文哥，這個點出來的蛇，又大又猛，賊補！」
呵呵，還不如別安慰。
「咦，文哥，這個是不是竹蓀？好臭啊！」周鴻超率先發現一朵，他們昨天見過竹蓀被採下來的模樣。
「是竹蓀。拿根小竹籤，把那個褐色的菌蓋先挑掉吧，臭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然後抓住根部小心點拔就行。」
「呃，要不還是你先示範一下吧。」
周鴻超拿著竹籤比劃兩下，卻不敢下手，這玩意單價150，比黃精還貴，萬一弄壞了怎麼辦！
「出息！」
鍾文只好上前，操作一遍，並且嘴上解釋道。
「這個叫長裙竹蓀，算是竹蓀里比較貴的一種了，另外還有一種短裙竹蓀，就是外面這個菌傘比較短小而已，那個價格低一點……
嗯，要是在地上碰到像蛇蛋一樣的菌包，那叫竹蓀蛋，可以挖回去放土裡養著，也能長出竹蓀。不過我屋子就在這裡，竹蓀蛋直接留這裡長就好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這倆傢伙還小，既然讀不下書了，等以後進城打工，還不如，趁跟著自己的時間，教他們一些謀生的本領，總比打工強。
這樣的話，自己就不能像昨天那樣，只是單純的告訴他們這個貴，那個便宜的，還得把相應的一些理論知識也講授一番。
幾人一路往前尋找，周鴻超、周鴻新還能兵分兩路，鍾文只敢跟在兩人身後。
沒辦法，蛇這玩意，鍾文想必是這輩子都克服不了的恐懼了。
別說碰上了，光是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
到天亮時分，三人已經轉完一遍竹林，鍾文又教著他們把竹蓀晾曬起來。
然後自己去生火做早飯，把昨天浸泡的竹筍撈起，切片，熱鍋，倒入香油，把筍片倒進去翻炒，差不多熟透後，再扔進兩個小米椒。
筍片送白粥，簡直絕了！
吃完早餐，鍾文把剩下的一點粥倒到那隻野雞的盆里。
「臥槽，好大一隻死老鼠！」
野雞的飯兜旁，倒著一隻尖嘴猴腮的野老鼠，嘴角的血跡已經乾涸，一隻眼睛都瞎掉了，全身遍布瘀點，死的透透的。
看這死法，定是野老鼠三更半夜想要偷吃野雞的盆剩，結果被這雄雞給硬生生啄死了。
「臥槽，只知道狗能拿耗子，沒想到你這隻野雞也有著能耐啊！行，你立下大功了，先不殺你了，好好活著吧。」
嗯，野雞肉柴，還是先不吃了，養肥再說。
野雞「咕嚕嚕」的應和兩聲，它也知道眼前這王八蛋，是能夠決定它生死的傢伙。
鍾文捏著鼻子，用火鉗把死老鼠夾起來，扔到魚塘去，把埃及塘鯴興奮得一陣翻滾。
「哥，我們接下來去挖什麼？」周鴻超、周鴻新一臉期待。
鍾文癱在椅子上，才早上六點鐘，已經疲憊得像干到了晚上六點鐘。
真是神奇，自己也就比這些小伙子大了那麼七八歲，精力跟他們比，咋就差那麼多呢？
「黃精！那個好挖！」
「啊，又是黃精啊……」
兩人有點失落，雖說這東西值錢，但沒新鮮感啊，他們還是更期望接觸到新東西。
「嘿，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就說干不干吧！」
「干啊！文哥指東，我鐵定不往北。」
圍繞陳草谷的三面山，昨日已被禍害完一遍。
所以幾人只能沿著山腳，離開陳草谷，往後面的大山進發。陳草谷好歹還有一條當年老爸開出來的泥路，這再往後，可是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了。
幾人砍著草走了半個鐘，鍾文挑了個樹高林密，背光潮濕的大山。
「行，就這座吧。開路！」
幾人一路往上爬，一路柴刀、鋤頭、鐵杴開路。
深入到山中，果然這座山的黃精還真不少！
幾人忙活一上午，才掃蕩完這座山，把黃精扛下山腳，隨意堆在路旁，然後繼續前行。
這種地方，鬼比人多，放路邊也不怕有人偷。
一路上，鍾文判斷哪座山山貨多，幾乎一說一個準，今天的收穫比昨天還多。
就是工作量也比昨天大多了，畢竟還得花大量的時間趕路開路，爬上爬下的。
鍾文平常生存的風格，其實跟他老爸罵的一樣，好吃懶做、眼高手低。
可惜，現在兜里沒錢，沒有躺平的底氣。
只好暫時玩命幹了，連午飯都是在山上直接吃的乾麵包。
到了下午三點多，隨著氣溫越來越高，即便是倆小伙都有些頂不住了。
「文哥，歇會吧，衣服都濕透了。」
「歇唄，我都歇幾回了，這還要請示麼？」
「……」你是老闆，你牛逼。
「嗯，山下好像有條河。」周鴻新不愧是戴眼鏡的，看得遠。
「咦，真的！走，下去游個泳，涼快涼快！」
周鴻超興奮的叫著就往山下跑，年輕人就這樣。像早泄的打樁機，能驟然熄火，也能驟然起火。
幾人呼嘯著跑下山，把衣服脫掉，穿著個大褲衩就跑進河裡。
「我靠，這水也太淺了！我往前面游游看……」
這條河從兩座大山間流淌而過，最寬處都不足三米，淺處沒足，深處及腰，也就勉強游得動的程度。
「不過水是挺涼爽的，估計也是山泉水匯成的。游不了，泡泡澡也挺好。」
周鴻新感受一下水溫，分析道。
「可惜啊，沒帶釣竿！」
連鍾文也選了個河中淺處，那石頭墊起個枕頭，只露出個頭，全身泡在水裡感受著河水緩慢的從身體流過。
這片山野，估計也就每年清明、重陽會有那麼一兩戶人家進山上墳，可以說純自然無污染。
河水清澈見底，河床到處都是被磨得圓溜溜的石塊，還有不少的小指大小的魚，成群結隊的游來游去。
鍾文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幹淨的野河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