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
次日一早。
沈浪醒來時,綺翹已經在對鏡梳妝。
她在鏡子裡看到沈浪起來後,便從旁邊的手包里拿出幾塊大洋。
「等下找一家店先買一套西裝,剩下的給自己買點補品,其實定做的更好,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如果有合適的,就先將就穿。」
沈浪看到她拿出錢來。
瞬間一怔。
居然還有錢拿?
不過這也是他的勞動所得。
手藝人靠手藝掙錢吃飯不寒磣。
這可不是跪著要飯,就這,多少人想跪還沒這門子呢!
將大洋收起來後,問道:「買西裝做什麼?」
「參加霍師傅的頭七。」綺翹頭也不回地說道,「霍師傅是名震上海的中國武術協會新一任會長,他的頭七不能不參加,要去的話,穿黑色的西裝比較好。」
說著,她回頭看了沈浪一眼,「如果你不去的話,不勉強。」
「當然要去。」沈浪道,「霍師傅乃是一代宗師,如今不幸血染擂台,不但是武術界的損失,也是我們中國人的損失,身為中國人,必須要去送他最後一程。」
到附近的西裝店轉了下。
恰好有一套別人定了不要的,穿著也合身,就先買來穿上。
然後坐黃包車前往精武門。
霍元甲在上海的名氣很大,他頭七這天大半個武術界的人都來參加,以及各行各業的人士。
沈浪跟綺翹來到時,大廳內已經是烏壓壓一大群人。
靈堂正中間擺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香案上擺著霍元甲的遺照和靈位牌,正前方是香爐,裡面插著三支巨大的香,左右兩邊各有一隻大白蠟。
霍元甲的弟子等親屬披麻戴孝跪在旁邊。
眾人捧香朝霍元甲的遺像鞠躬敬拜,再輪流上香。
綺翹走到一個長相有些小帥的青年前,柔聲道:「陳真,節哀順變。」
「謝謝你能來祭拜我師父。」陳真輕輕點頭。
綺翹剛轉身,便看到一個身穿西裝,長相文雅的中年男子。
她連忙打招呼:「六爺。」
此人便是青幫大佬蔡六斤。
「沒想到你也來祭拜霍師傅。」蔡六斤微微點頭,又道:「我跟陳真有些話說。」
沈浪眼見沒有熟悉的人,正準備離開。
忽而門口嘩啦啦來了一群人,為首一個身穿白衣,戴著眼鏡的青年。
人還沒進來,目光在大廳里掃了一眼,便傲慢地道:「所有人都在這啊,正好省得我一個個找你們。」
聽到他的聲音,眾人馬上轉過身,當看清楚他的長相,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蔡六斤臉色變冷:「畜生,你來這裡做什麼?」
因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蔡學富。
蔡學富身後的幾人還抬著一塊用紅布蓋著的長方形物體。
看著有些像是匾額。
精武門的弟子也怒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滾出去!」
蔡學富冷冷一笑,毫不理會別人的驅趕。
當他看到陳真,目光停下,邁步走向陳真。
儘管周圍人對他極為厭惡,卻沒人敢動手。
只能用目光惡狠狠盯著他。
蔡學富嘴角一直掛著輕蔑的微笑,慢慢走到陳真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得意和挑釁。
「陳真,我真沒想到你竟然也回來了,這可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讓你來接收這塊匾吧。」
說著,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揭開遮住匾額的紅布。
這些人動作緩慢而又刻意,仿佛要將這一刻的緊張氣氛推向高潮。
周圍的人群紛紛不由自主地向前邁出一步,目光緊緊盯著那塊即將被揭露的匾額,充滿好奇。
尤其是蔡六斤,更想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終於,紅布被完全拉開,匾額的全貌展現在眾人眼前。
然而,當蔡六斤等人看到匾額上的字樣時,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湧上心頭。
只見匾額上用黑色墨汁清晰地書寫著【東亞病夫】四個大字,每一個字都顯得那麼刺眼,讓人感到無比憤怒。
這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劍,刺痛在場每個人的心。
它們不僅僅是對個人的侮辱,更是對整個民族的蔑視和嘲諷。
瞬間,所有人的臉上流露出憤怒、屈辱和不甘的表情,眼中閃爍著怒火。
眾人緊握拳頭,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與蔡學富理論一番,但理智告訴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陳真拳頭緊握,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目光緩緩從匾額上的字掃過,一言不發。
蔡學富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不屑說道:「怎麼?你不認識字嗎?要不要我幫你念出來啊!」
說著,他轉過身去,用手指指著匾額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東——亞——病——夫!哈哈哈哈哈……」
最後,他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蔡六斤身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憤怒,走上前對蔡學富破口大罵:「你竟然還有臉笑?你這個畜生,難道忘記了你也是中國人嗎?」
蔡學富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沉。
眼神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說道:「蔡金虎,我最後再警告你一遍,我現在已經入日本籍,從此以後不再姓蔡,而是姓犬養,名叫學富,犬養學富是我的新名字,如果你下次還叫錯,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聽到蔡學富不僅把自己的國籍改成日本,甚至連姓氏也一併改掉,而且還改成犬養這樣侮辱性極強的姓氏,不禁感到震驚和憤怒。
蔡金虎更是氣得滿臉通紅,指著蔡學富怒吼道:「你簡直就是個毫無血性的畜生!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說罷,他便準備揮起拳頭打向蔡學富。
就在這時,蔡六斤迅速出手攔住蔡金虎,低聲道:「今天是霍元甲師傅的頭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絕對不能在他的靈堂上搗亂,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要先忍一忍。」
