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兩年前

  稽查司每個月要處理多少案件?

  在常人的眼中,大概每個月也就一二十件案件吧?

  但真的這麼認為的話,顯然就有些太過於天真了。

  

  如果是在稽查司工作的話,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忙碌的生活會壓得人根本就無法思考。

  在稽查司之內,不管是後方人員還是一線人員,每天都是忙得團團轉的。

  一個月才一二十件案件?要是有某一個月真的只有這麼多案件的話,稽查司就得開香檳了。

  青市可不是這麼美好的地方,小偷小摸自不必說,每天發生的大案要案也是不計其數。

  而在大魏這片熱土之上,青市就已經算是治安比較好的地方了。

  這樣的青市,每個月要處理的案件到底是多少?

  就算把浪費公共資源的那種小案子拿掉,稽查司每月要處理的案件也有上千。

  其中,需要余秋這個高級辦案人員經手的人命案子,在這數千案件之中占據的比例也不低。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余秋根本就不可能記住每一個案件。

  別說是男人現在還沒有說出詳情,就算他說出來了,余秋覺得自己大概率還是不記得的。

  「……你,不記得了嗎?」

  余秋的茫然顯然有些流露到了臉上。

  男人看著他的臉色,愣了一下之後緊接著而來的就是勃然大怒。

  余秋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卻不代表心中就要產生慚愧。

  青市每天都在死人,男人的親人對於男人來說,當然是很重要的存在。

  可,對於余秋來說,他的親人不值一文,跟所有死去的人都一樣,跟每天路邊躺著的屍骸都一樣,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沒人會特意去記住自己吃了多少塊麵包,余秋也不會特意去記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情。

  「好吧,既然你不記得了,我就讓你好好地回憶一下,讓你做一個明白鬼!」

  男人盯著余秋,充滿了怨恨的眸子之中閃動著無窮的殺意。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沒有向自己衝過來,余秋對他的忍耐力感到了一絲驚訝。

  雖然對於余秋來說,根本就沒有聽故事的興趣,可是對方既然主動給自己時間恢復傷勢的話,聽一些廢話也無傷大雅。

  「……我都感覺他有些可憐了。」

  千秋看了看余秋雖然蒼白,卻沒有多少表情波動的臉色,又看了看充滿了扭曲的情感的男人的臉色,不由得這麼感慨。


  這樣看下去,她的哥哥就好像是一個反派一樣。

  仿佛現在挾持著人質的不是對方,而是自己這一方。

  真是奇怪,明明他們這邊才是正義的才對,卻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大義站在了對方那邊。

  「擁有憐憫之心是好事。」

  對於千秋的話語,余秋倒也不生氣,反而是感到了些許欣慰。

  作為一個人而言,最為重要的不是保持自己道德上面的純潔,而是正義上的無垢。

  擁有憐憫之心,是一個人良善的證據。

  就算是余秋,每一次在殺了對方的時候,也都會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對方。

  每一次扣下扳機後,看著對方的屍體,余秋都會感覺到憐憫。

  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他擁有的良善之心的證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善意的憐憫每一次都會招來對方的憤怒,但余秋是絕對不會捨棄這種憐憫之心的。

  不管是作為稽查司、伏魔司,還是作為一個人而言,他都不會捨棄掉這一點。

  「總感覺,好像哪裡有些怪怪的。」

  千秋望著自己的哥哥那一副堅毅的面孔,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感覺到了些許寒意。

  明明她是靈魂,按道理來說應該感覺不到寒冷才對,可千秋就是有這種感覺。

  搖了搖頭,不再去多想,千秋看向了男人的方向。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聽聽男人的故事吧,也許會很有趣也說不定。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情不好,但千秋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男人張著嘴,緩緩說著過往的事情。

  余秋聽著,稍微有些走神。

  兩年前,記得那個時候他主要的工作地點還是在伏魔司來著。

  至於將主要工作方向轉向稽查司這邊,則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了。

  兩年前,雖然同樣兼任著稽查司的職位,余秋經手的案件卻不算多。

  起碼,如果和現在相比的話,不算多。

  余秋一邊聽著男人的話,一邊在腦海之中尋找著那個時候的記憶。

  但,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縱然經手的案件數量不比現在,也不是簡單地就可以從中想起來想要知道的事情的。

  那一年,雖然是轉型前一段時間,對於余秋來說,卻和平日裡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管是殺人案件,還是什麼其他的案件,都無法給余秋帶來多少深刻的印象。

  從天墜落的屍體之類的,也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一開始可能會感到有些驚訝,但隨著次數的增多,也變得無趣的。

  而除了墜落的案件之外,其他的案件,諸如槍殺、刻意的車禍、連同大樓一起爆破的恐怖犯罪之類的,也是同樣的道理,只有一開始會感到少許的驚訝。

  不幸的是,兩年前,余秋雖然不在稽查司主要工作,卻也不是一個單純的新人了。

  大多數的案件方式,他都已經見過很多次。

  所以,那一年也和現在的每一年一樣,都是一些無趣的事情。

  當然,對於余秋來說雖然是這樣,對於男人來說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就是在那一年,他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親人。

  不是一個兩個,而是所有有著牽連關係的親人,都失去了。

  男人之所以還可以活著,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特別,純粹只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在國外留學而已。

  大魏跟其他國家的引渡條款很繁瑣,所以稽查司當時也沒有對他死纏爛打,這才讓他逃過了一劫。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倖存下來的喜悅,只有無盡的怨恨和怒火。

  和其他的犯罪分子的反人類經歷不同,男人擁有一個健全的家庭,友善的親人,和藹的鄰居。

  他家也小有家資,可以維持他豐裕的生活。

  可以說,在那起案件之前,男人的前半生一直都是順風順水,沒有遭遇過任何的挫折。

  在這樣的情況下,男人的性別是格外的溫和。

  直到,案件發生,一切就都改變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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