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面對礦石病……我們束手無策?
隊伍士氣,未來前景?這些東西索歐斯通通拋在了腦後。
全程狂奔,他記得泥岩在哪輛車上休息。
「大姑娘出事了!」厄爾的話依舊在耳邊迴蕩。
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容得下這一件事。早晨看上去還身體無恙啊,怎麼會突然……
車輛附近的旁人都被驅散了,十來號熟人焦急地站在那兒急的直跺腳。
「索歐斯,你可總算來了。」
呆愣著的他被希恩一把拉過去:「你還愣著幹什麼?大家都在等你拿主意!」
「我……」索歐斯被問的有些恍惚,先前打了幾場惡仗都沒像今天這樣自亂了陣腳。
泥岩如今正神志不清的躺在車廂內,頭盔被摘了下來,後腦勺枕著兩件充做枕頭的軟和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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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很差,額頭上敷著一塊濕毛巾。潔白的髮絲被直冒的汗液黏連在一起,嘴唇乾裂,眉頭緊皺。
不斷地咳嗽著,身體不住的顫抖。呼吸急促而淺薄,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輕輕把手背貼在他額頭上——滾燙,高燒。
「誰能告訴我,泥岩到底怎麼了……」索歐斯問道。
第一時間想的自然是誰對她下了毒手,稍稍冷靜了一些後,發現在泥岩身上沒有明顯受傷的痕跡。倒也是,平常只有她傷其他人的份。
「索歐斯,光著急是沒用的。」希恩扶正了自己的眼罩:「這種症狀倒也並不罕見,我覺得應該是急性礦石病發作。」
「只不過,泥岩的發病狀態有些太劇烈了,透支身體使用源石技藝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份力量既是奇蹟,也是無可挽回的慢性毒藥。
「為什麼會這樣?她明明……她……」索歐斯的聲音越說越小,而後啪啪就自己給兩個大耳刮子。
「靠,我怎麼能把這事忘了!」前線作戰的時,泥岩搓出來那般恐怖的龐大巨像,那根本不是她身體現階段所能承受的。
懊悔不已,陷入深深的自責:「如果我當時能再強大一點,如果能壓倒性的力量擊倒邏各斯,大姑娘就不用為此拼命了……」
世上哪來這麼多如果?
「索歐斯!」
希恩抓著他前後搖晃著,結果這傢伙跟丟了魂兒一樣,就是沒反應。
無奈,毫不留情的一記重拳打在他正臉上,怒聲道:「你小子最好給我振作點,都在一起過一整年了,什麼大風大浪咱沒見過!媽的,就不能長進點嗎?」
「莫說是旁人……泥岩要是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她會不會也失望透頂!」
遠處圍觀的士兵都被這般動靜吸引過來,他們很好奇何事發生。
卻又自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輕易靠近事發處。
希恩那一拳夠狠,看著他們眼皮直跳:「這兄弟真勇啊,有拳頭是真敢往老大臉上造。」
換這些人來,他們可沒膽子去得罪索歐斯。只怪兩軍交戰時,他力戰邏各斯、暴打凱爾希的場面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希恩的聲音震耳發聵,伴隨著面部的痛楚,索歐斯總算清醒了一些。
「礦石病……對了,抑制劑!」心中剛燃起的希望,又轉瞬間熄滅了,是啊,對症下藥誰不知道。
可如今羅德島這一武裝醫療組織還未建立,他們在未來所研製的廉價抑制劑更是沒得著落。
如今泰拉各國的礦石病抑制劑可以賣到天價,很多時候更是有價無市。
權貴尚有渠道獲得,可他們一群肚子都難填飽的殘兵,又哪來的礦石病藥物呢?
