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滑稽

  在青市稽查司之中有這麼一句話流傳,

  如果面對著兇狠殘暴的嫌疑犯,無法用說服的辦法讓他招供的話,那麼,可以適當的使用一些不被記錄的方法。

  只要可以獲得真相,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這句話是誰說的已經無從考證的,有人認為是上一任稽查司老大蒼雲,也有人認為是余秋說的。

  但是這句話是誰說的在如今的稽查司之中已經無關緊要的,這已經變成了一種原則,一種行事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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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稽查司的破案率一直都很高,一度維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至於剩下的百分之五,大概是死了。

  對於這一點,秦憐兒也不清楚,余秋極少告訴她這些事情。

  不過,打死秦憐兒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受刑的一天。

  「你要對我用刑?這是暴行哦?是違反大魏律法的哦?」

  秦憐兒望著對方說道。

  光看內容的話,會以為她是在求饒,但配上秦憐兒調侃的語氣,與其說這是求饒,不如說這是挑釁,而且還是拙劣到一眼就會被人發現的挑釁。

  遺憾的是,秦憐兒面對的不是常人。

  「這不是暴行,而是必要的犧牲。」

  對方輕聲說著,語氣無比柔和。

  這種話,秦憐兒一瞬間還以為在自己面前的是余秋本人。

  怎麼你們大魏官家的人都是這一副調調嗎?

  「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說出來,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對方將老虎鉗放在了桌子上,對著秦憐兒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因為蠟燭的熄滅,這個空間的光亮變得更加的昏暗了,不過饒是如此,秦憐兒也可以看出老虎鉗那泛起的寒光。

  那種寒意,給人一種並非普通的金屬的感覺。

  如果用來審訊的話,這的確是一個上好的工具,秦憐兒考慮著以後回到青市的時候要不要對稽查司提議一下使用老虎鉗。

  畢竟,現在的青市稽查司用的還是平常的烙鐵和老虎凳,多少的顯得有些兇殘了,用老虎鉗起碼不會讓場面變得太過於難看。

  秦憐兒的腦海之中思考著這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卻沒有考慮過要說出對方想要知道的問題。

  就算排除利用價值這一點,秦憐兒也不會出賣余秋。

  「……你的父母在某種程度上,是因為余秋而死的,不是嗎?」

  忽地,對方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秦憐兒的瞳孔猛地收縮,本來已經被遺忘的記憶再一次從腦海深處復甦。

  秦家的慘案,哪怕是直到如今,她也時不時會夢到當時的場景。

  父母之死,以及,之後在密室之中望著自己的余秋的臉。

  這兩者在時間上並不存在任何關聯,但是,卻總讓人聯想到一起。

  對方說得沒錯,在某種意義上,秦憐兒的父母都是因為余秋而死的,即使他並不想那麼做,即使,那跟他的意願無關。

  但是,他到底是和秦家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你沒有必要為一個自己的仇人保守秘密,不是嗎?」

  對方的話語如同蜜糖一般地粘稠,帶著一些甜美的氣息。

  秦憐兒低下了頭,沒有任何的言語。

  看著這幅場景,對方開始了趁勝追擊。

  「如果你告訴我的話,這是對他最大的復仇,不是嗎?」

  「可以報復自己的仇人,想必你的父母泉下有知,也會十分的欣慰吧。」

  「他照顧你,只不過是為了從你的身上攫取財富,這一點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把余秋的秘密告訴我,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從這一切之中解脫,徹底的擺脫自己的夢魘。」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徹底擺脫這一切,難道不是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嗎?」

  「不要顧慮,說出來吧,將自己的想法對著我傾倒出來。」

  連綿的話語,如同魔鬼的誘惑。


  若是這個時候秦憐兒同意了對方的話,那麼,就跟魔鬼的交易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對方望著低著頭,肩膀開始漸漸地顫抖的秦憐兒,唇角不由得輕輕勾了起來。

  只要用話語稍微地突破一絲絲的心底防線,那麼,一切就簡單了。

  再如何的堅不可摧的防禦,只要有了一絲裂痕,就會迅速的土崩瓦解,向來都是如此。

  「別猶豫了,告訴我你的想法吧。」

  趁著這個機會,對方說出了這一句話語。

  這就好像是最後的一擊一樣,秦憐兒在這一句話之後肩膀越加的顫抖了起來。

  「那……我就告訴你吧。」

  秦憐兒的話語如同蚊吶一般的細小,但是卻被對方聽在了耳中。

  她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

  「抬起頭,告訴我吧。」

  勾人的話語,更加地粘稠了,仿佛是要將秦憐兒綁住的蜘蛛一樣。

  在這一句話之下,秦憐兒肩膀顫抖著緩緩抬起了頭。

  「那我就告訴你吧。」

  「你——是個白痴!」

  抬起頭的秦憐兒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笑容。

  她的肩膀的確是在顫抖,不過那是因為忍耐著自己的笑意而導致的顫抖,而並非是秦憐兒的心理防線被擊破的顫抖。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一件事情的,但是,想要用這一件事情來讓我屈服,你顯然是想得太多了。」

  秦憐兒的臉上掛著余秋都沒有見過的譏諷的表情,她平視著對方,卻好似是俯瞰一般。

  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狂傲與不屑,就好像是看著一隻細小的蟲子一樣。

  「冤有頭債有主,雖然秦家的事情的確是跟余秋哥有關,但是,他也是被牽連的,我為何要怨恨他?」

  「至於你說的他為了我的財富,早期的確是如此,但是如今他的財富已經遠遠地超過我了,根本就用不著貪圖我的那一點兒錢。」

  說到這裡,秦憐兒的表情輕鬆了一些。

  「再說了,就算你的說法如何正確,那又如何?能夠對余秋哥派上用場,我感到很高興。」

  余秋不僅僅只是她的義兄,更是對她有著養育之恩。

  這種恩情,是如何也無法回報的。

  也許在旁人的眼中,秦憐兒總是對余秋特別嚴厲。

  但是,那只是她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而已。

  恨?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過,今後也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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