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憑手段，魔高一丈
粉衣女子眼睛一亮，四海幫眾臉色陰沉。
孫昌見氣氛尷尬，好不快意，拎起麻袋就往進水丟。
那名老成幫眾忽然伸刀攔住，道：「等等！這祭品怎地如此腥臭？」
「漁船難免腥臭，讓您受累了。」孫昌淡然道，繼續往水裡丟去。
那幫眾倏然抽刀，刀尖挑破麻袋，露出一塊發白皮肉，頓時臉色一變，道：「不對，究竟何物？」
「要命之物，不知好歹！」鐵柱怒道。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拳，將那幫眾打翻湖裡。
孫昌見已無法善終，不由笑道：「如此便一起下去，讓姑娘看看本錢。」連踹兩腳，將兩名幫眾踢下湖去。
最後一名幫眾忽而取出個哨子，作勢欲吹，被鐵柱一巴掌扇過去，打得站立不穩，轉了個圈，也落入湖中。
粉衣女子臉色大變，掄鞭抽來，鞭梢炸響。
卻見鐵柱抄起一根船槳，在空中一繞，纏住皮鞭，雙手發力一拽，竟將那女子拖下船去。
至此，快船上的五人全都落入水中，但都會些水性，揮舞刀劍，不住往船上劈砍，似要把兩人腿腳斬斷。
「快走，游回去！」孫昌急道，數十丈外，花船上已有人向這裡張望。
鐵柱也不多言，縱身躍入水中，一個猛子紮下去，已經不知潛向何方。
孫昌知他軍中鍛鍊許久，氣息悠長，既然潛下水，當不會再被找到，自己也跟著潛入水中，卻沒有立刻就走，眼見一名幫眾在水中捅刀，直刺自己下身緊要處，不由得猛踢左腳，正踢在他手腕上。
孫昌左身的陰蹺脈、陽蹺脈俱通，腳上力氣可比普通人大的多，這一腳踢得那幫眾吃痛，撒手丟刀，正待轉身要跑，卻被孫昌一把抓住腳踝。
《玄陰真法》發動，這一抓之下，直抓入魂魄，好似一團薄霧被孫昌拉了出來。
那幫眾驚駭欲絕，似已忘了身在水中，張嘴欲呼，直灌入一大口水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孫昌只覺一道陰魂已然被泥丸漩渦收走，感知中，立刻少了一個泛紅光點。
此時，其他幾人正在向船上爬去，但那粉衣女子力氣不足，落在了後面。此人雖是女子，但在孫昌感知中，魂光最是發紅，比起那些幫眾，經她手死掉的人只多不少。
孫昌又惱她抽打鐵柱，便探手抓去，正抓住那女子後心，掌心運起《真法》，已然拉出一個虛影。
女子身體剎那間僵住，一道陰魂已被收走，徒留下一具肉身，轉瞬氣絕。
孫昌接連得手，忽而想到，若是按照《玄陰真法》記載的法門，需要以口竅吞入陰魂，此刻身正在水中，如何施展？還是那泥丸宮漩渦厲害，只是吸力太小，對上厲鬼便力不從心，不知有沒有修煉壯大的法子？
思緒轉動間，接連收了兩人陰魂，只有那最後一人已經爬上船去了。
此時若出水搏殺，必定引起花船上人注意，而且孫昌也沒學過江湖功夫，並沒把握將其拿下，索性轉身，速速離去。
農家長大的孩子，多少有點水性，孫昌又打通蹺脈，腿部力量持久，不多時，便已進入蘆葦盪中。
至於死掉幾個惡人，倒不用十分擔心，此處距離縣城已有百里，人跡罕至；加之四海幫本就是江湖幫派，時常有江湖仇殺，官府從不管這種爛攤子，只要不在縣城鬧事，不激起民怨影響，知縣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四海幫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但任憑它怎樣搜查，恐怕都想不到這兩人來自義莊，便只有那個陳姓漁民或有可能成為線索，還需早做安排。