……
「巴別塔提供的藥品中有治療礦石病的嗎?」索歐斯依舊抱有一絲希望。
希恩攤開手,搖頭又給了他一次打擊:「這還用得著你提醒,我們翻遍了所有物資。庫存里只有一些常規藥物,礦石病抑制劑沒得一支。。」
「沒有更好的辦法的話,我們只能幹耗著了,礦石病發作結束後她應該就會甦醒,但感染程度會更加嚴重……往壞處想些,算了,還是別往那方面想。」
扛不過去的話,泥岩極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希恩再三思慮終究沒敢把這話說出來。
倘若再刺激一下,和大姑娘感情深厚的索歐斯怕是會當場瘋掉。
能站在這兒的人無不神情失落,索歐斯抬起頭環顧四周,熟悉的面孔只有十三個:「怎麼只有你們?其他人……」
希恩把跪在泥岩身前的年輕人拉起來,幫他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沉聲說道:「克拉爾,斷木,還有其他人,他們都已經回歸眾魂了。」
……
「對不起,大家。」他喃喃自語。
從聚居地走出的時候,他們三十人有說有笑。幾場仗打下來,如今只剩十三個。
索歐斯這幾天忙得心力交瘁,一時間竟把這件事給忘了。
「交戰的時候我們都是跟在泥岩身邊的,有她保護著我們才活到了現在。」希恩看著重病不起的泥岩,心裡同樣愧疚:「以前干傭兵時也是這樣,她總是盡力保護著身邊所有親近的人。」
十三人,一同出來的戰士們倒下了六成。但是別忘了,前線交戰時上萬的部隊只有他們千餘人逃了出來,十不存一。
「其他人的死,最好別攬在自己身上。死在卡茲戴爾,戰死在故鄉,總比死在某個犄角旮旯要好。」在最後,他出聲安慰道:「不用自責,路是大夥一起選的。」
薩卡茲眾魂,自會接引迷途的亡者,不偏不向、一視同仁。
……
有幾名同伴不約而同地把希冀眼神投向索歐斯,他們希望他做些什麼。
是的,他總有辦法,他總能絕處逢生,他總能為大家帶來希望。
「礦石病,感染。」索歐斯拳頭緊緊攥著,指甲刺破皮膚,一縷殷紅的鮮血流下而渾然不知。
怎麼辦?如何才能緩解她的痛苦。索歐斯無意間張開五指,盯著那縷血跡愣了很久。
「誒?我身上的礦石病好像從來沒進展過……」索歐斯早就發現了,每次藉助源石內部能量輔助自身權能時,身體中寄生的源石都有活性化爆發的跡象。
體表的源石結晶在一瞬間激增,又迅速萎縮。
這些負面效應都被未知的力量,或者說某種神秘物質狠狠壓制住。
腦袋裡閃過一道靈光:「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礦石病在我體內無法加劇擴散……那是否為一種有效的克制源石的物質。」
「這種東西,是否在其他人身上也能發揮效果?」
看著手上逐漸凝固的血跡,索歐斯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礦石病抑制藥物,說不定還真有!」
「索歐斯,你說什麼?哪來的藥!」他的碎碎念被希恩聽到了,對方一時很是疑惑。
……
「好了,泥岩的病情我或許已經有處理方法了。時候不早,大家都散了吧。」索歐斯突然開口開始攆人,搞得大家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大伙兒一塊兒陪著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不,都先離開,而且今晚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索歐斯話說的很決斷:「我沒開玩笑,天塌了都是小事。」
「你……」希恩猶豫了一下,不再多問了。
話說到這份上,索歐斯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那好吧,別賣弄玄虛,你最好真的有主意。」
留他一個人在這看著也沒什麼不妥,偌大隊伍里誰最不可能對泥岩有不測之心,那必定是索歐斯了。
天色已晚,讓所有人和自己一塊在這兒乾等沒有任何意義。
更重要的一點,索歐斯即將嘗試的是能顛覆這個世界普通人認知的東西。
不可能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搬出來,否則必定引來殺身之禍。
我們再次問出那個困擾歷代專家學者的難題:在這片大地上肆虐萬年的礦石病,真的是無法治癒的絕症嗎?
或許是吧——但那是曾經。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