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御劍術
穿過青草地,人煙逐漸稀少;林韜來到茂林邊繼續趕路。若是平常里,這一路上或多或少總有些強盜土匪攔路滋事,卻沒想到,過河以來,一路風平浪靜,未遇一絲阻攔。
實時更新,請訪問st🎈o9.com
林韜不以為然,殊不知這異樣的順利卻是風暴前的平靜,不久便走到了茂林深處。
疾奔途中,只聽得路旁樹葉婆裟,吱吱作響;忽然幾片飛葉襲來,直至眼前,林韜才發現其裹挾的劍氣!驚得他猛然翻身跳起,抽劍橫劈,碧落的劍光隨即甩向路邊的叢林斬斷了凌亂的樹枝。馬兒被劍葉擊中,踉蹌倒地,嘶鳴一聲便再沒站起來了。
林韜緩緩落地,神經也緊繃了起來。片刻寧靜後,樹葉再次作響,大片的樹葉從頭頂落下,好在這次林韜早已看穿,立起碧落劍,閉眼回想師父的傳授:「颯風入影!」施展靈爍步,身形旋成一縷輕風穿過劍氣,直插頭頂樹幹,只聽得「鐺!」的一聲,碧落直刺在一柄劍身上。
然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只有一把短劍,也只是一把短劍!
無人手握也無人投擲,一把黑劍就這樣懸在半空,劍身硬生生抵住碧落的攻勢……
「想必是些隱身遁甲的奇術……」林韜思索著,伸指彈出劍氣,襲向黑劍後方,卻盡數無效。
這柄短劍難道成了精?
林韜飛下樹幹,退向路邊,不敢輕舉妄動……
那黑劍旋了一圈再次飛速直奔自己面門,林韜也架起碧落與之纏鬥,十幾招下來,卻不見黑劍停息,反而越打越凶,招招劍式迅猛凌厲,像是一名劍術絕頂的高手不斷逼迫自己出招。一不小心,林韜被劃傷了手臂!
林韜不敢再拼招,他要用劍氣來回擊。
終於在回刺之際找到機會,飛踹其劍柄踢出數丈遠;回頭凝神開始聚集強烈的劍氣,霎時平地起龍捲,碧落幽光乍起。
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愚弄一般,心裡按耐不住惱火起來。
既然你劍能自控,那我斬斷你便是了!
風卷殘葉,碧落帶著一股強大的能量,勢大力沉的斬向了眼前的短劍。
然而這回,短劍不飛亦不避……
頃刻間短劍便化作齏粉,卻激出了一縷黑煙,快速的纏繞在林韜的左手腕上!
順著肌膚埋進了脈絡里,無聲無息。
林韜覺得手腕有絲吃痛。卻在電光火石間,並未察覺到……
塵埃落定,林韜明白這是對方故意收招放他一馬……
心裡一陣後怕的同時也泛起了嘀咕:
凡是劍士,劍術為外,心法為內;
劍術能萬物化劍為己用,劍氣殺敵。劍術強弱因劍士的練劍時長各不相同。是劍士最根本的武學。
心法能催化出萬物,變化無窮,各門派、各部落奇法異術各不相同。是劍士進階修行的本領……
內外功相輔相成,高手必是兼修並進。靈活運用。
但想要同時達到最極致,連劍宗的至尊強者們都未有人做到過,更是傳聞二者同修至頂,便能聞道飛升,成為仙裔。
而今日和一不知操控者的短劍交手,無論是劍術,還是心法,皆有所被克制……
想起師父臨行前的話,莫非這就是?
「這是御劍術,今天就是讓你見識見識,免得日後死得不明不白……所見非所聞;渡人先渡己。」
一陣冰冷的聲音不由分說的傳到了林韜耳里。
林韜一驚!千里傳聲!
這是一門絕妙心法;雙方實力相差甚多時,強者可在千里外,強行傳聲於弱者。擾亂其心智,打斷其思緒!
然而這是只有劍宗的人內部才習得的心法。
林韜連忙低聲道:
「是否劍宗的前輩?」
然而,並無回應……
此刻他心有餘悸,冷汗直冒:
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既像劍宗之人,卻又為何能使他所謂的御劍術?更讓他震撼的是,居然有人可以千里之外操縱一把短劍與我切磋,若不是對方只是點到為止,自己現在恐怕早就死於非命。
如今看來,重傷歐陽禮的兇手似乎已有眉目,可以說是送上門來了,但自己卻奈何不了對方分毫;林韜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維持原定計劃先與皎霞門的人匯合帶去這一消息為好,不再猶豫,便隻身離去……沒了坐騎的林韜日夜兼程,風塵僕僕;終於在一個清晨抵達了灕水江畔的林蒲村。
拂曉,蟲鳴鳥叫;古木叢立的山寨村落,依山傍水的林蒲村中,官差守著入村的大門,依稀也能看見幾名身著白袍的劍士,背上的長劍寒意逼人,胸甲上皆繡有淺色的霞影圖騰,正是皎霞門子弟。林韜走來,劍士們皆上前抱拳行禮:「恭候林少俠多時!」
林韜問:「追蹤可有著落?刺客有否遺留什麼東西?」劍士們回道:「刺客還未追到,現場只發現幾處劍印……大師兄正在此等候與少俠共同商議,再行決斷。」
皎霞門葉斬秋都來了?!
