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瘋狂：大業淵
「呵呵，收手？」沈夜蝶舔了舔猩紅的嘴唇，眼神有些瘋狂。
「此處未勝，不過是『時間』未到，『記憶』未現而已。」
她拖著殘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目光滄桑。
「蝶，只有你能幫我了，我知道，你是最特殊的那個。」記憶中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蝶，我知道我給不了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但我向你保證，你可以對未來的我予奪予求，生生世世，永遠如此。」
呵，真是個不負責的男人，你種因，卻對自己結出的果那麼遲鈍，還是說，在你心中，我始終比不過她。
是啊是啊，只怪我自己入了迷，著了魔，或者說，活著的人永遠是比不上死去的人的，因為最好的他們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我永遠只能遠遠看著，這是【輪迴】的詛咒，我如今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對我說，【情感】是最深的毒藥，一經毒發，無處可逃。
我是沈夜蝶，是輪迴的守望者，現在，與我來玩一場【殉道遊戲】吧！
她放肆地笑著，黑夜與深淵重現，在業皇來不及反應之時就吞沒了她，又重構了她，此即「淪夜天淵」。
嶄新的沈夜蝶完好無損地再次出現，她拿出「溯洄月鏡」，仔細端詳自己的妝容，確認完好無誤後，才將鏡子收起。
業皇再次從地面騰躍而起，飛翔到了和沈夜蝶齊平的高度，他冷冷說道：「何必自討苦吃？你為林尋生做那麼多，究竟是有什麼目的？」
沈夜蝶嘆了口氣，右手托住脖子歪著頭看向他：「為了【因果】變得足夠強大，我無數次封印他的晉升契機，就是為了他能夠在晉升後獲得足夠強大的能力，甚至是在道花境就掌握他之前合道境所獲得的能力。」
「而今，這份『因果』已經大到這種地步，只有你告知他真相他才能晉升，而這，正是往昔他晉升合道的契機，我將其壓縮至道花境，以求他的道花境能力與因此產生的道域比任何人都強。」
「你……到最後一定會幫助他的，只是，我要讓你現在就說出來，儘管這一舉動可能會對你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不過，我們沒有選擇，如若不這樣，沒有人能逃脫這場【殉道遊戲】。」
業皇微不可察地停滯了片刻，他沉默半晌，權衡利弊後做出了決定：「既然如此，向我證明你的決心。我想看看，你願意為此做到什麼地步。如果你能消滅我的這一具軀殼，我就如你所願。」
「爽快。」沈夜蝶點頭：「那就以如今僅剩的道果境實力，且全力以赴一番。」
「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自求多福。」業皇也做好準備，嚴陣以待。
沈夜蝶閉上幽赤雙瞳，身後隱約出現了輪迴盤的虛影，她口中念念有詞，輪迴的黑白二氣在她身邊輪轉守護著她。
「你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輪迴嗎，蝶？」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要說的是傳統的六道輪迴之類的，我覺得沒有。」
「哈哈，你身為『輪迴』的殉道者，居然不信這世上有輪迴？你是怎麼修煉到合道境界的？」
「在這樣的現代社會待久了，難道你相信嗎？」
「如果說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所珍惜的一切，真的也許能夠在輪迴中再次遇見，我會願意去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輪迴。」
「……那如果讓你反覆經歷相同的世界，只是為了不停與他們相遇，你會願意嗎？」
「我想，我會願意，那也許才是我想要的輪迴。」
「即使時間會沖刷一切，記憶模糊不清，人們的話語只是對白，他們重複同樣的行動，日復一日，為了等待那些人們，那樣值得嗎？」
「蝶，你知道蝴蝶效應嗎？一隻南美洲的蝴蝶扇動翅膀，可能會在北美引起一場風暴。蝶，扇動你的翅膀吧，也許蝴蝶會凋零在歲月的侵蝕中，但也許她也會引出璀璨的未來。」
輪迴織繭，破繭成蝶。
黑白色的能量交織成灰色的巨繭，天地間的能量被輪迴的漩渦不斷吸引注入到沈夜蝶化作的繭中，繭變得愈發凝實光亮。
「咔嚓」一聲，繭破裂開來，左黑右白的蝶翼從繭內探出，蝶翼上密密麻麻布滿了黑白的輪迴漩渦，讓人看一眼都會精神恍惚。
沈夜蝶身上的哥特黑色長裙換作了繡有黑白陰陽魚的魚尾裙，赤月藍海之瞳也變為黑白交替的輪迴眼，她舞動蝶翼，飛向高空，雙手環繞呈抱球狀，其中的能量陰陽生滅，輪迴往復，最後形成了一隻眼睛。
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瞑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此即燭龍。
開眼。
天地似乎都失去了顏色，只余黑白茫茫。
而在那一抹白色中，業皇穩穩站在原地，他感受著天地間由輪迴轉化而來的這股毀滅之力，眼看就要吞噬掉他。
「這股力量……應該屬於更加高位的存在，像是神降，但又不是神降，而更像是……她自己暫時成為了『輪迴』的神明。」
「哼，你讓我告訴林尋生那件事的真相，自己卻還隱藏著不少的秘密呢。」
業皇半哭半笑的面具下不知是何種表情，他抬起手，無窮無盡的業力匯集於指尖，將要形成一個奇異的印記，那印記如夢似幻，神秘而生動。
「灼灼其焰，燎燎其炎。」
「業果業報，源助熾焱。」
「無薪燃命，附骨之蛆。」
「以此業火，滌盡蒼生！」
蒼白的火焰從印記中飄出，吸收著業皇的業力，不斷膨脹，愈演愈烈，似在無聲地咆哮，要燃盡世間的一切事物。
業火與燭龍之眼的碰撞扭曲了空間，撕裂了光芒，天地似乎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搓弄，所有的物理規則在這一瞬間失去了作用，地面層層龜裂，承受不住兩種能量間的對拼，徹底爆開。
通天，徹地。
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只餘下無底的深淵貫穿了地殼，此地荒蕪一片，能量的餘波讓此處失去了所有價值，後世稱其為「大業淵」。
沈夜蝶收起蝶翼，離開此地，業皇的聲音在她耳邊迴蕩：「七日之後，我自會告訴他一切。」她點點頭，深深看了一眼林尋生的方向，就此消失不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