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機

  1815年。

  註定是不尋常的一年。

  這一年，清政府武力驅逐了違反規定的英吉利船隻。

  這一年，英國和廓爾喀簽訂了《薩高利條約》，數百萬廓爾喀人淪入東印度公司的魔爪。

  這一年，拿破崙在滑鐵盧戰敗，歐洲君主集權制再次抬頭。

  隨著戰爭結束，拿破崙戰敗被迫退位，英國三十多萬復員的士兵和水手湧入國內的勞力市場，造成了嚴重的社會問題。

  而英國的經濟，也正遭受一波巨大的衝擊。

  為緩解國內的就業壓力，英國決定將一些犯人和外國勞工移民到其他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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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唐寧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從英國的貿易結構中能看出，茶葉是很重要的一項財政來源。

  大英帝國越缺錢，他唐寧就越危險。

  閒來無事的唐寧到劇院看了一場馬戲團表演。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是一場艷情的表演。

  看來，大英帝國的開放，由來已久。

  此時的英國，正開足馬力向著「日不落帝國」前進。

  喬治王朝成為了奢華淫靡的代名詞。

  倫敦街頭布滿大大小小的青樓妓院，上至王孫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沉浸在肉慾的海洋。

  加上民風彪悍，讓這一產業堂而皇之的成為一個極具規模和商業價值的產業。

  此時，倫敦五分之一的女性賣娼為生。

  女性地位低下，大環境不容許她們外出工作。大部分底層女性要麼賣身為奴，要麼淪為娼妓。

  於是成為名妓躋身上流社會，成為某位貴族的情婦，在當時而言算得上是逆天改命。

  也是很多女人願意搏一搏的出路。

  還有老司機寫了一本青樓界的大眾點評：《哈里斯的考文特花園女士名錄》。

  這本書銷量甚至一度超越《聖經》。

  讓唐寧尷尬的是，他竟然在這裡碰到了阿美士德。

  阿美士德微感愕然：「呀，唐老闆，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地方。」

  唐寧的臉瞬間賽過了九月的蘋果。

  阿美士德卻淡定許多。

  簡單的寒暄了之後，兩人便專心觀看起了台上的表演。

  阿美士德看得很入迷。

  唐寧卻有些不自在。

  不管你愛不愛看，想不想看，台上的表演都在繼續著。

  唐寧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火急火燎，快到最精彩的部分時，從劇院出來了。

  一路回去自家的店裡，望向店門口時，才發現情況有些古怪。

  一群人正在自己的店門口聚集。

  「這張是治安委員會的整改令，你們這裡的茶葉在沒查清楚之前，不能再賣了。」

  幾個人正在店門口對著傑克大聲呵斥。

  紅色馬甲，藍色雙排扣大衣，藍色長褲，黑色氈帽，黑色靴子。

  加上腰間配著的彎刀。

  這年代並沒有警察。

  他們是英國的弓街捕快。

  傑克臉色漲紅，明顯已被他們逼問得很惱火。

  此時兩旁的店鋪都已經關了門。

  有的房間裡露出了燈光，映照出街上的各種招牌、垃圾。

  「你們老闆在哪裡？」

  咆哮之後的一瞬間，一個發現了唐寧的弓街捕快迅速的抽出了刀，厲喝道：「什麼人！」

  回答在下一秒到來，如同兩道光芒衝撞在一起。

  唐寧頓了頓，昂然抬頭：「我是唐寧！」

  「你就是唐寧！」

  那些尋找著目標的弓街捕快腦海里變得立體起來。

  沒錯了……這個人就是唐寧，就是來找他的！

  「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沒問題。」唐寧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他走向不遠處的傑克。

  傑克急得滿臉通紅：「老闆……」

  「傑克，你得看好店。」

  「老闆放心吧。」

  「還有，把我之前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畫收好。」

  「我會的。」傑克也不多說，點了點頭，「老闆，他們究竟為什麼要抓你？」

  「跟你沒關係，你也不用擔心。」

  唐寧無情的回答讓傑克很是失落，低垂下頭，默不作聲。

  傑克只是個打工人，唐寧並不希望將他卷進這件事裡來。

  不久之後，唐寧被帶到了弓街。

  位於倫敦弓箭大街，位於市中心。

  實際上，離唐寧剛剛看表演的劇院並不遠。

  跟劇院那條街的熱鬧喧囂不同，弓箭大街明顯冷清許多。

  路上能看到不少的乞丐，跟貧民窟的街道一樣，街上也有不少垃圾。

  幾個捕快，幾個醉漢，這時候三三兩兩的回家，呼呼喝喝，拉拉扯扯。

  雖然是一條街道，但這卻是一個類似法庭的環境。

  許多的審問都是在這裡進行的。

  治安法庭所在的那棟樓就在街角。

  有時，捕快可能會把一個被指控的罪犯帶到辦公室對面的棕熊酒吧。

  那裡是一個臨時拘留所，也是一個在帶到地方法官面前之前可以審訊嫌疑人的地方。

  唐寧沒有被帶到棕熊酒吧。

  他被帶進一個相對安靜的院落里，兩名捕快打開正面的房門。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霉味，他進去之後，房門在後面關上了，四周頓時便暗下來。

  這似乎代表著，自己的這個案子有某種見不得光的陰暗。

  所以，唐寧也明白，接下來等待他的，就不止是治安法官了。

  許久，外面有亮光透進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

  這下總算讓唐寧看清楚了。

  眼前的房間其實並不小，裡面還放著一張審問犯人的桌子。

  而進來的人，也是出乎了唐寧的意料。

  一個是上次那個治安法官。

  另一個，是張十分熟悉的，好久不見的面孔。

  小斯當東。

  治安法官四平八穩的坐了下來。

  小斯當東也似乎理所當然的坐到了旁邊。

  唐寧十分詫異的盯著小斯當東。

  小斯當東也不似初見時的那般笑容可掬。

  自從進來之後，他全程板了個臉，十分嚴肅。

  房間裡，三個人，就這樣將氣氛安靜下來。

  一時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如此等待半晌，治安法官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這位是斯當東爵士，就是他指控你的茶葉有問題。」

  到得此時，唐寧已經完全能確定下來。

  坐在對面的小斯當東，竟然就是針對自己的那個人。

  喝茶住院，茶葉中毒，這一切，都是小斯當東告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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