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小妖精?
寧國公府,天香樓。
廊檐之下,一襲粉衣麗人捧著一方茶盞,輕盈的蓮步下,一顰一動間,那裙裳下包裹的身姿裊娜風流。
麗人花容月貌,額間貼著花鈿,美目流盼,可奪魂攝魄,盪人心神,唇若點櫻,引人無限遐想,模樣端莊之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妖媚之感。
在丫鬟的幫襯下掀開帘布,麗人走了進去,瞧見端坐在黃花梨木上的賈珍,梨腮勝雪的臉頰上浮上一抹不自然,蓮步上前,柔聲道:「公公,請用茶。」
秦可卿原本在自個的屋裡歇著,忽然就有人通知她來給公公奉茶,無可拒絕的秦可卿也毫無辦法,只得泡了一盞香茗端來侍奉。
賈珍聽著秦可卿那酥軟、嬌媚的聲線,不禁心下一哆嗦,凝眸對上那嫵媚流轉的眸子,舔了舔唇,伸手接過茶盞,只是「不小心」的接觸到那一抹柔膩,更是讓賈珍心情激盪。
這兒媳婦,真是潤啊!
秦可卿嬌軀一顫,皙白如雪的臉頰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胭脂,那雙柔媚如水的眸子,宛若受驚的小鹿一般。
自己不過是從養生堂抱來的養女,一朝得了福分,高嫁到了國公府里,秉持著相夫教子,孝敬公婆的理念,立志做一個賢妻良母。
只是眼前這位公公對她似有....不同的想法,讓秦可卿芳心忐忑不安。
所謂「最是一抹嬌羞動人」,秦可卿這羞澀的模樣,宛若含苞待放的海棠,美不勝收,更是讓賈珍難以自持,大口將茶盞飲盡,稍稍壓下心中的澎湃,裝模作樣道:「比起那不省心的蓉哥兒,還是可卿更順老爺的心意。」
秦可卿芳心錯愕,雪膩的臉蛋兒上那一抹不自然更甚。
公公喊她閨名,顯然不大合適,而且這話說的,頗有些表白的意味,更是讓人不自在,但其到底是自個的公公,秦可卿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玉容難堪的裝作沒聽見。
想著公公說起自家夫君的不是,可卿柔聲解釋道:「夫君他對老爺是極為敬重的。」
「呸,敬重個屁,那狗日的玩意,除了吃酒頑樂,能做什麼事情。」
賈珍冷聲啐罵了一句,絲毫不客氣,聽著是對兒子的恨鐵不成鋼,可隱約之間,語氣中好似有一股子嫉妒的意味。
秦可卿聞言,垂著美麗的螓首默然不語,芳心無奈。
公公的話語雖是粗俗,但不得不承認,自家夫君那德行.....其實可卿出嫁前原本是十分期待的,然而自家夫君除了容貌俊俏,旁的都是難以開口,讓秦可卿都不知道如何維護。
賈珍抬眸看著秦可卿那裊娜的身姿,目光微微一動,起身近得前來,將手向麗人的玉肩搭去,笑著說道:「老爺我有可卿的敬重就足夠了。」
可卿芳心顫動,那張梨蕊般的玉容一怔,彎彎的眼睫下,嫵媚流轉的美眸閃過一抹慌亂,忙不迭的退後一步,顫聲道:「公公若無事,兒媳便告退了。」
賈珍看著落空的手兒,暗道可惜,瞧著麗人那慌亂的神態,心知不可操之過急,目光微微一動,忽而道:「可卿,老爺我手癢了,想作畫,不知可卿可願做老爺的模子。」
秦可卿聞言,心下便想婉拒,只是瞧著眼下這情形,倒是不好脫身,計較幾許,垂著螓首應道:「兒媳聽公公差遣。」
做畫畫的模子,總好過被公公動手動腳。
賈珍見秦可卿應了下來,心下大喜,當即便讓人取了文房墨寶來,一番準備妥當後,輕聲喚道:「可卿,你斜躺在美人榻上。」
聽著公公喊自個閨名,而且愈發的熟稔起來,讓秦可卿芳心不自然,偏眸看了一側的美人榻,彎彎的柳葉下,那雙柔媚的眸子閃了閃,還是聽話的斜躺下去。
只是剛斜躺下去,便又聽見公公指使起來,一會兒要素手撐著下頜,一會兒又要做出小憩的神態,芳心的那一抹不自然更甚。
賈珍瞧著美人那慵懶的睡姿,目光中閃爍著亮色,輕咽一聲後,提筆便作起畫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兒,直到秦可卿都有些酸脹的時候,賈珍才長緩一口氣兒,如釋重負道:「可卿,畫好了,這畫還是半成品,等上完色,才能算是成品,你且先過來看看。」
素描倒是簡單,但上色就有難度了,耗時不是幾個時辰就能解決的。
不過上色不急,下回拿這個藉口讓兒媳婦前來,說不得上著上著....呵呵。
可卿聞言玉容一怔,起身朝著書案而去,螓首低垂,瀲灩的美眸看向書案上鋪開的畫卷,只見其上正是一副素描像。
不得不說,那素描人像的眉眼間,確實與秦可卿有七分相似,不由地讓她心下讚嘆自家公公的繪畫水平。
原以為自家公公是個廢物點心,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手藝,果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不愧是出身大戶人家。
賈珍瞧著秦可卿那入神的模樣,心中不由的得意,年輕時他文不成武不就,可唯獨繪畫是下了苦工,因為他知道閨閣女兒,大抵都對琴棋書畫有一種敬仰之心,尤其是如秦可卿這般的小門小戶出身,更是具有吸引力。
藝術生,對女人的加成可不低。
想當初,續弦尤氏之初,那尤氏可是在他的手藝活下俯首帖耳。
默然幾許,賈珍趁著秦可卿心神在畫卷上之時,不漏痕跡的朝著可卿靠近幾許,鼻間縈繞著麗人身上的玫瑰香,讓賈珍忍不住貪婪起來,雙手抬起,便朝著麗人那雪白的雙肩落去。
正此時,心神落在畫卷上的秦可卿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玉容一怔,下意識的便要詢問公公,誰承想公公不知何時在自己身旁,芳心一怔,忙不迭的朝一側退了幾步。
公公是要做什麼?
賈珍見自己的好事被打擾,心頭的火氣「騰」的一下便升了起來,喝罵道:「混帳東西,老爺我不是說了不准打擾。」
話音剛落,只聽「嘭」的一聲,禁閉的屋門被踹了開來,一隊飛魚服的錦衣衛徑直闖入屋內,分列而立。
秦可卿瞧見這一幕,皙白如雪的玉頰驚愕,一時不知出了什麼事兒,有些呆愣起來。
而賈珍原本要啐罵這些混帳東西,只是瞧見對方身著錦衣衛的飛魚服,硬生生的將要喝罵的話憋了回去。
錦衣衛闖入寧國公府,這是要作甚?
還不等詢問,賈珍便瞧見那身著蟒袍的少年閒庭信步的走進了屋子,目光不由的瞪圓了來,心中驚愕不已。
蟒袍,這不是王爺嗎。
陳淼抬眸看著那驚愕的中年男子,心知其便是威烈將軍賈珍,正欲興師問罪之際,目光落在賈珍身側的麗人,目光微微一頓。
臉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風,眉似春山帶雨,眼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轉,滿室生輝,端是生的嫵媚風流。
哪裡來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