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沖霄

  凜然的劍意之中夾雜著無盡的寒意，在整片天空之中激盪著，

  本就破碎不堪的雲層被徹底粉碎，連大氣都被這劍意所衝散。

  哪怕是距離劍意的中心點有著一段距離的主戰場這邊，在劍意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的人也都是停頓了一瞬間，感覺到了遍體生寒。

  不管是修道界的正道這一方，還是妖物那一方都是如此。

  在一瞬間短暫的停滯之後，他們再一次激烈的交鋒在了一起，各種絢麗的術法和尖銳的咆哮再一次響徹在主戰場之上。

  只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廝殺，已經相較之前變得有些軟綿綿了。

  雖然還是烈度極高的廝殺，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並非是因為懼怕，在場的雙方不管是哪一方都已經沒有了那種情緒，他們都沒有了任何的退路，自然也就沒有懼怕。

  但是，即使是心中沒有名為懼怕的情緒，在感受到那一股沖霄的劍意之後，他們的動作還是下意識地變得有些求穩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烈度下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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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除了那沖霄的劍意十分的恐怖這一點之外，正道眾人還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劍意無比的熟悉。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整個修道界只有一個人可以釋放出這樣的凜然劍意。

  這種將一切都湮滅的瘋狂之劍，這種將一切都毀滅的滅絕之劍，這種不包含任何情感的純粹的一劍。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有人，在戰鬥之中看向了柳應南。

  只有她，只有這個人才能夠釋放出這樣的劍意。

  「……」

  而此時的柳應南，正抬頭看向天空。

  她的目光注視著那破碎的雲層，雙眼好像看穿了蒼穹一般，沒有任何的情緒的波動。

  和旁人不同，她對於自己的劍意是十分的熟悉的。

  所以，柳應南也可以感覺到，在這一股劍意之中，雖然蘊含著和自己相似的東西，但是本質上，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存在。

  這一股劍意，比起她的劍意要弱上不少。

  如果是純粹的用劍意來對比的話，說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也可以。

  但是，這股劍意卻並不是純粹的劍意，在跟她的劍意相似的部分之中，在夾雜著凌駕於她之上的某種事物。

  ——境界。

  這是在模仿著她的劍意，雖然模仿的不是完全一樣，

  但是，憑藉著遠遠超過她的境界，這一股劍意還是超過了現在的她可以施展出來的極限。

  如果是單純的境界高，或者說是單純的模仿，都是達不到現在的這個程度的。

  但是，偏偏的，這兩者卻是合二為一了。

  在有著她的部分相似的劍意的情況下，再加上元嬰的境界，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疊加了。

  柳應南不得不承認，這種力大磚飛的情況下施展出來的這股劍意，比她的劍要強。

  雖然意不夠，但是力加上一部分的意，卻是足夠了。

  「看來，你的預感成真了。」

  時刻注意著柳應南表情的柳清影平靜地說道。

  她一直都在柳應南的旁邊，在柳應南沒有動手的情況下負責清除著二人身旁的妖物。

  即使是柳應南沒有動手，柳清影的速度也很快，二人的身旁還是保持著那種空蕩的狀態。

  在群雷覆蓋的範圍內，不管是有著多少的妖物靠近，都會被瞬間擊碎。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柳清影還可以抽出手來去支援其他的人，她的強悍可見一斑。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柳應南沒有去看柳清影，而是淡淡地說道。

  「到了該走的時候，我自然會走。」

  「現在就是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具體是在什麼時候，不應該由你來決定，而是應該由我來決定。」

  柳清影的目光清澈，裡面沒有一絲一點兒的渾濁。

  「作為代理掌教，你應當可以相信我。」

  這是一句沒有任何信服力的話，但是，柳應南卻並沒有去反駁這一句話，而是轉頭看了柳清影一眼，便點了點頭。

  既然之前說好了，那麼，她自然可以去相信柳清影。

  「你覺得，勝負會如何？」

  忽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柳清影對柳應南詢問道。

  「他有我的劍，自不必說。」

  柳應南的話語十分的平靜，飽含著確信。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十分傲慢的說話會讓人感到不屑。

  但是如果說這句話的人是柳應南的話，那麼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有著說這句話的資格，也有著說這句話的底氣。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她自己，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比起她更了解她的劍。

  「你的劍嗎……」

  柳清影喃喃著，嘴裡咀嚼著這樣的詞彙，卻是沒有進行任何的反駁。

  毫無疑問，她默認了柳應南的話。

  即使玄天宗的掌教是她的師尊，她也沒有對其進行任何的辯駁。

  因為，事實就是事實，事實無法改變，也無需辯駁。

  玄天宗的掌教在當世毫無疑問已經是最強之人了，但是，他面對的是最強的妖。

  妖物本來就比起同境界的人類要強上一些，更何況對方還模仿了柳應南的劍。

  這種情況下，再如何的樂觀也是沒有用的。

  柳清影覺得，結果已經是無從改變的了。

  「他晚了一步。」

  柳清影說道。

  柳應南無語，只是對著一旁伸出了手。

  一直安靜地躺在角落裡的劍落在了她的手中，還沒有出鞘。

  「他晚了，也無妨。」

  柳應南只是這麼說道。

  至於二人口中的那個他是誰，自然不必說，就是玄天宗的掌教。

  他突破的時間太晚了，只要再早上一點兒，想必就可以阻止妖皇成功突破了。

  只要可以阻止這一切的關鍵的妖皇，那麼勝負就是已經確定的事實。

  但，目前的狀況是不能倒流的。

  他突破的時間很巧，偏偏是在晚了那麼一點兒的情況下。

  這，也許就是天道所致。

  天命，他們註定要經歷這一切。

  「你打算拔劍嗎？」

  柳清影看了一眼柳應南手中的劍，問道。

  哪怕是她也看出來了，這把劍，無法再經歷高強度的戰鬥了。

  即使是在劍鞘之中沒有出鞘，也可以看出來這一點。

  劍尖垂落的角度，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這樣的劍，如何出鞘？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