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湖兒女
車輛已在西村口就緒,徐客步行了將近一刻鐘才抵達。
只見一排排大車整齊排列在村口的空曠處,約莫著有二三十輛。人上人下,好不熱鬧。
車倒不是馬車,其形狀像前世的大貨車,只不過後面頂上是敞開的,四周是半人高的鐵圍欄。不知是以什麼為能源發動的。
後面連個凳子也沒有,有的車已經密密麻麻坐滿了人,都是直接坐在板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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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車約有二三十人。男女老少都有。很難想像有人七老八十了還去習武。
這方世界的武道並不看重資質悟性,入門也不要求心性多好,真正算得上有教無類了。畢竟是用毒來蛻變進化的。就像前世的原子彈一樣,眾生平等,管你是人是鬼還是什麼牛馬,該變異的都會變異。
「老二來,我們這一房在那邊那輛車。」
徐客正想隨便找輛車坐下,一個少年跑過來對著徐客說道。
徐客定睛一看,這個少年正是他們這一房的長子,謝冰,比他大兩歲。而徐客排行第二。
徐客只是簡單應了一聲。
謝冰也不見怪,十多年了,他對這個老二的性格也深有了解。
領著徐客就往那輛車走去,見徐客上車後,又原路返回,他還要繼續給其他人引路。
一個家族合格的長子就是這樣,還好他是老二。
徐客隨便找了塊空地坐下,看著謝冰忙碌的背影感嘆道。
周圍的長輩見到徐客到來,熱情招呼道,主要是問一些他家裡情況。徐客只是淡漠的回道,待熱情退卻,便開始閉目沉思。
……
「老二,要出發啦!」
謝冰一邊一隻手拍著徐客,順勢在其旁邊坐下,一邊高興地說道,臉上滿是少年人的意氣與朝氣。
徐客被這一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緩緩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車上已經坐滿了人。
車下已經沒人了。
遠處的村里已經不再來人了,一片空曠。
一股蒼茫寂寥感朝徐客猛烈襲來,他明白。
這一去不是求得長生,就是客死異鄉。
江湖路豈有歸途。
……
一路上,謝冰在訴說著他的理想與壯志,以及對武道的憧憬,對江湖的想像。
徐客安靜地做一個聽眾。
少年呵,曾經的他,如今的謝冰。
徐客的思緒逐漸飄向遠方,飄到前世那個充斥著明媚陽光的中學校園。
……
時間就這樣喧鬧的過去,天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
車也在一處枯敗的莊園門口陸陸續續停下,然後謝冰就組織著眾人按順序地進去。等眾人下車後車子繼續往前開,不知道去哪找地方停了。
進去倒是煥然一新,青石板鋪就的路面,乾乾淨淨,四周隔著不遠就種著桂花樹松樹等樹種,也有好幾百年的歷史,鬱鬱蔥蔥,一片幽靜。
正前方是一棟龐大的圓柱形建築,占地估計超百畝;高可入雲霄,估計有上百層。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個個窗戶排列在上面,宛若一個監獄。
門有十數丈寬,高五六丈,也不見任何裝飾。
入門是一座寬闊的大廳,兩邊是一長串的櫃檯,每一邊櫃檯都有十個奇形怪狀的人或者非人東西在登記。
有的兩隻手,有的三隻手;有的牛頭,有的馬面;有的二弟長在鼻子上,有的渾身都是那個,人家是千目郎君,他卻是千機郎君……而且都不穿衣服,渾身不著片縷。
讓徐客一度以為來到了妖魔世界。
一些從未出過村的少年少女駭得臉色慘白,紛紛拔出刀劍,亮堂堂的刀劍光芒在大廳閃爍。