聽到蔡六斤的話,蔡金虎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緩緩放下拳頭。
見此,蔡學富更加得意,轉身走向陳真,用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臉頰,嘲諷地說道:「東亞病夫。」
陳真終於忍無可忍,馬上擺出一副進攻的姿態。
身邊的蔡六斤摁住他的肩膀,低聲道:「今天是你師父的頭七,別亂來。」
陳真一想也是如此,今日是師父頭七,不宜多生事端,只得暫時將怒火藏於心裡。
看到這一幕,蔡學富更加得意,道:「怎麼?想打我?來打我啊,打死我你就不用接這匾額了。」
陳真眼含怒火直視他的眼睛。
蔡學富嘴角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毫無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挑釁地說道:「怎麼,沒話說了嗎?我告訴你,這塊匾額你今天都是要收下的!」
說罷,他得意洋洋地手指向後勾了勾。
隨著他的手勢,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鬼子立刻會意,囂張地伸出食指,逐個指向在場的人。
然後用一種充滿嘲諷和侮辱性的語氣大聲喊道:「你們這些中國人,全都是東亞病夫!」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般炸響在眾人耳邊,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與此同時,抬著那塊寫有「東亞病夫」四個大字匾額的兩個人,也立即將匾額高高舉起,臉上帶著輕蔑和挑釁的表情,在向在場的人示威。
在場的人們看到這一幕,心中充滿憤怒和屈辱感。
每個人都握緊拳頭,咬緊牙關,恨不得衝上去當場把這些可惡的人暴打一頓。
然而,大家心裡清楚,今天是霍元甲的頭七,這個特殊的日子讓他們不得不暫時忍耐下來。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點的時候,突然,一聲巨大的槍響劃破空氣。
「砰!」
聲音迴蕩在整個大廳,所有人驚呆。
只見那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鬼子,腦袋瞬間被打爆,鮮血和腦組織四處飛濺,染紅他身旁的同伴,嚇得他們馬上扔下手中的匾額。
隨著槍聲響起,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聲和混亂。
人們紛紛跑到旁邊,眼中滿是驚恐和疑惑。
而那個被擊中鬼子身子猛地向前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頭顱已經不見一半,只剩下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沈浪手持雷明頓M870霰彈槍,一字一句道:「你給我記好,我們中國人,絕不是東亞病夫!」
他沒來的時候,這些小鬼子就在這裡耀武揚威,作威作福,現在自己來了,他們還如此囂張跋扈,自己不是白來了嗎?
又緩緩道:「諸位,霍師傅為民族大義,不幸喪命,今日是他的頭七,我本不該多事,但我覺得用日本人的血祭霍師傅的在天之靈,霍師傅應該不會介意的。」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蔡學富臉色大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驚恐。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顫聲道:「你是誰?竟敢殺我們日本人?」
沈浪眼神一冷,抬手就是一槍,打在蔡學富的腳下。
砰!
蔡學富頓時嚇得癱軟在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殺人者沈浪!」沈浪面沉似水,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蔡學富,「說,霍師傅是不是被你們下毒害死的?」
「你胡說八道!」蔡學富極力否認,又挑釁道:「怎麼?是不是想殺我?」
說著,他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挑釁道:「來啊,朝著這裡開槍。」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要求。」沈浪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噴子,對準蔡學富的右腿就是一槍。
砰!
隨著一聲巨響,蔡學富的右腿瞬間被轟得稀碎。
噴子面前,眾生平等。
蔡六斤眼神里閃過不忍,卻已經無濟於事。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隨之傳來。
蔡學富痛苦地倒在地上,抱著自己殘缺不全的右腿,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
而且褲襠濕了一大片,一股尿騷味隨之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不過,這僅僅只是開始。
沈浪並沒有因為他的慘叫而停止動作,反而將M870的槍管直接懟入他的口中。
冷冷道:「只要我扳機一扣,你的腦袋就會變成一堆爛肉,但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會慢慢地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我有九種辦法折磨你,九種!」
又問道:「我再問一次,霍師傅是不是你們害死的?」
此時,蔡學富已經被嚇得面色蒼白,完全失去之前的囂張氣焰。
面對生死,他不得不承認事實。
蔡學富點了點頭。
「說吧。」沈浪稍稍收回槍。
蔡學富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疼痛回答道:「我不怕告訴你,是武田幸雄下令給霍元甲下毒的,怎麼?你敢去殺武田幸雄嗎?」
聞言,周圍眾人心中的恐懼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紛紛大喊道:
「打死這幫狗日的!」
「為霍師傅報仇!」
「殺了他們!」
「……」
眼見群情激憤,要對這些日本人群攻,蔡六斤忙振臂高呼:「諸位,請聽我一言!今日是霍師傅的頭七,既然已經見血,而且他們不是罪魁禍首,將他們趕出去即可。」
他考慮的是精武門和在場的人會不會遭到日本人的圍攻,所以開口相勸。
在他的勸說下,眾人將這些日本人全部都趕走。
就在大家準備讓日本人帶走那塊匾額時,陳真制止道:「慢著,這塊匾留下,我明日親自送到虹口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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