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狠厲?

  夜幕籠罩,月華光轉。

  季凌羽此時已與江喻白分別,正處在居所,而居所內,隱隱有對話傳出……

  「殿下,您方才……」

  「想說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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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奴婢斗膽說了……您方才,是不是有些,太言重了?」

  「言重麼?」

  「琳兒,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哪有什麼言重不言重呢?」

  「他們鏢局一行,一共十八人,而現今,只余他一人。」

  「那是十七性命……」

  「是我無能,竟以為鎮山侯被我說動,放下了心中謀計,已至去時已晚。」

  「若我早去片刻……」

  「殿下,那並不能怪你呀。」

  「我明白,琳兒,我也非自艾,人力有時而窮,我早知矣。」

  「但琳兒,你試想,你若曾是入品高手,突然因人謀計而至內力一朝盡喪,你會如何?」

  「嗯……」

  「琳兒,可能會很痛苦呢。」

  「是啊,先是痛苦,然後憎恨,最後希望落盡,以至欲死。」

  「這些種種,太熬人心智,多少江湖客,就死於此。」

  「而方才江喻白雖極力壓制,但他也不過少年,眼中的情緒,如何能抑得住。」

  「所以,我那樣出言,免他心中憂慮,更希望,他能活著……」

  「願意活著……」

  ……

  而一旁身在院中的江喻白,自是不知已經迴轉屋內的季凌羽的心中意思。

  但季凌羽方才那樣溫言相勸,江喻白也並非不知好歹之人。

  良苦用心,他能知矣。

  但知則知矣,江喻白卻也並不打算,就聽從季凌羽安排,去鎖罪閣任職。

  非是定要拂了季凌羽好意,實是江喻白知道自己性子,不適合一直枯坐。

  文職,的確不如武職那般需要武藝支撐,但每日需申計的這樣那樣的文書,江喻白自問不能勝任。

  「公子,客房已收拾好了,且隨我來。」

  忽的,耳邊傳來嬌聲,江喻白便停下心緒,跟著那位翠綠色長裙的丫鬟,走至一客房門前。

  「公子若有需,可出言喚我。」

  翠綠色長裙的丫鬟出言,旋即躬身一禮後,轉身離去。

  江喻白道了聲謝後,便對著客房推門而入。

  空蕩蕩的客房內此時燭火盡盞,除開一套完整的檀木桌椅,便就只有一個已經鋪好床單被褥的檀木木床。

  很標準的客房配置,只是那潤澤泛光的檀木,似在告訴江喻白,它價值不菲。

  對此,江喻白倒是有些無動於衷,他走鏢時日不短,對睡眠環境並不挑剔。

  檀木木床也好,馬背上也罷,他都能安眠。

  只是今夜,他要思量的事,還有許多……

  第一件事,便是研究體內的金丹。

  江喻白思及至此,沉神向著丹田處感受,但旋即便臉上微驚。

  不覺還好,但只微微感受,江喻白眼中,便驚覺他丹田內那如鵝卵一般大,梗在其中的金丹,此刻竟好似憑空變小了許多,已經有些難以察覺。

  而金丹自從自爆被魑魅客打斷後,便開始一直在往外溢出的陰冷內力,此刻也並未將他丹壁完全修整好,只是將眾多的丹壁缺口都補上了薄薄一層,將將完好的模樣。

  嬰兒的丹田也就不過如此吧,這讓他如何修出內力?

  江喻白念及此處,眼中閃過遲疑,但旋即想起魑魅客言中所說,又帶著幾分希望。

  「聖胎劍丸,宗主聖功……」

  此言若他理解不曾出錯,此言顯然是說他丹田內的金丹和《靈契秘典》是一套的。

  那麼現今第二件事,便是再研究研究《靈契秘典》,看其中是否能有解決此況的辦法。

  江喻白旋即從懷中將《靈契秘典》取出,捧在手中。


  雖然說是秘典,其實並非厚厚書本,而是兩張薄如蟬翼的金紙,其上也並無字體,而是兩幅帶著顏色的圖畫。

  圖一的正面,是兩個不著片縷,赤條條的人兒,呈頭腳相對之勢,若有若無的光芒絲線如同紐帶般閃爍在他們周邊,將他們內力牽引融合。

  而圖二的正面,是有一塊巨大光滑的石盤,石盤中,男女對坐,緊緊相擁,而他們頭上,巨大的陰陽圖案似在旋轉,一半金色一半粉色的內力,隱約呼應。

  而兩張圖的背面,就正常許多,是心法如何運轉的線圖。

  而江喻白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正面,這也就是他為何斷定,這就是邪功的緣故。

  除了沒有禁忌畫面,這和女子出嫁前的教導圖,又有何分別?

  這樣子的,能是正常功法?

  但好像眼下,成為廢人的他,只能練此邪功了。

  感受著丹田處的隱約空蕩,江喻白有些無奈的心想道。

  旋即江喻白便將《靈契秘典》第一張背面正對眼前,想試著沿著其路徑線圖運轉一遍心法……

  內氣沿著任脈上行,經氣海,過天元,檀中……後至天突,分為兩路。

  一路沿手太陰肺經下行,一路沿督脈上行,經命門,大椎……後匯百會,以內氣互相融合。

  互相融合?

  江喻白先是假想著運行了一遍,旋即忽的一詫。

  內力,怎麼互相融合的?

  但下一瞬,江喻白聯合正面圖畫,便有些想明白了……

  ……

  果然邪功無疑!

  江喻白理解後,忽的有些難以再看第二幅線圖。

  枉他方才還以為天下六法,並不會如此,說不準是他哪裡理解有誤……

  思及至此,江喻白便就此將《靈契秘典》揣入懷中。

  畢竟,無女子配合身側,便是他想練,也無法練……

  但正當江喻白才有動作的時候,他便聽見外間忽的傳來輕微響動。

  「呼……」

  絲絲縷縷的微風拂過,流進院落。

  「咯吱。」

  未等江喻白細究,一道推門聲便響起,讓他眉頭緊皺,驟然站起。

  抬眼向著門口處望去,只見一道人影,正赫然立於廊檐之下。

  不等江喻白細看,只見人影如魅,轉瞬到了眼前。

  「颯……」

  劍出鞘聲響徹,冰寒利刃已是架到了江喻白脖頸,讓他渾身肌肉緊繃,腦海被一個思想占住。

  鎮山侯?

  事發當晚便派人前來補刀,如此狠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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