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貼心女僕
艾斯單獨的住處位在雲隱村的邊緣，是個單獨的院子，周圍十分清淨，收拾好的只有兩間臥室。
薩姆依經常會住在這裡，她的家人全部死於五年前的那場災難，如今已經是孤身一人，晚上睡在哪裡對她而言是無所謂的事。
在外人看來，她是艾斯身邊唯一的跟班，儘管很多人不理解她為何要和一個害死自己家人的禍首如此親近。
就連薩姆依身邊的朋友，也曾不止一次地詢問過，對此薩姆依並沒有過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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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艾斯認識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村子裡的人對他的態度也不像現在這麼惡劣，當然，暗地裡的嫌惡總是少不了的，這一點，她比艾斯見識過更多。
也正是這樣的態度，才會把艾斯逼瘋。
否則一個正常人怎麼會希望自己父親去死呢？
「我以為你今天會回去。」
艾斯回來時，見到房間裡的薩姆依稍顯意外。
薩姆依卻發現，艾斯的上衣有許多破損，目露驚疑：「你受傷了？」
艾斯卻輕嗤道：「你覺得，我會受傷嗎？」
他隨手將自己的上衣扯下丟給了她，露出鐵石般堅硬的肌肉：「和大哥在雲雷峰打了一架。」
這話語聽起來稀鬆平常，但看著衣物的破損，薩姆依能猜到兩人之間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打架而已。
三代目之後，這兄弟二人在實力方面於雲隱村內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薩姆依看著艾斯那野獸般的身軀並無一處傷痕，隆起的肌肉在這光線並不明亮的室內閃著金屬般的光澤，她又安靜了下去，接過被艾斯扯爛掉的衣服，轉身回了廚房。
「晚飯準備好了。」
艾斯飯量很大，坐在餐桌前邊立即大快朵頤了起來。
「過幾天要上戰場了。」他說道。
薩姆依沒動筷子，只是坐在那兒安靜看著艾斯吃飯，她猜測他們兄弟二人之間應該是達成了什麼協定。
至於為什麼會用打架這種方式，她就不清楚了，艾斯是個內地里瘋了的傢伙，行事邏輯根本無法用常規猜測。
「艾大人要繼任四代目了吧？」她問道。
艾斯吃飯的動作一頓，旋即點頭：「嗯。」
這是一整個村子的民意
「我記得，艾斯大人一直想做雷影吧，現在為什麼會把雷影之位拱手相讓呢？」薩姆依的聲音清冷而平靜，「是因為在雲雷峰輸給了艾大人嗎？」
坐在對面的人突然發出一聲輕笑，薩姆依抬眼看他，見他也在注視著自己。
「我當初想當雷影，只是在故意對抗老爸要把我培養成一個工具的決定而已，而現在他已經死了，我不會和死人較勁。」
薩姆依繼續說道：「艾斯大人真灑脫，這是與自己的過去和解了嗎？」
艾斯稍稍眯起雙眼。
薩姆依一臉淡然：「我說錯了嗎？」
「不，沒說錯。」艾斯卻道，他一點點扯起嘴角，只是兩眼之間透著些許冷意。
「回顧過去，我發現了自己的愚蠢，很多事都做錯了，現在的我已經幡然醒悟，所以，我現在打算好好保護我摯愛的雲隱村。」
————
雷影大樓。
除卻頂層的辦公室外，大樓別的房間都已熄了燈。
艾獨自一人站在三代目雷影的遺像前，兩眼幽邃。
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艾大人。」
來人是莫羅伊，三代目雷影在時一直是其身旁的助理，也是麻布衣的父親。
「您今天突然離開，是去哪了？」他詢問道。
「去見了艾斯。」
莫羅伊聞言一怔，說道：「艾斯大人他……」
艾說道：「他已經答應我了，會去往戰場。」
莫羅伊面露喜色：「這太好了，村子而今正是需要八尾的時候，由木人對二尾的控制不夠嫻熟，有艾斯大人在的話，我們前線的處境將會好很多。」
說罷，他發覺艾臉上並無什麼輕鬆之意，略作思索，又問道：「艾大人，您在想什麼？」
短暫靜默，艾開口：「我在想，和老爸相比，我還欠缺什麼。」
莫羅伊勸慰道：「艾大人，您不必看輕自己，三代目像您這般年齡時，也未必有您這樣優秀。」
艾緩緩說道：「我做了雷影之後，戰爭還會繼續打下去，但要打到什麼時候，要打到什麼地步，我卻從沒有考慮過，這原本是我們很多人都期盼的戰爭，如今變成了這種情況，我要做的，究竟是挽救雲隱村，還是要改變這場戰爭？老爸他的野心有多大，我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
「但您並不是孤身一人。」莫羅伊忽笑道，「我們都算是雷影大人給您的遺產吧，不論前路如何，雲隱村都將和您一併前行。」
片刻後，艾長舒口氣，看向他說道：「說的是。」
他隨後又掃了眼遺像。
「我身邊，還有弟弟。」
莫羅伊這時又面露猶豫之色：「艾大人，前線有艾斯大人的話固然是好事，但也必須要保證他……足夠穩定才行，畢竟，三代目在那件事之後，就從未讓他上過戰場了。」
在他看來，艾必須要徹底收服自己的弟弟才行。
艾沉默了會兒，才道：「放心，他能把八尾控制的很好的。」
他一直都能……
————
入夜。
身穿著睡衣薩姆依突然悄悄推開了艾斯房間的門。
窗外月色明亮，皎潔入戶，照在她身上，給她那金髮鍍了一層銀輝，更襯得她清冷美艷，如闖入凡間的精靈。
薩姆依無聲走至艾斯的床前，看著這個平躺在上面似乎睡得很沉的男人，他赤裸著上身，已然是毫無防備的狀態。
她緩緩伸出手來，輕輕放在了艾斯心口的位置，除卻比自己要熱上許多的體溫之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堅硬，仿佛自己在觸及一塊溫鐵。
薩姆依將整個掌心都覆蓋了上去，立即感受到了他那沉穩而強勁的心跳。
她忽想起傍晚時艾斯說的那句話。
「你覺得，我會受傷嗎？」
薩姆依於床前站了許久，忽才收回了手掌，悄無聲息地轉過身離開了房間。
夜色清冷。
艾斯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側過身繼續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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