好在一些長輩連忙安撫了他們。
謝冰不愧是長子,臉色不變地尋了一個柜子前沒人的去登記入住,然後回來告訴眾人住宿的地方在五樓,往前大廳盡頭左右都可以上去。
然後眾人跟在謝冰後面往前面走去,到盡頭處,長輩們往左邊,謝冰領著一眾弟妹往右邊而去。
走進去才發現是一排排電梯,綿延至黑暗深處,不知有多少架。
謝冰尋了一處最近的門開著還亮著燈的進去,眾人緊跟上。
待眾人都進電梯了,謝冰朝旁邊一個刻有「五」的按鍵按去,然後門迅速關閉。
倒和前世電梯差不多。
徐客默默跟在眾人背後看著。
到了五樓,謝冰讓眾人每人隨便找一間門上亮著燈的進去,然後告訴眾人夜飯等會兒有人會送上門的。
等一眾弟妹都找好房間了,謝冰才尋了一個房間進去。
徐客打開門進去才發現裡面極其簡單,只有一張床,一扇窗戶,面積也只有十平方米左右。
床是木床,乾淨到什麼都沒有,一張木板光零零的。
不過也沒有大不了的,直接和衣而睡,拿背包刀劍當枕頭就行了。
江湖兒女,就是如此,一把刀一把劍已經足夠了。
一般人就是這樣,不過徐客有小鼎,自出門一直開著,午飯都沒有吃,如今睡不睡也一樣。
徐客也沒有出門,好奇去逛逛啥的,人生地不熟的,有那份好奇心咋不去緬北呢。
徐客直接背包一扔,往上一趟,開始閉目沉思。
「咚咚咚……」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敲門聲響起。
徐客翻身而起,掣出長劍,來到門右邊牆靠著,左手迅速開門。
一個奇形怪狀不著片縷的二八少女端著一份食物走了進來。
之所以看出是女性,是因為她下面那個東西是長在臉上的,一長還是三個,一個在額頭中間,兩個在左右臉;身體中間倒是沒問題,還挺不錯的;而下面卻長了一個男人的東西。
徐客放下劍,叫她把東西放在床上就行了。
少女操著一口甜美的聲音說她可以服侍餵飯,還可以一邊那個一邊吃,花樣特別多,干到天亮都行,包管讓客人滿意。
徐客連忙擺手拒絕道:「我是正人君子。」
可不是嗎,一般人看到這副尊容想不做都難。
少女一臉遺憾地走了。
待女人走後,徐客端起食物就吃,他不怕毒,小鼎的能量能省就省。
別說,還挺好吃。
……
很快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上又是那個少女送飯,依舊建議徐客來一場邂逅。
不出所料,徐客依然拒絕了,正常的哪怕一般也不是不可以,這種的還是算了。
待吃完早飯後謝冰挨戶敲門叫眾人集合上車。
路上徐客依稀聽到有個少女跟同伴說什麼昨晚太棒了,江湖原來如此美好啥啥的。
徐客震驚得甘拜下風,想不到謝家有如此傑女。
……
接下來半個月都是如此。
白天趕路,臨近夜晚掐著點來到同樣風格的莊園歇息。
不同的是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竟然沒有一個是相同的。
正應了那句話,正常人都是千篇一律的,不過變態各有各的變態。
有時還會碰到其他家族的車隊,同樣浩浩蕩蕩的向著郡城進發。
越到後面幾天遇到的越多。
整條大路上是一眼看不到頭的車隊。
……
轉眼來到了最後一處歇息點,這處莊園位於郡城外圍,離郡城裡的「司武」只有三個時辰的車程。
與之前莊園不同的是,到了夜晚,上門送夜飯的是一個不著片縷的傾城美人,身材瘦弱,讓人憐惜,長著一張鵝蛋臉,一頭長髮飄飄,眉心一點硃砂痣,柳葉眉,小瓊鼻,小紅唇,雙腮粉紅,笑時有一對小酒窩,一雙烏亮烏亮的大眼睛好似秋水一般,情意泛濫其中。全身如玉肌膚,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照得徐客心中也一亮,好似沐浴在六月明媚的陽光之下。
只聽那美人溫婉清脆地吟了一聲: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