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詛咒
馮柯注意到,屋子裡的這台電視機,左邊是方形的熒幕,右側則是一排按鈕。
電視機後面的「屁股」很大,結構臃腫。這種電視機,他只在有年代的紀錄片裡才見過。
電視亮起後,花白的屏幕中,一個女性的身姿隱隱浮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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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帶著些許磁帶聲響的清冷女聲,在電視側面的喇叭中響起。
她的影像逐漸清晰。
黑白畫面中,一個身穿復古服飾的半身女性,緩緩浮現了出來。
趙博文將摺疊屏手機從輪椅里掏了出來,說道:「舞子,有人遭遇了和你類似的詛咒。他現在進入休眠狀態了,你能幫幫他嗎。」
「嗯。」
電視機中的女性,拍了拍頭頂的屏幕邊緣:「你把他放在這。」
趙博文依言照做,將手機放在了電視機的上面。
電視機突然花屏了一下,屏幕上亮起滿屏的雪花噪點,女性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不見。
趙博文轉過身,說道:「等一下就好了。」
馮柯看著眼前一幕,逐漸明白過來:「這個叫舞子的女人,也被困在了這台電視機里?」
「嗯。」趙博文點點頭,「她和方文杰,極有可能遭遇了同樣的詛咒。」
「不過,她倒是沒方文杰運氣這麼好。」他的聲音有些唏噓,「想把這台電視機從咒屋裡搬出來,難度可就大多了。」
毛導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又隨口問道:「既然你說這是詛咒,那它有被解除的可能嗎?」
趙博文沉默了一會兒:「我一度以為是沒有的。」
「但是,方文杰,他說有。」
「他來到這間屋子後,比你們幾個人激動的多。他說會回到咒屋學會裡,和其他人一起尋找破解詛咒的方法。」
「他去了很久,也沒有回音。我以為他也死了,呵。」趙博文笑了一聲,「倒是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再見到他。」
在幾人說話時,江晴有些畏縮地打量了周遭的房間一眼。
這房間有些像是雜物間。除了正對著房間門的電視機之外,房間其他地方擺滿了架子。
架子上堆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塑像和玩具。
江晴注意到,一隻人形玩偶的臉部,似乎有著些人類的皮膚。
她正看著呢,突然間,人偶睜開了眼睛。
一隻屬於女性的琥珀色眼瞳,定定地看著他。
江晴嚇了一跳,連忙小跳著縮到了毛導身邊。
「她是塞爾瑪。」趙博文突然出聲了,「她被困在了這個玩偶里。她沒有嘴,也不能動。只有一隻眼睛能通過眨動和我們交流。」
「事實上,被咒屋詛咒的人裡面,像她這樣的才是大多數。」
「能跑能跳的被詛咒者,是極少數的幸運兒。」
「所以我是真的希望,方文杰能找到破解詛咒的方法。」
江晴聞言,感覺身上冒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
她無法想像,如果自己被困在了這樣的玩偶里,會有多麼的絕望。
老式電視機的畫面突然跳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成了。」
電視機中的冷艷女性,讓開了身子。
方文杰那帶著些書卷氣的臉,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眼中。只不過這一次,他變成黑白的了。
「呼。謝天謝地,我又活過來了。」他的聲音,也帶上了些許沙沙的聲響。
趙博文定定地看向他,眸光中有些唏噓:「你找到破解詛咒的辦法了嗎?」
「呵呵,你覺得呢?」方文杰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嘲般地笑了下,「我真找到了,會甘心變成這樣?」
「老傢伙,我已經不行了。與其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不如多去投資投資你面前的這三個年輕人。」
馮柯三人聞言,俱都有些驚訝。
趙博文回頭看了三人一眼,又對著電視機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沒和他說嗎?」方文杰看向三人,表情有些莫名,「你們找到了那頭巨型鯨魚光靈,得到了它的祝福,全都成為了奇術師的事情。」
「啊。還沒來得及。」馮柯撓撓頭,「這很重要嗎?」
趙博文往後挪了挪輪椅,張了張嘴,隨後鄭重看向三人:「你們全都成為奇術師了?」
「額,準確來說,我們只是找到了奇物?」江晴翻起手,露出了一隻藏在手心的八音盒。
毛導也耍了下手中的硬幣:「對。」
「找到奇物,就是成為奇術師最重要的第一環。」方文杰的聲音,從電視機里傳來,「只有如此,你們才能一窺能量的奧妙。並用它來對付咒屋中的諸多詭異。」
「我始終認為,詛咒是咒屋負面能量的一種表現形式。如果你們能找到詛咒的原理與運轉規律,就能利用與之相反的正能量去沖刷掉詛咒。」
「聽不懂,聽不懂。你不用和我們講什麼詛咒的事,我剛才就是順口一問。」毛導擺了擺手,「說真的,這屋子裡的人是可憐的。」
「但是我們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不會覺得我們還有空管什麼詛咒吧?
「我們現在只想逃出這屋子,回到原來的世界。」
江晴點點頭,贊同著毛導。
馮柯也應和道:「是這樣的。我們幫助你,不是為了承擔更大的責任。」
「雖然說來有些自私。但......事實如此。」
方文杰也不惱,他只是淡淡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和你們講詛咒的事。
「我從遇到你們開始,就知道你們是另一個世界來的人。
「我當時,只說過帶你們回到這間營地,卻沒有提及任何帶你們回家的說法。
「為什麼呢?因為我知道,你們已經回不去了。」
方文杰的說法,讓江晴心中一顫。
她睜大眼睛,看向電視機:「你為什麼這麼說?」
「在仔細研究過詛咒之後,我發現,所有踏入咒屋的人,其實早就已經被它詛咒了。」
「你們,也是如此。」方文杰的聲音冷靜,用一種恆定的速度,持續說著:
「這種微弱的詛咒,和我身上的詛咒不一樣。它不會讓你們變成怪物。它只會促使那些藏著真正出路的門,悄悄地在你們身後潛藏,關閉,上鎖。」
「最終的結果,就是無論你們走過多少房間,也永遠抵達不了家鄉。」
「你們只能在咒屋無垠般的房間裡,持續不斷地繞圈圈,最後像被它畜牧的羊一般,『趕』到各個營地里。」
「想要逃離這間屋子,第一步,就得洗刷掉這種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