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8 懺悔派
經過與這「該死的混球」的搏鬥,沈秋成功將龍炎樹皮融入了匕首,但在調整的時候手抖了一下,讓原本周正的匕首刀身扭曲了幾分,影響了它的鋒利度,只有刀尖仍舊銳利。
「嘶喇——」
成功撕下了像是被強力膠粘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沈秋疼得呲牙咧嘴,連忙把這晦氣東西塞進鐵盒中,用靈性密封好。
她捧著右手,看著變得通紅的皮膚,不由得咬牙切齒起來:
「氣死了,這才八分鐘就粘成這樣,真要卡點兒取還不知道能不能取得下來!」
平復了一下心情,沈秋看向自己8分鐘速成的作品,細細地端詳起來:
匕首原本有著銀白的刀刃與淺棕色的原木手柄,在融入了龍炎樹皮後,歪扭著的刃口染上了橙紅,刀面部分有一層烤藍,手柄也裂開了幾道焦黑的紋路。
老實講,沈秋不能確切地知道這把匕首的作用,只能從它散發的火焰弧光肯定這把匕首確實具備了一定的非凡。
「該怎麼鑑定呢……」她撩動著鬢角的碎發,苦惱地念叨著。
思緒繞了一圈,實在沒有辦法的沈秋只能按壓太陽穴,開啟了靈視,眼眸變得幽深起來。
在這樣的視角下,匕首的焰光變得更加耀眼,扎得她眼睛生疼。迫不得已,她又敲了兩下眉心,關閉了靈視。
和沈秋共享視野的伊什梅爾也被扎了一下,出聲制止道:
「別亂試了,萬一有什麼未知的負面效果怎麼辦?」
「行吧,先去睡覺。」沈秋將匕首收好,嘆了口氣道,「明天去做委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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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十二點半,金梧桐區
沈秋將三角帽和手提箱放在咖啡廳的餐桌上,發出了一聲來自肺腑的悲嘆:
「啊~——明明金梧桐區也就二十幾個紅煙囪,怎麼這些信息就這麼難收集呢?」
因為來咖啡廳吃午飯的人很多,她沒有等到伊什梅爾的回答,只得興致缺缺地點了一份價格最低的標準餐。
等待的間隙,沈秋百無聊賴地攪動著咖啡,餘光看見一位身穿格子裙的少女經過,坐在了不遠的吧檯,與店員嫻熟地交流。
吃過午飯,沈秋提起箱子,走向車站,打算乘坐公共運輸前往大學區。
按照地圖上的標記,她假扮推銷員,逐一訪問了這些擁有紅煙囪的房子,藉機套取他們的身份信息;要是沒用,就用「該死的混球」藉機偷取門框上的木屑,用來占卜。
下午兩點,大學區東街的標記已經被全部划去,但沈秋卻沒急著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她一手提箱,一手插兜,面色如常地走進一條在地圖上明顯是死胡同的小道。
把手提箱放在道路的盡頭,沈秋用手套將鐵盒抽成鐵絲,射向屋頂,借力翻上了二層的露天陽台。
確認屋內沒人後,她將分散的注意力收回,耐心地等待起來。
時間過了一分鐘,小道的拐角果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著格子裙……
她先是被手提箱吸引著向前了幾步,隨後像是注意到了什麼,慌亂地想要轉身逃跑。
但很可惜,她快不過從高處躍下的沈秋,肩頭狠狠地吃了一記飛踢,身形一歪,便栽倒在地。
「咳!呃……」格子裙少女捂住傷處痛哼著。
沈秋憑藉著鐵線的緩衝與敏捷的身手,精準地落在通向出口的必經之路,除了腿麻外沒收到別的傷害。
她輕描淡寫地拍了拍風衣上的灰塵,冷淡地看向趴在地上的少女道:
「都跟了兩個多小時了,雖然今天是周六,但你也不至於這麼閒吧。」
「我……」少女低聲囁嚅著,藍色的眼睛不敢與沈秋對視。
「循跡者是吧?錯一分鐘還能跟著的也就只有這個途徑了……序列幾的?魔藥配方哪兒來的?」沈秋對眼前少女可憐兮兮的樣子視若無睹,面無表情地逼問道。
她沒有問對方是不是「軼聞研討會」的成員,因為這個組織的循跡者都跟人精似的,至少不會連怎麼悄無聲息地追蹤同途徑的非凡者都不知道。
黑髮少女顯然不願回答沈秋的問題,臉對著地面,致力於把她的話當空氣。
「何必呢……」沈秋皺眉嘆息著,掏出左輪,打開保險後,將槍口抵住少女的額頭:
「作為跟蹤我的傢伙,你不配合,我不知道你是來幹嘛的,也就沒有放過你的依據,只能直接幹掉……」
「不要以為我會害怕在市區開槍,你要知道,對於某些循跡者而言,掩蓋這種程度的噪音簡直比喝水都要輕鬆。」
少女顫抖著,用細若蚊吟的聲音祈禱著什麼,饒是沈秋耳力不錯,也只能聽見「哀者」,「威靈」,「幫助」等詞語。
[什麼鬼……誰啊?派個傻子來跟著我……]
沈秋頭疼地想著,本來是想詐一下,沒想到這人直接就放棄抵抗了……這怎麼玩兒?她又不想真的為了這點兒小事殺人!
「我叫薇洛溫.斯佩爾特,是循跡者途徑序列八的傳訊員,是『先遣者』引導我踏入這個序列的……」黑髮少女忽然坦白道,讓沈秋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怎麼突然說話了?難道……剛才她是在向邪神祈禱?!不對啊,她被人拿槍指著,不請求邪神消滅威脅,反而詢問能不能透露消息?]
沈秋調整了一下姿勢,改為了便於發力的狀態,槍口依舊對著薇洛溫:
「『先遣者』是誰?你又是那個隱秘組織的成員?」
這一次,薇洛溫沒再祈禱,但身體仍舊止不住地顫抖,連聲音都變得有些飄忽:
「先遣者就是先遣者,我就是信仰『先遣者』的信徒,硬要說組織的話,在世俗中,有些人管我們叫『懺悔者』。」
懺悔者三個字頓時讓沈秋有了印象——這不就是信仰「荒誕」的懺悔派系嗎?
[原來循跡者途徑並沒有被「軼聞研討會」壟斷,那我豈不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這條線?]
沈秋可沒有忘記文森特……這個人的行為代表著研討會對自己的態度。
她很好奇,這個組織在天使復甦這件事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