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啤酒,鮑勃
索歐斯終究沒有辜負泥岩的一番心意,他全吃光了,一口不剩……難以想像他那天是抱著何等的覺悟。
「看來以後必須要留心一下,絕不能再讓這姑娘碰鍋鏟了。」喝下一碗涼水清了清飽受摧殘的腸胃,他下定了某種決心。
渾身不得勁,索歐斯都沒心思關心外頭的動靜。
……
一輛大卡車大開前照燈駛進了營地,動靜不小,剛吃過飯的大夥紛紛出來看個究竟。卡茲戴爾民風淳樸,一些不明對方來意的青壯警惕地提著柴刀,時刻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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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見自副駕駛下車的竟然是泥岩,氣氛轉眼間又緩和下來。他們默默把刀子收起,面色稍顯尷尬。
司機推開車門現出真容,雖然與泥岩風格迥異,但他也是從頭到腳穿著灰黑色的厚重護具。
論體格,幾乎和前者不相上下。他們單是站在那兒什麼也不做,威懾力就堪比兩台重型裝甲車。
「兄弟,一年來你就住在這兒?」厚重的盔甲下,是個上了年紀的沙啞大叔嗓音。
在他眼裡,自己許久不見的好兄弟混的屬實不咋地。這地方,處處透露著——寒酸。
「這兒挺好,除了物資不太充裕外沒什麼可挑剔的……鮑勃。」寒酸?的確如此,但這裡的人依舊對生活充滿熱情,泥岩是這麼認為的。
「你高興就好……我之前在信里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泥岩一愣,慢慢回想著:「你是說,烏薩斯那個興起的感染者組織?叫……整活運動來著?」
「是整合運動,他們的首領很有抱負……要為感染者的自由而戰。」鮑勃說:「為了那個目標戰鬥,總比當為了幾張鈔票死在戰場上的僱傭兵要更有意義吧?」
泥岩沒有反駁,她是薩卡茲,他們又都是感染者,她明白感染者所受的壓迫和歧視絲毫不下於外族人口中的魔族佬:「鮑勃,有不少人追隨著我,我必須得對他們負責,更不能草率的做出決定……容我想一陣子。」
鮑勃見她猶豫,乾脆說的更清楚一些:「泥岩,卡茲戴爾要發生大事,軍事委員會和巴別塔的衝突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在萊塔尼亞那邊都聽說了這件事,別告訴我你在這兒什麼都不知道!」
「離開卡茲戴爾吧,兄弟,我不希望你去淌這坑渾水……更不願哪天忽然聽到你的死訊。」
泥岩接不上話來,她明白事態的嚴峻,平靜的水面下暗流波濤洶湧。一片寧靜的卡茲戴爾,即將燒起一場燃盡一切的火焰。
「我不會走的,不管是特雷西斯還是特雷西婭殿下,我到時候總會做出自己的選擇……卡茲戴爾是我的故土,它不能……被可笑的一場內亂毀掉。」泥岩確實吐露了真言,但她卻沒有講,自己還有處私心:
那,是一個約定,20年前安魂節的那個晚上,一個不辭而別的傢伙向她許下的約定。
「20年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你會回來見我嗎?」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泥岩都能在在夢裡見到那個面孔模糊的身影……想要抓住,想要看清,那人卻消失不見……
「鮑勃,我們別聊這個了好嗎?」泥岩實在不想再談這些嚴肅的話題。
比起未知的未來,她更願意放眼當下。可無論再怎麼逃避,未來遲早會變成現在,無情的從每個人身上碾過。
「那個,釀的啤酒成色如何?我很久沒有喝到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鮑勃也只能無奈的苦笑一聲。
老朋友的性子太倔了,他也知道幾乎沒可能說服這個傻姑娘的的。但該講的還是要講,萬一呢?人家什麼時候腦子會轉過來這個彎兒來著。
「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帶了很多,都是自釀的……最近沒僱傭任務的時候我也在開發新的配方,那些源石蟲都可能會派上用場你敢信。」
隨即招呼著車廂里的三位菲林族傭兵同伴卸貨:「哥幾個都麻利點,讓我兄弟嘗嘗咱們釀的好酒。」
「好嘞!」
……
「就是這兒,我平常都住在這裡,請進吧……」
泥岩和鮑勃剛一推開門,就見氣色明顯不太好的索歐斯坐在床上發癔症,跟吃錯藥了似的。
其實,比著他們的猜想,可能還更嚴重一些。
就在剛剛,恍惚之中索歐斯似乎瞅見慈祥的養父在天花板上向自己招手。
……
「索歐斯,你還好嗎?」泥岩眼瞅平常火力四射的小伙子突然就蔫兒吧了,自然是有些擔心。
「啊?呃……泥岩你回來了,我沒事……可能是晚餐太好吃了,好吃的讓我有些暈乎。」
「是嗎?我也是第一次做的!」泥岩聞言自然是很高興,原本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沒底的:「既然你喜歡,以後有機會我就給你做一份。」
索歐斯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也不癔症了,瞬間精神起來:「別別別,這種小事以後還是讓其他人干比較好……美味也不能成天享用,對不對?」
「呃,好吧。」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泥岩也沒有多想。
「對了,這位是?你的老朋友?」泥岩身旁的大塊頭索歐斯以前沒見過,但看樣子不是什麼善茬。
遊戲立繪變到現實裡面畫風是會有差異的,索歐斯一時間也辨認不出這是哪位角色。
「介紹一下,他是半年前新加入的新成員,叫索歐斯。」泥岩給他介紹這個小伙子的時候,化話里流露著少有的喜悅情緒。
見狀,鮑勃主動上前熱情地和索歐斯握手:「索歐斯小兄弟,初次見面,我是泥岩的老朋友了,叫我鮑勃就好。」
「大鮑勃?那個提著電鋸的精英怪?」聽到這名字,索歐斯倒是有些印象……當時關卡里是直接氪出來精二大隊碾過去的。
這boss真遜——當初索歐斯通關時給出的評價。
「別見怪,只是……以前沒見我兄弟對別人這麼上心過。」他也是干傭兵的,曾經和泥岩共事過幾年。
索歐斯皺起眉頭,對方手上使力不小,似乎別有意味。
鮑勃逐漸察覺出不對勁:這小子的手勁咋這麼大?嗑藥了?
僵持不下,並逐漸落入下風,鮑勃迫於壓力不得不鬆開手。
泥岩在旁邊看不明白,心裡很是疑惑:「他們兩個認識嗎?為什麼看著關係很好的樣子?」
大鮑勃突然發現一個盲點:「泥岩,這不是你的房間嗎?」
「啊,怎麼了鮑勃?」
「別告訴我這位小兄弟晚上和你住一塊兒?」
「是啊,半年前就已經開始同居了。」索歐斯插話說,雖然字眼很容易讓人多想。
泥岩依舊有些遲鈍,一時沒反應過來:「是這樣的沒錯,這有什麼有什麼不妥嗎?」
(意味深長的感嘆聲)
「哦~」鮑勃瞭然:「原來是這樣,這下就清楚了。」
「索歐斯,你可真是走運。」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我帶了一車啤酒,相信你會喜歡的……到時候我們好好聊聊。」
「哈哈,一言為定。」索歐斯的笑容充滿自信,他向來如此。
泥岩:「……」他倆在說什麼?誰能解釋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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