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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來都來了,正好還債

  赭褐色的小茶壺有點灰撲撲的,在燭光下很不起眼。

  孫昌把茶蓋口打開,對著光亮,仔細瞧。然後很滿意地發現,幾乎什麼都看不出。

  但實際上,在那片褐紅的底部,已經繪上了一個小拘魂陣,這可是用心頭精血繪製的,幸好一次成功。

  放入茶葉,衝上半壺,茶水倒出來時還冒著氣,不是熱氣,是寒霧。

  這時要用普通杯子接,直接就能凍碎,只有同為魂器的杯子,才能盛下這杯滿是陰煞的茶水,喝上一口,凝魂固魄、神清氣爽。

  

  若是有殷小憐這樣的鬼物移穴其中,這杯茶的固魂效果還能提升三分。

  只是孫昌心裡有點怪異,感覺好像殷小憐的洗澡水。

  所以孫昌一口氣把半壺茶喝光,清洗了一遍,細細擦乾,才躍出房門,向著西花園而去。

  泥丸漩渦中,殷小憐正在湖邊西北,那裡有棵老槐,槐上枝丫間有個樹洞,洞裡有一汪胭脂色的血水,這便是殷小憐的魂穴。

  「你試試,可還住得?」孫昌蹲在槐樹枝杈上,對著飄在一旁的殷小憐道。

  殷小憐神情複雜,感慨、訝異、驚嘆、不舍似乎同時出現在臉上,但終究一揮手,那汪血水便飛入壺中,不消片刻便消匿行跡。

  再向壺裡看去,還哪有什麼血水,只有一團深紅濃霧,輕輕蕩漾。

  「不錯。」殷小憐淡然道,臉上恢復冰冷。

  孫昌大喜,將茶壺收入懷中,笑道:「若有四海幫來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他們尋不著你魂穴,不必再擔心被抓。」

  「但若你被抓了,我豈不是跟著一起遭殃?」殷小憐冷道。

  「那起碼有人陪你遭殃,好過獨自受苦。」孫昌神色窘迫,但這小拘魂陣是自己所畫,當下這個情形,說得好聽些是移穴,難聽些是拘了殷小憐的鬼魂。

  從此以後,殷小憐可以跟著孫昌四處遊走,但若孫昌身死道消,殷小憐的魂穴就會隨之土崩瓦解,一不小心就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因此才有那修為高深的厲鬼反過來控主,實則求自身安全。

  「你且休要大言不慚,先過了眼前難關再說。」殷小憐轉身沒入林中。

  孫昌此時才露出笑容,以後殷小憐真正屬於自己,再要煉煞,就只缺魂力。

  無月的暗夜裡,孫昌繞著雲水莊飛奔了一圈,在二十三具屍體上布下小拘魂陣。此陣一經布下,外觀就是一團灰塵,便是在白天,常人也無法識別出來,更不要說現在已經到了亥時。

  在仇公子腦袋上布下最後一個小拘魂陣後,孫昌並沒有回莊,若四海幫來襲,呆在莊子裡無疑於瓮中捉鱉。


  反倒是隱藏在莊子外面,可攻可逃。孫昌早就盤算好,就在仇公子那個方向,五百步外正有一個草料場,人藏其中不易被發現,沖回雲水莊也不過是片刻功夫。

  然而雲水莊外始終靜悄悄的,直到子時已過,也未見什麼動靜,反倒是颳起了大風,接著下起大雨。

  孫昌的修為還未到雨雪不侵的地步,盤算著要不要回去避一避?但轉念再想,我若是四海幫賊人,定然選擇雲水莊戒備最為鬆懈的時候襲擊,那必定是寅時,黎明將至。

  一念及此,索性靠著草堆坐下,默默修煉,恢復陰煞、滋養魂魄。

  然而直到天明,竟無人偷襲。這就不太正常了,四海幫盤踞平陽湖,距雲水莊不過半日路程,沈公子的死訊斷不可能一日傳不過去。

  唯一的解釋是,它別有圖謀。

  孫昌不願再等,正欲離開,忽然發現一樁怪事。此處草料場是供村民飼養家畜所建,農家人起早貪黑,勤奮勞苦,按常理早該有人過來拉草料了,可今日卯時已過,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村子裡定然出了問題。

  孫昌心中疑惑,按下焦躁心情,又等了兩刻,卻見一大群村民從草料場邊路過,神情惶恐,如同犯人一般。

  正詫異間,又見幾十個手持兵刃的江湖人壓在最後,正中一名文士尤其醒目,眉眼間滿是奸猾。

  這顯然是四海幫的人,他們要幹嘛?押著一群百姓去雲水莊,難道想以百姓為炮灰進攻莊子?

