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研究

  這本書共有二十八篇，它主要敘述了中國古代小說發生、發展、演變的過程，始於神話與傳說，迄於清末譴責小說。

  「小說」這個詞最早見於《莊子·外物》：「飾小說以干縣令」，但是其概念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到了東漢恆譚《新論》：「小說家合殘叢小語，近取譬喻，以作短書，治身理家，有可觀之辭」。這才和現在所謂的小說有些相似。

  至於小說的起源，魯迅認為其起源於神話與傳說，儘管《漢書·藝文志》上說：「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但是其就算真有也不過是「小說書之起源」，而不是小說的起源。神話以神為中心，而傳說以人為中心。神話在前，其源於人們對大自然各種奇異怪譎而人力所不能及的現象諸如地震雷電等的解釋；傳說則是神話逐步演進而帶有人性的結果。但是因為華夏之人「重實際而黜玄想」，又「子不語怪力亂神」，所以中國神話現在僅存在零星記載。

  至於現存的漢代小說，魯迅認為其基本上都是後人的偽作，只有劉向的《列仙傳》是真的。不管是《山海經》、《神異經》、《十洲記》，還是《漢武帝故事》、《漢武帝內傳》、《漢武洞冥記》、《西京雜記》、《飛燕外傳》等，都是晉代以後的人所作，而託名漢代之人，且「除一二文人著述外」，其餘皆為方士所作」。後人「言仙人神境者」尤其喜歡託名東方朔。至於《漢書·藝文志》上的小說，現在都不存在了。

  至於「六朝之鬼神志怪書」，它的出現與巫（上古只有巫，後分出兩派，一派為方士，一派仍為巫）的盛行密不可分，不過其並非有意創作。這些志怪之書有的是晉代之人託名漢代之人的自造偽書，如前面所說的《神異經》等；有的雖是晉代之人所作但「由後人綴集復成」，如《搜神記》、《世說》等；有的則是唐宋之人的偽作……真正完整流傳下來的很少。不過這些書有的現在雖然亡佚了，但還存在於其他書的徵引之中。對於晉代以後的人自造偽書，他們「言仙人神境者」「好稱東方朔」，「雲記注殊方異物者每雲張華」。東方朔為漢代之人，張華則為晉代之人。到了這時，而儒釋混合之端可以從其中的「釋氏輔教之書」諸如《冤魂志》等看出了。

  魏晉六朝這個時期的小說，對後世影響極大的要數劉義慶的《世說》（後人稱其為《世說新語》），其原有八卷，不過現在僅存三卷，由宋朝的晏殊刪並而成。魯迅在此對它點評道：「記言則玄遠冷俊，記行則高簡瑰奇。」對其成書過程，魯迅認為它的文字是「纂緝舊文，非由自造」，至於它的作者，則認為有可能成於眾手。

  魏晉六朝的志怪小說之後就是唐朝的傳奇。小說發展到了唐代，而有了一個大變遷，雖然內容還沒有離開「搜奇記逸」，但是較「六朝之粗陳梗概」，它的敘述變得宛轉了，文辭變得華艷了，文章也更長了。而且唐代也開始有意創作小說。至於它為什麼會被稱為「傳奇」，是因為它在那個時候「或為叢集，或為單篇，大率篇幅曼長，記敘委曲，時亦近於俳諧」，所以人們認為它不入流，於是把它貶為「傳奇」。而對於傳奇的定義，魯迅認為：「傳奇者流，源蓋出於志怪，然施之藻繪，擴其波瀾，故所成就乃特異，其間雖亦或托諷喻以紓牢愁，談禍福以寓懲勸，而大歸則究在文采與意想，與昔之傳鬼神明因果而外無他意者，甚異其趣矣。」究其內容，它不怎麼講鬼怪之事，偶爾有也不過點綴而已。但是也有一些短篇集仍然會講鬼怪之事，如牛僧孺的《玄怪錄》，段成式的《酉陽雜俎》等。唐代傳奇各作者中，對後世影響最大的要數元稹和李公佐。元稹著有《鶯鶯傳》，又名《會真記》，魯迅評論它說：「雖文章尚非上乘，而時有情致，固亦可觀，惟篇末文過飾非，遂墮惡趣。」即使如此，唐代傳奇中，對後世影響最為深遠巨大除了《鶯鶯傳》和李朝威的《柳毅傳》別無其他。李公佐的著作現在僅存在四篇，其中最有名的是《南柯太守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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