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進攻!?進攻個毛線?
巴別塔在北部防線的佯攻已經取得了預期的戰略目的,軍事委員會將領將大批精銳調往北部。
雙方在經歷短暫交手後很快進入拉鋸戰,作為防守方的軍事委員會總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防守,意味著被動,情報系統又被巴別塔特種部隊拆的支離破碎。到了今天,即便明面上占據了一定優勢,軍事委員會將領也無心再分兵駐守南部了。
此外,那位博士在此動用的兵力並不算少,的確也是巴別塔的主力……之一?
就在南部防線遭受巴別塔第一次突襲之後,他們終於發現了敵軍的動向,敵軍真正的主力部隊乃至旗艦羅德島,就在南部。
軍事委員會將領,如今即便知道這個真相也很難做出有效的應對策略,北部防線部隊正與巴別塔主力部隊之一進行纏鬥,大規模南向行軍絕對是不可能的。
目前只有一個辦法,令中部防線駐軍放棄現有工事,逐步向南貼近與友軍會合。
如此一來,南部防線的戰略布防成了重中之重。
這一切與厄爾的預想大差不差,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巴別塔惡靈如今根本沒在掩飾什麼,幾乎是明示了他們的戰略目的,而且他們有這個實力——一舉摧毀南部防線。
如此一來,僅僅靠一名將領與那巴別塔惡靈相較量,未免太過兒戲了。
更何況,如今負責駐守南部的主將還是那個性格孤僻,向來在軍部備受排擠的血魔。
北部防線連夜空降來了一名指揮官,擺明了要在這種關鍵時候架空厄爾。
而且這名將領,還是他的老熟人。
……
南部防線總指揮所中,厄爾與上頭新派來的長官冷眼相對。
正是清晨,他剛到指揮所便看到了那張惹人生厭的臉。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兒……卓恩。」
體格高大的溫迪哥將領大大方方坐在長桌盡頭本是主將的位置,昨天開會時坐在那裡的人還是厄爾。
「哈,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厄爾,接到命令了吧,從現在開始,南部防線由我來擔任最高指揮官。」
厄爾並沒有給他好臉色,語氣微寒,咧開嘴巴露出血魔特有的兩顆獠牙:「我記得我當時有說過,南部防線由我全權負責。」
溫迪戈扶著桌子站起,高大的身軀將厄爾完全遮住:「我知道,但我現在說我忘了,你有意見嗎?」
「你……」
「服從命令,現在我的級別比你高!還想威脅?呵,我可不吃這套。」
字裡行間的嘲弄是根本不做掩飾的:「不服的話我們大可以挑個地方打一架,怎麼樣?厄爾,你做好被掰斷獠牙的準備了嗎?」
頭上長著彎曲雙腳的溫迪戈將領頭骨外露,幽深眼眶中那一雙深紅色的眼睛顯然沒把眼前的血魔放在眼裡。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厄爾心中不斷告誡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和他一般氣量,強行壓下了心底即將炸開的怒火。
見他許久沒敢再還嘴,卓恩很是滿意地坐回了主位。
「好的,既然厄爾將軍發完癲了,那就請大家入座吧,戰前會議正式召開。」
厄爾:「忍住,忍住。」
一幫副將戰戰兢兢的走進了指揮所,拉出椅子坐成了兩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剛剛卓恩和厄爾爭吵的時候,他們在旁邊默默觀望,兩名將軍的衝突他們是插不上話的。
非要臨時站隊的話,只能這麼說:雖然都是將軍,但卓恩的軍銜比厄爾高上一級,在軍部的人脈也比後者要廣的多。
「各位想必都清楚了,就在馬倫萊谷地之外,巴別塔主力部隊已經完成了戰前準備。」
諸副將紛紛點頭,等待著他的下一步指示。厄爾悶頭喝著桌上的茶水,不覺得他能講出來什麼高見。
「敵軍聲東擊西,佯攻北部防線的計劃正是本將親自識破的」
「原來如此。」
「卓恩將軍果然神機妙算。」
這些人馬屁拍的夠響,厄爾的臉色卻又黑了幾分。
心裡尋思著你臉都不要了是吧,提前做出防備不是你的決策主張嗎?那我呢?
