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爾虞我詐,我比你狠
此時內院有火光升起,人聲鼎沸,望樓上的弓兵已搭箭而立,四下搜尋。
孫昌只瞥了一眼,邊走邊笑,道:「這便是沈家所憂的四海幫?土雞瓦狗,定然在趁亂逃跑。」
沈大仰起頭,看向內院,疑惑道:「你怎知不是縱火打劫?」
孫昌哂笑,要是悍匪打劫,那些老滑頭的弓兵會冒頭放箭嗎?瞧當下這情形,定然是瞧著賊人好欺負,都跑出來搶功了。
不過這些內幕無需告訴沈大,就讓他不明所以、心生忌憚才好。
行到沈大身邊,孫昌站定,謹慎道:「如何助你?」
沈大伏在地上,好似站不起來,輕聲道:「我內腑震傷,此刻不能多動,煩請孫隊長把我翻過來,尋一張門板,抬回房裡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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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好辦,我來助你。」
孫昌彎腰,好似幫沈大翻身,突然單手抽出斷頭刀,平抓於胸口,使了個「輪刀式」,以刀柄為軸,車輪般旋了三周。
這斷頭刀刀身近兩尺長,如此旋轉便如一面盾牌,將孫昌大半個身體都護了進去。
只聽見一記『叮噹』聲響,接著一聲哀嚎,一點血光從沈大手中飆出,再仔細看時,卻見他右手斷了三指,半截飛刀捏在手心,微微反光。
孫昌動作毫不遲疑,掄刀砍下,寒光劈向沈大後脖頸,幾根髮絲斷裂,皮膚已然浮現一條血線,刀鋒堪堪停在筋肉外層。
「沈管家,這是何意?」孫昌冷冷道,依舊保持著砍頭姿勢。
沈大脖頸皮下一陣抽動,默然片刻,道:「技不如人,要殺便殺吧。」
「殺你於我有何好處?因為你是魔修?」孫昌奇怪問道,「你為何不嘗試讓我閉嘴呢?」
沈大一愣,不由苦笑:「倒是深得衙門真傳,你想要什麼好處?」
「你一個魔修,總有些值錢的寶貝吧?莫拿些凡俗之物哄我,我這個位置不會缺銀子。」孫昌壓住心底激動,冷冷道。
「法劍、丹藥、符籙?你看得上的儘管拿去。」既然說破,沈大倒也痛快。
孫昌一陣摸索,也不管沈大傷勢,把他從上到下摸了個遍,便是隱私處也不放過,最終眼前就是一堆雜七雜八的零碎東西。
「算了,既然你不肯交出來,還是送官吧,或許還有個嘉獎。」孫昌皺眉道,這裡都是些金丹派修行之物,於自己毫無用處。
沈大不由著急,道:「已經都給你了,你到底要什麼?」
孫昌刀鋒下壓,再斬進皮肉一分,頂住頸骨,才冷冷道:「魂器呢?」
沈大幾乎把整張臉都縮進土裡,聽見孫昌問話,不由一顫,道:「你怎知......」
話說一半,他忽然停住,似懊惱之極地喘著粗氣。
孫昌嘿嘿一笑,道:「果然有,交出來吧!這東西於我還有些用處。」
須知魂器是養魂之物,除了魔修外,普通修士也可借魂器強壯魂魄,所以孫昌並不擔心沈大懷疑其它。
沈大長出一口氣,陰沉道:「送我回房,自有你想要的。」
孫昌當然不會親自送他,這老頭奸猾,誰知道還有什麼陰招?於是喊來兩名沈家民壯把老兒抬回去,至於削斷的三根手指,也讓老頭含在嘴裡,能不能接回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走進內院,已是一片燈火通明,兩名四海幫賊人屍體並排放在院中,渾身插滿長箭,和豪豬一樣。弓兵們都圍在一旁笑嘻嘻地指指點點,見孫昌走來,紛紛打招呼。
「隊長,我射了他眉心。」
「隊長,胸口那箭是我射的。」
「隊長,我剁了四個撒尿牛丸。」
......
