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九分甚至十分慷慨的黃寨主(讚賞)
他動手太快了,黃羽手下三個心腹真足說沒就沒。
這魔族佬暴起殺人,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媽的說殺就殺,他們土匪的命難道就不是命嗎?
他黃羽捫心自問,平常他也就是殺人放火,燒殺劫掠,偶爾強搶民女……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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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問的好,於索歐斯而言,他們的死活還真無關緊要。
分明剛死了仨人,屍體還熱著呢。而厄爾他們神色淡然,該吃菜的吃菜,倒酒的倒酒,權當無事發生。
泥岩嘗了一口爽滑脆嫩的炒野蘑,露出驚喜的表情。
隨即給索歐斯也夾了一筷:「索歐斯你快嘗嘗這個,很好吃」
……
不知道的人單拉出來看這一幕,興許還會以為是溫馨的小情侶互動——如果我們無視那些倒在一旁的死屍的話。
黃羽看得脊背直發涼,生怕因為一個錯誤的舉動或說錯某句話惹怒了這頭惡魔。
「黃寨主,您倒是動筷啊。」索歐斯拿起桌上的手帕擦著身上飛濺的血,殺人誅心:「光我們這些當客人的在這吃,不太合禮數吧?」
吃還是不吃,這是個問題。
貌似索歐斯真動了殺心,這飯他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
默默給自己斟上一大碗酒,他顫巍巍地端起:「好漢,這杯酒,算我敬你的。」
仰起脖子牛飲而盡,辛辣的感覺在口腔中炸開。酒精瀰漫,整個人醉醺醺的。
貌似,這會兒也沒有那麼怕了。
……
聚義堂外的空地上,也是大擺幾十桌好酒好菜。
薩卡茲戰士分批次進餐,以此保證幾百名虎頭山土匪時刻有人看守。
跪在地上的俘虜嗅著空氣中飄來的肉香,饞的直流口水。他們被羈押在這兒,已經一整天粒米未進,餓得兩眼發昏。
「好漢,咱就把話挑明了說,我們虎頭山以前是不是哪裡得罪過您。若真是如此,我先給您賠個不是。」接連幾碗酒下肚,黃羽膽大了不少。
事到如今,總得先搞清楚對方所求為何。
「結仇?」絕對不可能,黃羽當即否定了這個猜想。
附近幾個山頭的確恨他們虎頭山恨的牙痒痒,可他們一沒人二沒錢,哪來的能耐去請這麼一大幫薩卡茲殺手。
真有這能耐,早就騎他黃羽頭上拉稀了……
「既然不是尋仇,那就只能是謀財。」
索歐斯沒理會黃羽,而是慢悠悠地等著一幫人把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才開口。
「黃老大,知道兄弟我此行為何而來嗎?」
黃羽敢怒不敢言,心說你要是我兄弟,那到大炎境內隨便找個路人豈不都是我兄弟?
連忙陪笑:「這……實不相瞞,小弟屬實不知。不如您指個名錄,我也好考量考量。」
自顧自稱上了小弟,黃羽把自己擺在了極其卑微的位置,生怕對方給突然冷不丁也給他來上一刀。
「行,那兄弟我便直說了。」
「您請講,我定洗耳恭聽。」
「我們是好不容易從卡茲戴爾那邊脫身的,那邊正在打仗,你也知道吧?」
黃羽點頭,卡茲戴爾往南走上些時日就能抵達。薩卡茲的兩位領袖爆發戰爭這種大事,他們自然也有所聽聞。
心裡已然下了定論,原來這幫人是那群正在打內戰的魔族佬。興許是潰兵?可這般兇悍的氣場……也不像普通雜兵啊。
這句話自然不敢說出來,揣著一堆疑惑,他接著聽了下去。
「現如今只想要北上烏薩斯謀出路,只是如今大雪封山,儲備的糧食恐怕撐不到下個月。」
「這麼說,你們只是想要點趕路的糧食?」黃羽一時間哭笑不得:「既然是要糧食你們早說啊,至於整這麼大動靜嗎!」
虎頭山別的都缺,唯獨從山下劫掠來的穀子可是快要溢出糧倉了。
隨即鬆了口氣,放下豪言:「好漢,那你們是想要多少?放心說,我虎頭山必定給得起!」
「兩成!」索歐斯脫口而出:「就你這寨子裡兩成的財貨和口糧,怎麼樣?我想這個數目夠多了吧。」
「兩成啊……」黃羽一臉肉痛,這些錢財和糧食可都是他們辛辛苦苦四處殺人放火,好不容易才劫掠來的。
一次性讓出兩成,粗略算下來,這可不是個小數字。
然而現如今自己還有虎頭山一票土匪的性命都被對方捏在手心,如果反抗的話,必是死無全屍的。
「嘖,破財免災吧,這回算我倒霉!」黃羽想著,這筆錢糧只能給出去了。
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如果換個立場,作為資深土匪的他要的肯定不止這個數。
至少……至少再翻一倍吧!