他和大師姐的身份資歷一樣,都是出師以後直屬劍宗的使者,不知多少年未曾見他的身影!
看來皎霞門這次誓要捉拿兇手不罷休了。
林韜穿過村中集市,來到案發地一處茶攤前,檢查起了桌椅上的劍痕。
劍印很淺,不像常見的劍氣所致,林韜回想起與神秘人的交手,猜到應該是如同當時飛襲的樹葉一樣的物件劃致。
回頭正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背手走來,急忙起身抱拳道:
「讓葉大俠久等了。」
葉斬秋面色柔靜,看了眼林韜腰間的碧落,輕聲問候:「辛苦奔波,一路可順風?」
林韜聞言,便將自己林野所遇細數道來;葉斬秋皺起了眉頭:
「難道說此事與劍宗有關?」
林韜分析道:「雖說對方攔我,但並未下毒手傷我,不敢推斷是否和打傷歐陽禮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所為。」見葉斬秋眉頭緊鎖又道:
「再次御劍主動暴露,已不符合兇手的動機……對方所言似乎也更像警示,是敵是友目前亦不能明了。」
林韜頓了一下:「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所用御劍術確實詭異……」
葉斬秋道:「雖說如此,但是千里傳聲向來只有劍宗之人掌握,回頭我去庶倉地問查那幫老頭。」又氣憤了起來:「邪術重現,背後是卜祥人的蠢蠢欲動。百年來,這幫異族的叛亂念頭從沒斷過。」
林韜一言不發;對於異族,四門向來是同仇敵愾,只有大師姐在自己兒時經常教說異族人的可憐,讓我等不要恃強凌弱,還要廣發善心。
以前為此事,師姐與師父有過不少次不愉快,甚至是不顧阻攔,和劍宗都爭吵過此事;而自此之後,大師姐便被派遣在外,尋寶考古。而林韜自己因為年紀小,對於此類人事接觸的不多,只是這次沿路的卜祥族人讓他心裡也有了不一樣的滋味……
「還有一點未說明:師弟像是在查到了什麼才遭了害,家師得到可靠消息曾稱林蒲村暗自聚集了大堆的異族劍士,市野土匪密謀事情……也是我這次來查訪的原因。」葉斬秋的話打斷了林韜的思緒。
「為首的人平日裡假扮著林蒲村的村民,背地裡正是異族密謀的策劃者。」葉斬秋又道:「只是我在這村落中也轉了轉,並未見有任何蹊蹺之處。」
「想必可能是事件敗露,便轉移了出去……」林韜答道。
葉斬秋搖了搖頭:「事發當天,我們便封鎖了村莊,人員出入皆受控制,若是這樣大隊的人馬轉移,不可能沒有察覺。」
清晨的薄霧慢慢散去,石鋪街道上陸續出現了擺攤的百姓,行人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商販叫賣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葉斬秋望向人群,眼神慢慢變得冷酷,輕輕的嘆了一聲:
「他們現在就藏在這裡……」
暮光稀稀,一隻翠鳥飛下茶攤旁的老樹,穿梭在街道上空,掠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後輕輕落在遠處的酒館的屋檐上。
在屋檐下,同樣一名女子站在閣樓窗邊,明眸善睞,絲紗遮面;也盯著遠處的林葉二人。
「看來,現在不光光是皎霞門報仇那麼簡單了,青風門居然也加入了進來,看到今早來人腰間的武器了嘛?碧落劍……老夫是有多少年沒再見了……」
一聲蒼老的聲音傳來,一位光頭老者,手持木杖端坐在女子身後的四方桌前,兩旁各站著一名彪形大漢。
女子轉身坐在了四方桌前,轉起了茶杯: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既是送上門的兔子,沒必要畏手畏腳……」
老者聞言,輕咳了一聲:
「恕我直言,蘇姑娘如此自信,老夫卻不信你們能擒住這二個。」
見女子不以為然,老者又道:
「且不說林韜初生牛犢不怕虎,單單就是葉斬秋,他可是劍宗的使者啊……望蘇姑娘你們仔細斟酌。」
女子冷笑了一聲,往椅子上一靠:
「佘老頭,我蘇玉這個人做事呢,向來不會瞻前顧後;一味忍讓會如何,你最清楚……」
老者臉上神情變得難看了起來,女子接著說道: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若是沒有把握,就不會在這個風口潛入林蒲村里和你見面的。青風門只是來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四弟子而已;那要是靖雪萍來了……」
女子再次起身,輕蔑的望著對面的一臉愁容的老者:
「你們是不是早就跪地求饒了?到時還提什麼卜祥誓不為奴,簡直春秋大夢!哈哈哈!」
「你!」
老者著實被氣到,正欲站起理論。但眼頭的情形岌岌可危,若不是存亡之際,他實不願與眼前這些人打交道!
忍下情緒,他輕哼一聲:
「莊祖顯靈,殺了歐陽禮!我等自有莊祖保佑,不消兵行險招……你們若非要一意孤行,魚死網破;我們定是不會奉陪的!」
說罷,老者輕叩手杖,拂袖而去。
「膽小鼠輩……」
蘇玉再次走向窗前,望向了前方尚未離開的林韜……
而此時還在茶攤前查看的林韜突然感到背後一絲寒意,心裡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安。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