孫昌面帶笑容、各個讚揚,人人都記上一功,又吩咐民壯去後山砍上三十根粗竹來。
經此一戰,沈家人也知莊外危險四伏,再看向弓兵們的眼神都親切了許多。
孫昌卻又板起面容,一點好臉色沒有。莫看這些沈家人此時熱情,平日裡對待鄉野村民的嘴臉,孫昌可都記在心裡。會笑的狼,還是要咬人的。
沈大被抬到床上時,孫昌就在一旁冷冷看著。
這會兒休息下來,沈大的臉色又好了一點,顯然時時刻刻都在暗自用功,讓人不能不用心提防。
「你要的東西,就在桌上。」沈大淡然道。
孫昌看了一眼桌面,三支狼毫、一塊墨、一方硯、幾張宣紙,另有一個筆架、一個筆洗、一根鎮紙、以及一壺茶和一個茶杯。
這就有考教的意思了,拿錯了當然可以再來,只是會丟人,說不定還要被笑話兩句。
當然也可以一件一件地摸過去,但那又顯得市儈低級,好似菜場挑大白菜似的。
所以孫昌根本沒選,只把墊在桌下的氈布一裹,全部包走。
沈大臉皮抽動了幾下,終究沒敢說什麼。
回到自己房中,孫昌把氈布打開,正想摸一摸哪件是魂器時,忽而窗外竄進一陣陰風,不用問,殷小憐來了。
「你感覺倒靈便,魂器拿來了。」孫昌收回手,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自己下巴。
殷小憐身形已然恢復正常,看來修士魂魄果然大補。
她走到桌邊,只掃了一眼,便拿起茶壺、茶杯,道:「雖然只是人階魂器,不過存身魂穴夠了,你把魂陣繪好,我自把魂穴挪過來。」
孫昌愣了一愣,面不改色道:「什麼是魂陣?」
殷小憐也愣了一愣,疑惑道:「你修魔,師從何人?聚煞境不教魂陣嗎?」
「師傅死了。」孫昌張口就來,心裡卻覺得怪怪的,當初義莊的那個魔修可是被自己收了魂,這算不算欺師滅祖?
殷小憐臉色柔和下來,想了想道:「魔修為道門不容,的確艱難。罷了,一個小拘魂陣而已,陣紋我也會,可以給你,但需要你自己的精血、陰煞繪製。」
孫昌神色一緊。陰煞也就罷了,精血可是心頭之血,取多了要死修士的,於是認真問道:「必須我的精血嗎?萬一繪製失敗了怎麼辦?」
「取別人精血也行,只是這個拘魂陣,你開啟不得,願意?」殷小憐譏諷道,「你若要練習一二,也是容易,取人皮為紙,以指尖血承載陰煞繪製,煉製成功,可拘陰魂,若是陰煞渾厚,厲鬼也可阻擋。」
指尖血就容易多了,孫昌前世醫生,可沒少開驗血單,當下如釋重負,立刻問殷小憐索要陣紋。
殷小憐也沒藏私,只是反覆叮囑,繪製陣紋務必不要吝嗇陰煞,哪怕筆法略有瑕疵,只要陰煞足夠渾厚,一樣能打通陣紋,最好一次用完一道陰煞,當足夠啟陣。
孫昌自是從善如流,送走殷小憐,立刻聚集弓兵民壯,就在西院裡訓話。
「諸位今日已見,賊人夜襲官軍,燒殺擄掠,膽大狂妄,無法無天!此種殘暴行徑必須制止,我請大家齊心協力,護衛莊院,並嚴懲賊子,以儆效尤!」
眾人立刻齊聲應道:「齊心協力,護衛莊院,嚴懲賊子,以儆效尤!」
孫昌滿意點頭,就衝著這聲整齊口號,便知這裡都是深知上司心意的好兵,巡檢大人不簡單。
忽而角落裡響起一憨氣十足的聲音,問道:「大人,要怎樣嚴懲賊子,以儆效尤啊?」
其餘眾人紛紛循聲觀望,眼中露出鄙夷神色,似乎在說:猜也知道,這就是一句口號,如何有具體措施?如此問話,不是讓大人難堪?
哪知孫昌鼓掌稱讚,道:「問得好!把這些賊子屍首搬我院裡,財物充公、肉身剝皮,給我用竹竿穿了,插到莊子門口去!」
眾弓兵民壯一時神情發懵,面色如土,看向孫昌的眼神,仿佛看著窮凶魔頭一般。
然而孫昌正滿臉興奮,心中盤算著,二十三具屍首,剝下的人皮總夠自己練習拘魂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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