  但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四海幫可沒有這樣的底蘊和官府正面叫板,那抓了這許多百姓又為什麼?

  孫昌一時不得其解,便遠遠吊在後面看個究竟,情況若是危急,說不得只能開殺。

  然而一群人只到莊子門口一百多步距離,便停了下來。

  中年文士身旁,一名壯漢走到前面,鼓盪內力,大聲喊道:「裡面的人聽著,我等路過此地,見爾等殘忍暴虐,屠戮同道,有違江湖道義。故此僱傭左近村民,將屍首帶走安葬,切莫濫殺無辜,一錯再錯!」

  孫昌不由愕然,四海幫竟想出這麼個招來,脅迫村民去搶屍首,又讓弓兵投鼠忌器,當真沒有渾身的壞心眼,都想不出這卑鄙法子。

  不過此時莊子裡群龍無首,自然不會有弓兵出來答話。但這些老油條肯定也不會射殺村民,那可要平白背上天大的罪名。所以最可能的情況是,四海幫順利帶走屍首。

  然而只有孫昌心裡清楚,這些屍首豈是那麼好拿的!

  只見四海幫眾驅趕一半村民上前解屍體,又留了一半婦孺在一旁做為挾制,顯然是早就算計好的。


  那中年文士也抖手打開一把摺扇,輕輕扇動,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望樓上隱約有弓兵晃動,但無人動手。

  那些村民見狀,也膽大起來,回望兩眼刀劍在喉的家人,咬著牙、加快腳步、沖向竹樁。

  他們兩三人圍在一根竹樁周圍,用力搖晃拔起,然後飛起許多灰塵,一個個無聲倒下。

  中年文士臉色一變,不由怒喝道:「好賊子,膽大包天,竟敢傷及無辜,你們不怕吃官司嗎?」

  孫昌一陣無語,感覺被對方搶了台詞。

  而那些婦孺立刻哭喊起來,掙扎著要跑過去看看。

  中年文士陰沉著臉,一擺手,放開婦孺,由著她們跑去竹樁旁邊。

  然而這些人並不去松解屍體,只顧著呼喚自己家人,倒是一個都沒事。

  中年文士露出疑惑神色,忽而冷笑道:「定是屍體身上塗抹毒藥,故此搬屍就會中毒,你等用手套、濕布裹緊手掌,定然無恙,趁賤民還在,快去把屍體解下來。」

  「堂主,沒有濕布。」有幫眾問道。

  「蠢貨,撒尿。」文士罵道,自己從懷中掏出一副鹿皮手套,戴在手上。

  一群四海幫眾見堂主親自上前,也都紛紛做好準備,跟了上去。

  只見文士走到仇公子竹樁面前,小心摸了摸裸露在外的筋肉,又用勁捏了一下,果真無事發生,不由大笑起來,道:「雕蟲小技!當我傻子嗎?兄弟們動手,來兩個人解下公子。」

  四海幫眾看見文士無事,不疑有它,立刻紛紛上前動手解開屍體,此時那些村民就在一旁,還未來得及離開。

  孫昌不禁笑出了聲,邁步走出藏身的樹蔭,遠遠道:「諸位遠來是客,何不進莊一敘?」

  中年文士一驚,扭頭觀望,忽而一陣煙塵飛起,身體搖晃,和周圍人一起摔倒在地。

  這次無論村民還是四海幫眾,無一倖免。

  孫昌不急不忙走到近前,踢了一腳中年文士,嘖嘖讚嘆:「果真是個大傻子。」

  再抬眼觀望,心中就是一喜,欠殷小憐的債,能還。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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