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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兇案頻發,安居樂業

  張捕頭再三追問,孫昌卻只是推脫要現場勘驗。

  這是當然之舉,若隨口便扯出一個謊來,保不准將來被栽贓陷害;還是從旁提點,讓上官自己想到的好。

  沈二死在海棠樓三樓包間裡,酒菜吃到一半,杯盤狼藉,桌椅也俱歪倒,顯然起了爭執。便是傳菜的小二也聽見過叫罵,還隱約聽見『養命丹』什麼的。

  

  再一細問,與沈二同來的背刀武者也不知去向,窗戶大開,腳趾頭想也知道,定是闖下禍事,翻窗溜了。

  只是沈二全身並無刀傷,唯有後頸腫了個大包,以孫昌見識,一眼便認出頸椎斷裂,定是被打斷脖子而死。

  張捕頭一面勘察,一面口述,讓幹吏記下情況;九叔則大致看了看沈二屍首。

  按理此時當通知沈家來人,把屍首抬到衙門屍所,再行驗屍。不過張捕頭卻不慌不忙,走到窗邊,指著繁華街道說:「幾位來看看,萬福縣治下百姓可是安居樂業?」

  「大人勞苦功高,百姓安居樂業。」九叔微笑道。

  「那你來說說,朗朗乾坤、攘攘街道,怎會有人死於鬧市酒樓?」張捕頭轉身望向孫昌,似笑非笑。

  孫昌對他意思自然心知肚明,便低頭施禮道:「大人,此人飲了酒,小二也說足有兩壇,尋常人吃這麼多酒,定然醉了。」

  張捕頭臉上笑容綻開,問道:「如此說,是太過高興,吃醉酒吃死的?」他臉色忽而轉陰,喝道:「一派胡言,吃醉酒怎會連脖子都吃斷了?」

  孫昌微微皺眉,泥丸宮一照,便見一道淡得幾乎看不清的陰魂躲在房梁陰處,瑟瑟發抖,身上籠著一層薄紗般的紅氣,按《真法》記載,這是陰魂念頭薄弱,凝不成惡魂,不多久就會散去。

  但那一身紅氣斷然不會說謊,這個沈二也非善類,手上必然是有人命的。

  如此惡人,自然不免惡報,孫昌便懶得為其開脫,一腳將厚重的松木大椅踢開,臉上卻齜牙咧嘴道:「這椅子好沉,險些讓小人腳趾頭都斷了。」

  張捕頭哈哈一笑,道:「你們都出去吧,容我想想案情。」

  眾人應了,一起出門,直到孫昌最後一個出來,身後木門炸裂,一物飛出,越過欄杆,直下一樓中堂,一陣煙塵激盪,重重摔在地上,幸好被柱沿擋了一擋,卻不曾傷到客人。

  張捕頭緊隨其後,扶著欄杆俯身一瞧,急切問道:「小二,可曾看見什麼?」

  那小二探頭一望,嚇得身體一哆嗦,道:「小的、小的看見個死人。」

  「可能辨認何人?」張捕頭道。

  「是、是沈家二管家。」小二連忙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小的不知他怎麼摔下去的,求大人開恩、開恩啊。」


  「他不是在喝酒嗎?」張捕頭疑惑道。

  那小二好似突然開竅,急道:「對對對,定是吃醉酒,摔下去了。」

  張捕頭滿意點頭,揮手對一旁幹吏道:「記下來,海棠樓小二口供,沈二吃醉酒摔下三樓,見者眾多。一會兒找櫃檯帳房,連幾個客人一起問問,錄下口供。」

  那幹吏心領神會,當前跑去一樓錄口供了。

  只有小二被嚇得面如土色,長跪在地,不肯站起。

  張捕頭面露笑容,一手拎起小二,道:「不干你的事,去摁個手印,不用上堂,少說廢話,便沒有事端。」

  小二哆哆嗦嗦地點頭,顫顫悠悠地下了樓。

  「想來那沈二定然墜樓時撞斷骨頭,待我前去查驗一番。」九叔滿臉笑容道。

  張捕頭點頭揮手,又轉向孫昌道:「如此人證、物證俱全,你可學到?」

  「樂極生悲,實不在少數,小人受教了。」孫昌應道,心中卻在感慨此人心狠手辣,竟是比修魔者更似魔頭。

  張捕頭嘿嘿一笑,拉起孫昌低聲道:「牢里最近死了幾個犯人,依我看,多半是暴病而死,只是大牢驗屍歷來是老莫管轄,我推薦你跟著去打打下手,可好?」

  「願憑捕頭差遣。」孫昌不動聲色道,「只是大牢戾氣頗重,小人日常又住義莊,可否求一柄鎮宅法劍,免受陰鬼侵擾。」

  張捕頭哂笑道:「哪有那麼多冤魂厲鬼?我做了十年捕頭也沒見過幾次。不過你未修國運入道,身子骨柔弱,難免受些陰氣侵擾。這樣吧,法劍我沒有,血煞凶刃一樣可震懾陰魂,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不知何物?小人可用的?」孫昌道,實則心中想問,魂力可否驅動?不過血煞與陰魂相衝,便是不用魂力驅動,只憑一身血氣,也有三分作用。

  「你又不是死人,有何用不的?」張捕頭嘿嘿笑道,「至於何物,且等你辦好差,我自會助你。」

  孫昌自當先行謝過,本來就想著能不能找機會去大牢收魂,張武卻把機會送到了手上,總算自己這番謀劃小有收穫,現在張武、九叔、莫爺甚至巡檢都對自己信任有加,如此搜索修煉資糧便容易多了。

  只是張武、九叔這兩人都是勢利小人,與之結交還需謹慎小心。

  沈二屍首最終被抬入屍所,只等沈家前來領人。

  孫昌自然回了義莊,剛進大門,又被莫爺攔住,吩咐明日隨他去大牢一趟。

  此事在意料之中,但孫昌得顯得有些意外,免得莫爺感覺被蒙在鼓裡,於是便道:「不知所為何事?小人可需準備什麼?」


  「無需準備,壯班打死了囚犯,我們去驗屍,如實報告便可。」莫爺和往日一般淡然,背起手就要離開。

  「既是打死的,還需我等去驗什麼?」孫昌假裝好奇道。

  莫爺眼神凝住,黯然道:「人死總得有個說法,這些犯人的親人需要,知縣大人也需要。」

  既然只是要個說法,那便有變通的餘地。孫昌安下心來,自回雜役房休息。

  鐵柱也是兩日沒怎麼和孫昌說過話,便湊來問起衙門差事。

  孫昌挑了些有趣的說與他聽,忽而想起孫武說的血煞凶刃,眼前不就有位專修血煞的狠人嗎?於是問道:「我聽說孫捕頭有血煞凶刃,想討要過來,給咱鎮鎮宅,免得它日再有厲鬼侵襲,赤手空拳不好對付。」

  鐵柱上下打量一下孫昌,遲疑道:「我本在軍中修習血煞之氣,以血煞凶刃鎮宅自無不可。只是普通人血氣孱弱、神魂不固,只怕對你有害無益,或許要被噩夢侵擾。」

  「但如莫爺那般的法劍,著實不易尋得。普通人便沒辦法用血煞凶刃嗎?」孫昌愁眉道。

  鐵柱想了想,道:「倒有個冒險的法子,可以一試,若是失敗了,也只大病一場,只不知你怕不怕血?」

  孫昌不由笑了起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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