他握杯子的手在顫抖,一時不慎灑出了些茶水。
而這一幕也被卓恩敏銳的捕捉到了。嗯,是個找茬的好藉口……
猛的一拍桌子,聲音故意放的很大:「厄爾,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喝茶!你這叫玩忽職守,是怠戰的表現!」
厄爾:「???」
「你有病是吧![薩卡茲粗口]」饒是脾氣再好,這下厄爾也遭不住了,茶杯被他一把摔在地上砸的粉碎,對這名早就不對付的溫迪戈破口大罵。
眼看就要打起來,一幫副將使勁兒把即將扭打在一起的兩名將領拉開。
「將軍,大敵當前切不可內訌啊!」
……
「鬆開我!」
一番拉扯,厄爾先冷靜了下來。他甩開兩名副官的手,忿忿坐回自位置上。
審時度勢,為了大局也只能選擇道歉,息事寧人:「對不起,你是主將你說了算……我剛剛,衝動了。」
卓恩咄咄逼人:「大點聲,跟個娘們兒似的,我聽不見。」
「你不要太過分……」
「還要我重複嗎?認錯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媽的,對不起!」這回聲音夠大,明明是道歉,聽著卻跟罵人一樣。
「呵,知錯就好,坐吧。」
……
卓恩要的就是一個態度,要他認慫。
拿厄爾立威後,他開始宣讀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一些軍事布防的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是隨著他的大計逐漸展露,厄爾卻越聽越不對勁。
「什麼,你說要強攻馬倫萊谷地?」
卓恩對他多次打斷自己很是不滿,這會兒全當是厄爾特意和自己作對:「怎麼了?你對本將的安排有意見?」
「我在南部房縣已經提前考察過了,你今天早上才剛到,總應該聽一下我的建議。」厄爾說的很客觀,沒有摻雜個人情緒,軍事安排與個人恩怨他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只可惜,對面不一定也這麼想。
「你的建議?哼,那就說來聽聽。」
「你知不知道前頭的山谷巴別塔修成了鐵桶,派兵打進去只會是白白送死!」
「你在小瞧我們手下將士的意志嗎?多付出些兵力,總能攻下的。」
厄爾據理力爭,心想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鬆口:「行,那就假設我們犧牲三倍於敵方的兵力,甚至更多攻下了馬倫萊谷地。」
「那之後怎麼辦?你不要忘了,巴別塔的其中一支主力已經探明了,就在南部……他們在北部不能完全算作佯攻,他們是要雙線攻破我們的防守。」
厄爾接著勸說:「巴別塔的惡靈不是尋常之輩,你能想到的東西,你覺得他想不到。」
「我們的進攻不會被挫敗,贏下一場,然後會繼續贏下去!」顯然他的話卓恩根本沒聽進去一點:「中部防線的守軍很快就會南下和與我軍匯合,屆時必能一舉攻破巴別塔從而贏下這場戰爭。」
厄爾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勸不回死勁一頭撞南牆的人:「你這是在賭,拿全軍將士的命在賭。」
「我會贏的,這次也是一樣!」
卓恩一意孤行,他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軍官,打仗講究一個賭字,以攻為守打亂敵方作戰思路。
賭到現在,他還沒有吃到過苦頭。
然而我們深知一個道理:賭徒,總有賭輸的時候。
厄爾實在不甘心,剛要出口勸說,話卻又被吼了回來。
「我意已決,再多嘴,你就是抗軍令不遵!」
……
行,聽你的!那便放手進攻吧,然後,死在進攻的路上。
這一次,厄爾感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徹骨的心寒。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