最後是沈家侍女，不知什麼路數，身上有股子邪氣，只從身份看，倒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且看沈家後手了。
孫昌思索著，爬上岸邊，回到騾車停處。
鐵柱和陳姓漁民倒是都在，一見孫昌，正要張嘴詢問情況，卻聽見湖面上傳來呼喝聲，三人臉色同時一變，想來事情已被發現，萬萬不能久留了。
陳姓漁民對此地熟悉，指引兩人迅速趕往樹林，走小路離開。
臨別時，孫昌便把收魂時摸的幾十兩銀子，分了三份，自己和鐵牛拿了小的那份，最大一份則給了陳姓漁民，囑咐他帶妻兒離開四海幫地盤，這些人魂光都帶著血色，只怕會殺人報復。
待那漁民走遠，兩人才急急趕往義莊。
一路上，鐵柱都在憤憤不平：「這個沈家是什麼來頭？如此蠻橫無理！我當年投軍時，萬福縣還沒這號人物。」
「是這兩年發跡的豪強，不知做什麼賺了大把銀子，又巧取豪奪了許多田產，怕有千畝之多。」孫昌沉聲道。
自己爹娘被沈家堪輿師騙，說為了孫昌仕途，要轉風水，於是賤賣了田產，待發覺上當時，已是家道破敗，父母雙亡，這讓孫昌如何不氣？便是做夢也想著有朝一日，修行有成，定要懲罰那惡霸沈家，一吐胸中鬱氣。
鐵柱似乎察覺孫昌怒意，想了想，道：「孫兄弟，我鐵柱是個粗人，不會說那些漂亮話，今日你為我墊後，我心裡記著，它日若需要我鐵柱墊後，絕無二話。」
孫昌用力拍了拍鐵柱肩膀，心中湧出一股暖流，兩世為人，聽慣了各種漂亮話，倒不如這份質樸的實意真情。
騾車在石子土路上悠悠地晃，孫昌靠坐車沿，假寐休息著，意念中早把經脈魂力重新導入泥丸漩渦，研磨一番，再導回經脈中。
雖然不知這樣做是否有益，但經泥丸漩渦處理後，魂力極為精純，在經脈中毫無阻滯，運轉自如。
平陽湖上收的四道魂力，也隨著精純後的魂力進入陽蹺脈中，至此四條蹺脈完全打通，還多出了兩道魂力。
孫昌猶豫片刻，把兩道魂力引入了右身陰維脈中。
只因蹺脈主下肢，如今魂力在下肢中運轉自如，但身體其它部位都急需魂力加強。尤其是，如想自如運轉法器，就需要魂力在上肢中運轉自如，那麼只有打通聯接十二正經的維脈，才能有此功用。
回到義莊時，已經是傍晚，莫爺和九叔坐在前院中說著話。
莫爺一如既往的愁容滿面，但話語平靜，並沒什麼起伏。
反倒是九叔，滿面笑容早已不見，一臉嚴肅，小心隱藏著眼底一絲不安。
「苟四也算因公殉職，我會報請知縣大人，給予撫恤。」莫爺淡然道。
九叔食指和中指輪流敲擊著藤椅扶手，思忖道：「此事不重要，按莫爺意思辦便是。但我時常與三班衙役應酬，需要一個機靈牢靠的，幫忙跑腿傳話，莫爺看......」
莫爺抬手一招，把孫昌和鐵柱都叫到面前，問道：「苟四殉職，九叔需要一個跟班應酬衙役，你倆誰願意？」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沒吭聲。
九叔不由得臉色一沉，道：「怎麼？跟著我會委屈你們？」
「九叔，小人生就兇相，實在不善應酬。」鐵柱搶先道，眼睛直瞟孫昌。
孫昌暗自嘆息，鐵柱言不由衷，一直使眼色，恐怕是想把賺錢機會留給自己，可這樣一來，自己暴露風險太大，卻又不好明說，於是答道：「小人手無縛雞之力，只怕頂不了苟哥差事，若有差池，反而不美。」
九叔臉色微緩，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片刻，最後停在鐵柱身上，點頭道：「你說的有理，你這張臉，敗事有餘，還是孫昌跟著我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