「行,兩成就兩成!就這點東西,我黃羽還給得起!」
「黃寨主,我想你誤會了。」索歐斯發笑:「我剛剛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啊?」黃羽不明所以,連忙說道:「兩……兩成不夠的話我可以再加點,三成也不是不能接受。」
捫心自問,他覺得這讓步已經夠大了。
「錯了,就是兩成。兩成留給你們虎頭山,剩下的我們全拿走。」索歐斯要的是八成,兩相比較,他又怎麼可能要小頭呢?
「不……」一個簡簡單單的不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就在他座位旁邊的血魔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只能卑微的祈求:「你要的實在太多了,拿出這些,我們虎頭山這個冬天怎麼過。」
媽的,這傢伙簡直比土匪還土匪!
「想怎麼過是你們的事情。」索歐斯擦了擦嘴:「我要的就是這個數,就看你們給不給了?」
不給,他敢嗎?
「山上四百弟兄,都指著那點糧食過冬,你拿走八成我們怎麼辦?」哪怕是生死關頭,黃羽還是想再努力一下。
一拍腦袋,索歐斯靈機一動:「哎,黃債主說的在理,是我考慮不周了。」
吃的有些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羅姆!」
「長官,我在。」長相兇悍的薩卡茲當即站起,等候吩咐。
索歐斯指著空地上那些跪了一天了的土匪說道:「死掉的那些一塊加進去,咱們就按四百來算。」
「糧食夠你們吃一冬對吧?我拿走八成,也就是說剩下的糧食只夠你們兩成的兄弟過冬,也就是……對,80人。」
很簡單的數學題,卡茲戴爾的薩卡茲文盲興許都能算出來。
黃羽頓覺不安,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你八成兄弟做個小小的犧牲,糧食不就夠吃了嗎?」索歐斯用最隨和的語氣說出最驚悚的話。
他隨便指著這群土匪的一個邊角:「對,就那撮留著……多算些,就留個一百人吧。」
「至於其他的,便全殺了。」
黃寨主大驚失色,不等他勸阻,薩卡茲戰士的刀已經齊刷刷落了下去。
沒有懷疑,沒有猶豫,索歐斯下達指令的那一刻,屠殺就已經開始了。
慘叫聲,刀具入肉聲,骨頭折斷的脆響——不絕於耳。
「你看四百人過冬的糧食不夠吃,我幫你殺三百,剩下的兄弟不都能吃飽飯了嗎?」
瞠目結舌,如此血腥的屠殺場景,嚇得他說不出話來。
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容他回過神時,除了索歐斯劃定的那百名幸運兒,其他人都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中。
罪魁禍首在他耳邊低語,如魔音貫耳:「怎麼,黃寨主。我都如此為你倒著想了,不道聲謝嗎?」
「多,多謝。」黃羽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
根歪苗黑,黃羽家祖上三代都是土匪。而他多年苦心經營的虎頭山,到今天算是徹底沒了。
索歐斯依舊掛著他不失禮貌的笑容:你看,他還得謝謝咱嘞~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黃寨主,別人可能會錯怪,但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個好人。」
……
慷慨的黃寨主就是好人,不慷慨的黃寨主就只能是死人了。
不出錢,那就出血。出了錢,興許少出點血……
守候在山下的車輛大搖大擺開進山寨,滿載糧食和金銀,將虎頭山洗劫一空。
車隊揚長而去,只留一片狼藉。
黃羽跪在地上抱頭痛哭,此生他第一回感到如此絕望。
「我,上輩子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
那些倖存者,大多也被嚇得瘋瘋癲癲,在血泊中撒潑打滾,開始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
……
虎頭山寨門上,幾具被吊死的死屍迎著風飄蕩著。
他們雙目緊閉,嘴角揚起詭異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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