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威逼利誘,凡人不懂
孫昌大喜過望,連忙起身拜謝,卻又聽鐵柱憨笑道:「孫兄弟莫謝我,也不是什麼曠世絕學。現下你還未煉血煞,對付江湖人物還行,遇到修士,還是要跑。」
「既如此,可殺凝氣三層以內的修士,又是從何說起?」孫昌奇道。
鐵柱下床,感慨道:「以血煞之氣入道,需開周身三百六十穴位,我資質魯鈍,三年只開了六十多個,傳功教頭說我得了此刀法,可戰凝氣三層以內的修士,遇到更厲害的,必須依仗人多。」
孫昌瞭然,鐵柱這也是為自己好,不過他並不知自己修魔,引魂境將至圓滿,相當於凝氣二層左右的修為,若有此刀法相助,想來也可戰一戰凝氣三層的修士了。
鐵柱不知孫昌所想,已經摘下斷頭刀,走出房門,略微活動了一下身子,便開始演示這套血飲狂刀。
夜幕籠罩,明月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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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的身影好似一個木偶,一舉一動並不快速,但透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決絕之意,仿佛那刀不斬到位置,就絕不會停下來。
一層血紅霧氣從刀鋒瀰漫出來,將那刀身加厚了一尺,遠處看去,不像斷頭刀,倒象屠夫用的巨大斬骨刀,使這刀法更顯凶厲異常。
整套刀法招式不多,基本招式只有十八個。鐵柱演示了一遍,孫昌跟著學了五遍,就已基本掌握。鐵柱又教了些常見拆解套路,便基本教完了。
「刀法,貴在快狠准。對敵之際,無需太多花招,只擊其要害,斬斷一切阻礙,自可一往無前。」鐵柱總結道,「你修了血煞之氣後,勤加練習,對於招式組合就體會了。」
孫昌正是興奮之時,便好奇問道:「我以前聽說,無招勝有招,招式組合到底有多大用?」
鐵柱憨笑道:「我也不太懂,只是沒有招式,便覺得那力道十成只能用出五成,若能讓我練招,那血煞之力就成倍增加,五招一過,自己都停不下來,除非把敵人殺死。」
孫昌恍然,難怪看鐵柱用刀,有越戰越勇之感,或許這便是狂刀真意,只是自己沒有血煞之氣,純以肉身之力,體會不到那等氣息流轉、層層疊加、怒似狂風的感覺。
心中想著,手中又使了一遍刀法。
鐵柱就在一旁看著,直到孫昌使完,忽而古怪道:「招式沒問題了,就是你用這刀,怎生和我好似不是同一套刀法,有些、有些鬼里鬼氣的?」
孫昌神色尷尬,道:「大約我沒習過血煞,使得不威風。」
鐵柱搖搖頭、又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或許吧,可能天晚,看上去有點鬼氣森森的,先睡了吧。」
孫昌輕舒一口氣,疾步回房睡下,暗自提醒自己,看來魂力入體,對自己言行舉止多少有些影響,連鐵柱都察覺不太對勁,還是要儘快修習血煞,做一些遮掩也好。
次日一早,小婭備了饅頭、麵餅,與莫爺和鐵柱送孫昌出門。
眾人雖然認識不久,但經歷過生死相助後,總覺得和自家親人一般,一時有些不舍,讓孫昌常回來看看。莫爺還是一副愁苦面容,道:「這話說的有失考慮,這裡是義莊,沒事就別來了。」
「莫爺說得對,等你定下落腳處,我們去看看你。」鐵柱也道。
小婭則把乾糧包裹遞給孫昌,做了個會想念孫昌的動作,自己卻又臉紅起來。
孫昌一一應下,有些百味雜陳,自父母死後,也沒甚親人可投靠,直到來了義莊,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總算心有所系,沒有那麼漂泊不安了。此番去投奔弓兵,前途如何,實難以預料。
