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出拳就像打鐵,一拳一拳又一拳
看著坐在二樓的腰挎金刀鞘,身著黑色長衫的男子,一身生人勿進的氣息,夥計老白硬著頭皮走到男人跟前,乾笑著問這這位客官想點什麼菜,只是那黑子男子撇了夥計老白一眼後,只說可要一杯清水即可。雖然說的很客氣,但是老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那一眼,好似被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老白硬撐著自己內心的害怕,仿佛哭著一般的笑著走下來,走到酒樓櫃檯時直接扶住了櫃檯緩緩的癱了下去,坐在地上帶著哭腔的向著老掌柜說著「掌柜的,二樓那個客人我可不敢再靠近他身邊了,一到他身邊,我全身就像被千萬把刀指著一般,看我一眼就好像有把刀砍到我脖子一般,你說咱這小酒樓怎麼來了這麼一位爺啊?好好的清靜日子過著,突然來了這樣一位,這清靜日子還過不過啊!」
聽著自己的夥計癱在地上抱怨著的話,老掌柜從酒樓櫃檯中走了出來,一腳踢到老白的屁股上,「起來!像是什麼樣子,客人們都看著呢,你不去讓平安去,反正是衝著平安來的,這兩天六扇門上面發下話了讓我們這些個小據點好好留心這上面的那位,看看他進城後會幹什麼,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的來到了咱們酒樓,讓平安見見這位爺吧,省的到時候再出什麼麻煩。」老掌柜捋著自己的鬍子,一臉的平靜。
聽著老掌柜說的話,老白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立刻將腰杆挺直直的「格老子地,我說呢,上面坐著的那位爺就是金刀門的少門主,我說呢,一身的刀意都快冒出來了,我還以為是那位用刀的強者呢,原來就是他,嘖嘖嘖,了不得啊,平安這個情敵可真是了不得啊!」老白滿臉的興奮,聲音卻是很小的向老掌柜說著。老掌柜朝著正在一樓傳菜地陳平安撇了一眼,老白笑的賤兮兮的走到了正在往桌子上放菜的陳平安跟前,陳平安一扭頭就看到老白那張自稱天下帥氣第二的臉「幹什麼,老白你這笑看的我後背直冒冷氣,有什麼事,說。」
老白還是笑的賤兮兮的朝著陳平安說道「平安啊,二樓有位顧客說要要讓你去給他上菜。這不我就叫你來了。」陳平安一臉狐疑的看著這位「天下第二帥」的老白,又朝著老掌柜看了一眼,老掌柜看到陳平安的朝著自己看過來後,點了點頭,然後陳平安朝著老白伸出了大拇指,二拇指和無名指搭在一起搓了搓,老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陳平安就端著一杯白水上了二樓。
老白和老掌柜看著陳平安上了二樓樓梯走到拐角處後,一起笑了起來,就像是偷吃到雞的老狐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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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現在就坐了一位客人——楚天闊,其他客人都受不了那種吃著飯好像被千萬柄刀子指著一般的感覺,都早早結了帳下去了。看著這位獨坐在二樓的客人,陳平安將手中端著的茶杯放到楚天闊面前,楚天闊也看了一眼這位面生又面熟的跑堂,一身刀意大盛。
陳平安好似覺得這天地間突然多出無數把刀砍向自己,陳平安面色不變,只是端著托盤的手微微攥得緊了些,刀意來的快,去的也快,仿佛突然從陰天到了晴天一般,就是陽光出現的那一剎那而已。
「你,很不錯。」看著面不改色的陳平安,楚天闊那清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但馬上就收了回去。畢竟自己喜歡的女子找到人如果還不如自己,那才會讓人失望呢。
聽著這位黑衣男子的評價,陳平安只是如同像伺候一般客人那樣的微笑著說客人,「還有什麼要點的嗎?」聽著陳平安的話,楚天闊的情緒波動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右手搭在了那個碧玉一般的刀把上摩挲著。氣氛就這樣的僵在了這兒,直到,一位身著白衣,吊兒郎當的男子從樓梯走了上來後,這種氣氛才被打破。
「哎呀呀,平安這是誰啊?」一步三晃,手持著一把白紙扇的俊美男子走了過來。開口就朝著陳平安問這話,陳平安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從二樓退了下去。樓上就留下了這一個吊兒郎當,一個不苟言笑的兩人了。
從樓梯上往下走的陳平安很費解,不知道這位不知名的刀客為什麼對自己的敵意這麼大。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吧。還有下去後逮到機會後,一定要揍老白一頓,還要專朝著老白臉上揍,老白最在意他那張號稱「天下第二」的帥臉了。
樓上二人互相的對視著,最後直到那位黑衣男子開了口「她做的事是你要挾的。」說的很肯定,也很堅決。
白衣男子卻是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看著這幅表情,黑衣男子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只是卻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黑衣男子端起面前的白水一口飲盡,和搖著摺扇的男子擦肩而過,搖著摺扇的男子直到楚天闊下了樓梯,走出這間酒樓後,才將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了起來,說了一句「大意了,這傢伙竟然到了宗師境小成了,就差一步就邁進宗師境中成了,這下不好辦了。」嘆了一口氣後,又將那笑容帶到了臉上,因為陳長生來上菜了,畢竟來著都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什麼菜譜,陳平安早就知道了。
看著正在布菜的陳平安,陳浮生朝著陳平安說道「平安,知道剛才坐在這的那個黑衣男子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臉求我我就告訴你表情的陳浮生聽到這話後,直接僵住了。陳平安看著僵在那的陳浮生,微微一笑,小樣,我還治不了你。弄得陳浮生不上不下的很難受。結果就是陳浮生一五一十的將這位黑衣男子的事告訴了陳平安,陳平安聽完後只說了一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也是我對不起那位牡丹娘子,所以他來找我很正常,不過要想殺我,他還不夠資格。」
聽著陳平安的話,陳浮生的笑變得很真誠,一臉崇拜的看著陳平安,直到陳平安受不了這種表情,急匆匆的下了樓,二樓上傳出來哈哈大笑的聲音。
到了晚上,陳平安獨自盤坐在後院中空地上,看著掛在天上那宛如一把彎刀的斜月,想起自己父親說的話「出拳如同打鐵一般,就是一拳,一拳又一拳的將對方那鐵一般的意志打成碎末,或者打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我的老爹啊,打鐵容易,打人難啊!」看著那掛在天上的斜月,陳平安遙遙的朝著那斜月啐了一口吐沫。然後哈哈的大笑起來。
「陳平安,能小聲些嗎,明天還要幹活呢!」聽著身子兩旁的房間內傳出的聲音,一臉羞紅的陳平安臊眉耷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什麼是江湖啊?江湖之大在於天地,江湖之小就在這小酒樓的小後院中這一聲聲的叫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