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碎甲

  老者以前跟柳應南比試過幾次，

  雖然只是淺淺的比試，並沒有多認真的出手，

  但是即使如此，柳應南的劍意也讓老者感到極為的恐怖。

  那種仿佛是要將一切都摧毀的劍意，仿佛是可以將這個世上的任何東西都斬殺掉。

  即使是柳應南收斂著，這一點也不會改變，那劍中的真意，是不會消失的。

  那個時候老者就判斷出來了，柳應南的劍是無情之劍，

  正是因為劍意之中不包含任何的情感，所以柳應南的劍才會那麼的純粹，那麼的強大。

  

  她修的道不是無情之道，但是，她的劍卻是比任何人都要無情。

  這兩者的結合，造就了柳應南那將一切都摧枯拉朽的劍。

  老者本來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從旁人的劍上感受到這種感覺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是充滿了意外的，

  現在，老者就回想起了以前面對柳應南的劍的時候的感覺。

  只不過，比起那個時候的柳應南的劍，現在老者所面對的這一劍沒有那麼的無情。

  但是，卻更加地恐怖。

  比起柳應南的無情之劍，現在老者所面對的這一劍，是純粹的贗造之劍。

  劍意是假的，氣息是假的，哪怕是劍本身都是假的。

  唯獨的，是這一股可以將人毀滅的殺氣是真的。

  「……這可真是……」

  老者的手中，不知道何時也出現了一把劍，

  這還是之前他使用過的那把靈氣化的劍，比起實體的劍，看上去沒有那麼的華麗。

  他現在拿出這一把劍，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為了自保。

  比起赤手空拳，他總是要用什麼武器才能夠抵擋住妖皇的這驚天一劍。

  所以，在妖皇揮出劍的那一瞬間，老者也一同揮出了劍。

  一把實體之劍，一把靈氣之劍，就這麼碰撞到了一起。

  然後，老者更加確信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不論劍意，單憑劍招的話，這個世上目前，再也沒有可以超越妖皇這一劍的劍了。

  哪怕是現在擁有著無上劍意的柳應南，也無法揮出超過這一劍的劍術。

  原因很簡單，劍意是天，但，境界是地。

  若地不夠高，便無法觸及到那抬頭就可以看到的天。

  柳應南的境界太低了，低到了她的劍還遠遠沒有達到她的極限。

  所以，現在的柳應南的劍，是無論如何也勝不過妖皇的這贗造一劍的。

  妖皇的贗品，要超過了現在的柳應南的真品。

  柳應南的劍想要超過妖皇的這一劍，她自身就必須要變得更加地強大才行。

  不然的話，這個世上即使是到了未來，也再也無人可以超越妖皇的這一劍。

  「咔咔咔……」

  劍刃碰撞的瞬間，接連不斷的清脆斷裂聲在高空之中響起。

  老者知道，這是自己的劍即將斷裂的聲音。

  不管是劍意還是劍勢，現在的他都是無法超過妖皇的。

  所以，他的劍斷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面對著這一劍的現在，老者，再也無計可施了。

  乒，

  又是一聲輕響。

  無形的碎片斷裂，朝著周圍四散而去，然後又在轉瞬之間化為了飛灰，歸於了天地之間。

  靈氣的碎片沒有情感，沒有靈性，對於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在無法維持形體的瞬間，就會離開自己的主人，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而老者，在抵抗妖皇的劍斷裂之後，自然，妖皇的劍就斬到了他的身上。

  即使是想要反抗，妖皇的劍也好像是有著什麼魔力一樣，讓老者的靈氣變得有些紊亂了。

  不過，即使是不紊亂，現在的老者也無法想出任何的可以抵抗妖皇的劍的術法了。

  他不僅僅是突破慢了一步，就連準備，也比起妖皇來要更加地不足一些。

  這其中，既有著老者沒有預料到自己會突破的原因在，

  更重要的，還是因為老者沒有想到會有妖皇現世。

  修道界安逸太久了，在邪道沒有了威脅的如今，人們早就喪失了進取之心。

  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老者現在無比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也要為此承受代價。

  「這可真是……難受……」

  在妖皇的劍碰觸到老者的時候，他之前布置在身上的鎧甲就開始發揮作用了。

  無數的被壓縮的鎧甲拼命抵抗著妖皇的劍意對於老者自身的侵蝕，這種感覺讓老者有些痛苦。

  但是，更加痛苦的還並非如此，

  鎧甲是無法防禦妖皇的劍意的，所以，很快就破碎了。

  若不是因為老者之前的疊甲足夠多，恐怕現在他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可，即使是疊了一堆甲，老者還是感到無比的苦悶。

  一道道甲冑破碎的聲音落在他的耳中，就好像是奪命的鐘聲一樣。

  每一道甲冑破碎，就好像是死神又朝著他走近了一步。

  這種感覺，讓老者回想起了年輕的時候，在修道界之中闖蕩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總是有這種生死危機之時，但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可以稱之為危機的時候了。

  而現在，是多年之後的久違。

  如果有的選的話，老者還是希望自己不要品嘗到這種滋味。

  咔噠，

  終於，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原先的苦痛消失了，那種煩悶的感覺也一掃而空。

  但是，卻並不是因為妖皇的劍被擋住了，純粹的，只是因為新的感覺替代了原先的痛苦。

  ——刺痛。

  這是劍刃實實在在的刺到了身上才會有的疼痛感。

  即使是疊了無數道甲冑，老者最終還是沒有徹底防禦這一劍。

  好在，因為之前的靈劍和甲冑的抵擋，妖皇落在老者身上的這一劍相比一開始已經削弱了很多了。

  他因此，保全了自己的生命。

  妖皇的劍就算是再進一步，也無法刺穿老者的胸膛了，因為餘力不足的緣故。

  妖皇明顯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目光冷漠地掃了一眼老者的臉，然後果斷地將手中的劍刃調轉了一個方向。

  噗嗤，

  一聲沉悶的聲響，不似之前的清脆聲音，

  老者的瞳孔猛地一縮，目光微瞥，就看到自己的左臂在空中劃出一道並不優美的弧線，落入了地下那無底的峽谷之中。

  沒有留給老者多少的反應時間，緊接著的，就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妖氣順著傷口朝著他的四肢百骸流去。

  如果不制止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