不過既然一心嚮往快意長生,只怕這樣的別離不在少數,未來也得習以為常,勿失本心才好。
眾人正在依依話別,義莊外的大道上,傳來一陣馬車壓地的細碎響動,大家一起抬眼望去,只見九叔站在一輛寬大馬車上,扶著車夫肩膀,向孫昌招手笑喊道:「孫昌,過來,我送你一程。」
九叔也算孫昌師長,這卻不好拒絕,只得與眾人再次告別,鑽進車裡。
「你和巡檢相約哪裡見?」九叔坐在車裡正位,淡然問。
「沈府。」孫昌也如實回答。九叔這突然的舉動,定然有什麼目的,只需等他自己開口便是。
「我聽說,沈家會被送到縣城郊外三十里地的雲水莊,你知道那個地方嗎?」九叔露出一絲古怪笑意。
孫昌一愣,萬福縣沒人不知道這個地方,這可是一處凶宅,據說數年前為一張姓財主所有,後來發生一場兇案,一夜全宅百十口人死絕,調查多年一無所獲,變成一個懸案,只因也沒苦主追逼,官府便漸漸鬆懈不管了。
隔了一會兒,九叔並沒等孫昌回答,又自顧自地輕嘆道:「積年凶宅啊,你覺得知縣大人把沈家囚禁於此,有何用意?」
「許是沈家人多,沒其它地方可去,又或者不想引人注目?」孫昌故作不解,九叔明顯想說知縣要殺沈家人,但自己知道,這不可能,養命丹的案子牽連太廣,李知縣可沒那麼大膽。
九叔眼中露出失望神色,搖頭嘆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這等事情上怎麼犯糊塗?此案牽涉廣泛,知縣大人不便直接出手,便要借外力除掉禍端嘛。」
「九叔告訴我這些的意思是?」孫昌小心問道,九叔既然點破,且看他可有合理解釋。
九叔左右看了看,拉上大車窗簾,壓低嗓音道:「你可知知縣大人為何一口答應你加入弓兵?」
孫昌搖頭。
「便是要你暗中辦一件事。辦成了,便可成為正式吏員,長生功法、銀錢權勢唾手可得。」九叔盯住孫昌雙眸道,「你不是修煉血煞的料子,又沒修煉資糧,我一眼便知,你這種書生,最適合吐納養命功。」
孫昌眨了眨眼,也低聲道:「何事?」
「借凶宅之名,除掉沈家人!」
孫昌故作大驚神色,道:「怎可能?我手無縛雞之力,便是家丁都打不過,如何能除掉這百十號人?」
九叔笑道:「不用你動手。到時候,我會通知你,只要你放鬆巡視,自會有人除掉知縣心頭大患。」
孫昌又假意猶豫,道:「那我豈不是要背上看管不利的罪名?被滅口怎麼辦?」
九叔神色一滯,道:「怎會如此?你初入弓兵,沒什麼修為,怎可能鎮壓凶宅?就算有罪,也是巡檢替你扛著,而且也不是什麼大罪,鬼神之事,便是皇家也無可奈何。」
孫昌心中好笑,只怕九叔把自己當成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窮書生,他哪裡知道,自己兩世為人,加起來活了四十多年了,這等哄騙小孩子的鬼話,便是鬼都不信了。
果然正如莫爺所說,九叔牽涉已深,此刻滿腦子自保,開始鋌而走險了。
孫昌遲遲不語,九叔也不催促,只是掀起窗簾觀望車外風景,在悠悠軲轆聲中看了好一會兒,忽而從懷中摸出一錠十兩的金元寶,塞進孫昌懷裡,道:「我知你顧慮眾多,但我只有你一個徒弟,豈會虧待你?」
「九叔,此事可干繫著人命,容我再想想,晚些答覆,可好?」孫昌把金元寶推了回去。
九叔神色一冷,厲聲道:「再想什麼?畏頭畏尾,不成大器!要麼你把金子收下,要麼我稟明大人,說不得就要連你一塊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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