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執劍滌罪

  月已升，夜已深。

  月光籠罩在素雪霽頭頂，像是給她披了一層薄薄的頭紗。

  夜漸涼，劍微揚。

  木劍出鞘，卻如飛虹，削鐵如泥，應聲而倒。

  素雪霽手腕微動，血液由於木劍的快速震動被甩到地上，木劍依舊潔淨如新。

  「雖然我不是『Destiny』的人，但是我依舊對這樣的行為深惡痛絕。」素雪霽環顧四周，見不人不鬼的怪物們蜂擁而來，她的俏臉不禁染上一層寒霜。

  「就讓我……送你們解脫。」

  素雪霽心念一動，「劍心斬紅塵」與「劍道問蒼天」的效果已然附在木劍上，她手持木劍，緩緩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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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於『兵』道之人，能力對他們只是錦上添花，而所用於戰鬥的，最終還是他們的兵器本身。

  而素雪霽，更是其中當仁不讓的天才，「致道劍」之名亦可佐證。

  「封天……雪舞！」

  木劍舞出層層疊疊的虛影，環繞著素雪霽的四周，然後劍華凝實，一飛沖天，化作無數飛絮散落，勝似雪舞奇景，但璀璨的外表下隱藏的是無窮的殺機，每一朵「雪花」都暗含著銳利的劍芒。

  「紛飛！」

  素雪霽眼中殺意一閃而逝，木劍揮出強勁的劍風，吹動著「雪花」往四周飛馳而去，眨眼間就飄至怪物們的身前。

  「綻。」

  一聲輕喝從素雪霽口中道出，手中的木劍也挽了個劍花。

  「嘭」的一聲，劍芒爆裂開來，將怪物們撕得粉碎，肢體血肉橫飛，地面、牆壁沾滿了血液，像是血之花從中心綻開，唯有一襲白衣未沾染半點血污，飄然而立。

  「真是……有夠骯髒的。」素雪霽收劍入鞘，正打算沿著怪物出現的地方找到敵人的藏身處，卻發現遠處一個巨大的由屍塊堆積而成的巨物緩緩向她走來。

  「這到底是受到了什麼大道的影響變成的怪物？」素雪霽心想，但她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上，身體微向前傾。

  剎那間，兩道身影交錯而過，素雪霽已經來到了怪物的身後，背對著它，緩緩收劍入鞘。

  劍入鞘的瞬間，巨大的身影從腰部被一分為二，兩段身體轟然倒下。

  素雪霽望向一旁巷口的陰暗處，冷冷地說道：「既已現身，何必裝神弄鬼。」

  「啪，啪，啪。」簡短的掌聲響起，在這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穿著黑色長袍，戴著米諾陶諾斯面具的人從陰影處走出。

  「想必閣下就是『祭道人』的Sword了，百聞不如一見，閣下的實力果然非同凡響。」尖細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

  此時素雪霽也戴著繪有長劍的面具，黑色的髮絲隨風飄舞。

  「不過……」Frankenstein話鋒一轉，「『祭道人』似乎與我們沒什麼利益衝突，不知為何你要破壞我的實驗？」

  「『利益』麼？是啊，像你這種人，就只會想這種東西了吧。」素雪霽語氣中帶著寒意：「那這些普通人的生命，就這麼一文不值嗎？」

  Frankenstein摸了摸面具，有些奇怪地回答道：「你都是殉道者了，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我們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被大道挑選的適格者，區區凡人怎麼能夠比得上我們半分？」

  「多說無益，報上名來。」素雪霽拔劍出鞘，直指Frankenstein。

  Frankenstein「咯咯」地笑了兩聲，諷刺地說道：「『Divinity』的『Frankenstein』，見過閣下。」

  他招手，兩隻惡犬從陰影處撲出，直奔素雪霽的咽喉咬去。

  「破。」素雪霽輕喝，手中木劍如同探囊取物般摘下了兩條惡犬的頭顱。

  眼見Frankenstein就要趁此逃離，素雪霽提劍追去，路途中來襲的惡獸都被她一一斬滅。

  「哪裡走！」她揮劍劈出一道劍芒，眼看就要碰到Frankenstein，但此時異變突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隻手穩穩接住了她的劍芒。

  「呵，呵呵，終於來了。」Frankenstein乾笑道：「我目前最得意的作品，『瘟疫』與『戰爭』的混合體，去，把那個女人給我撕碎！」

  人形怪物嘶吼一聲，夾帶著狂風朝素雪霽衝去，素雪霽也不敢大意，劍尖朝敵人的拳頭刺去，腳尖輕點，借衝擊的力量來到了一處高台。

  「哼，想與『戰爭』硬碰硬嗎？你的劍怎麼可能傷到他分毫？」Frankenstein得意地笑道，他此時有恃無恐。

  「你說的是那個被斬斷的拳頭嗎？」素雪霽挑了挑眉。

  「什……什麼？」Frankenstein不可思議地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拳頭：「怎麼可能？『瘟戰』的防禦力可是媲美鋼鐵的……」

  素雪霽此時卻也皺起了眉頭：「在碰到那個拳頭後，木劍竟開始腐爛了……難道是『瘟疫』的效果嗎？」

  心念轉動，素雪霽跳向另一棟矮樓，她望向遠方，卻發現了一個熟人，她於是向那處奔去。

  「別讓她跑了！她肯定在虛張聲勢！」Frankenstein大叫道，而瘟戰也挪動著龐大的身軀，以與那身軀不相稱的速度飛快追去。

  眼看距離正在不斷地縮短，素雪霽向那人喊道：「公子，借訣別劍一用！」

  那人自是林尋生，他也是半夜接到消息，提醒他此處出現了不尋常的現象，於是他決定來探查一下，沒想到剛好碰見了素雪霽。

  「雪霽姐，接住！」林尋生大喊道。

  一抹藍光閃過，訣別劍出現在素雪霽手中，林尋生也隨後用以因求果快速趕到：「雪霽姐，需要幫忙嗎？」

  「有訣別劍就夠了，公子還請稍作避讓，免得被我傷及。」素雪霽轉身看向瘟戰，雙手持劍舉至頭頂。

  「以此風月……」

  素雪霽身影模糊起來，龐大的劍意蓄勢待發。

  「送爾訣別！」

  清澈如冰的劍芒剎那間折射了月華，叫人睜不開眼，而如雪如夢一般的劍華盛開在劍氣的路徑上，緩慢消逝，而劍，已然命中。

  訣別劍，斬斷「一切」，自然包括病毒、腐爛等侵蝕的概念，它的劍身還是像從前那般明澈如鏡，照人心弦。

  無數冰花開在瘟戰龐大的身軀上，而他的身軀以脊柱為界，已然被一分為二，但沒有任何血液流出，因為傷口在被劃開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凍結。

  「哼，還是讓那個人逃了。」素雪霽將訣別劍還給林尋生，神情肅穆，像月下的冰雪神祇。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