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妙法修真，取義報恩

  景物、聲音、氣味一下消失不見，只有冰冷粘膩的黑煙，像小蟲子一樣往身體裡鑽。

  孫昌不及多想，泥丸宮漩渦已是轉動到最快，將兩三縷黑煙一齊吸入，研磨成精純魂力。

  但這遠遠趕不上黑煙侵入的速度，身體已經開始變得麻木，似乎連意識都在漸漸消失。

  孫昌心下駭然，張口呼救。

  然而哪裡能喊出聲音來，大團大團的黑煙如同冰寒膠凍，直接衝進嘴裡，堵在嗓子眼，吐都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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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窒息的感覺從胸口向上蔓延，孫昌忍不住吞了一大口黑煙，直入肚腹。

  小腹頓時冷如結冰，渾身血流隨即加快，沖刷著那冰塊，不斷融化，又帶著徹骨寒意，流向別處，片刻後，當這些宛如初冬冰流的血液回到靈府時，陣陣強大動力將其震散，變得灼熱，再次流入四肢百骸。

  在此期間，絲絲縷縷的魂力便散逸到體內，只需意識輕輕一帶，便紛紛匯入左身陽蹺脈中，原來這就是《玄陰真法》的修習方法，看似不明所以，實則異常簡單。

  不過這樣匆匆修煉出來的魂力，顯然沒有泥丸宮漩渦研磨出的精純，奇經中還是隱隱有些刺痛，若不是泥丸魂力中和，如此快速導入魂力，只怕經脈都要裂開。

  孫昌主動吞入黑煙，致使黑煙流動更快。身體麻痹的感覺更是在幾個呼吸間到了頂點，思緒也仿佛被凍僵了一樣，只有泥丸宮漩渦自發運轉著，口竅中本能呼吸著。

  似乎是一瞬，又似乎過了很久，黑煙突然開始向外逃竄，口鼻、眼睛、耳竅紛紛散出黑煙來，但已明顯比剛才稀薄了很多。

  泥塑般的身軀動了一下，接著吐了一口氣，眼中恢復了一點清明，孫昌終於緩了過來，並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黑煙流逝，於是雙手連抓，張大嘴巴猛吸了一口，又把那些散逸的黑煙吸了回去。

  虛空中似有一聲悽厲哀嚎，裹在孫昌身上的黑煙終於消散一空。

  孫昌揉了揉肚子，打了一個飽嗝，連忙盤膝坐下，將腹中殘存黑煙，一點點煉化。

  此次收取霧鬼實在是危險萬分，雖然其鬼體已然被小婭等人打散，但魂體依然十分強大，孫昌對此缺乏判斷，只當比普通陰魂強上一點，險些被霧鬼控制身體，吃了大虧。

  幸而泥丸宮漩渦持續吸入霧鬼魂體，加之誤打誤撞掌握了《玄陰真法》的修煉法門，才能敗中取勝，反將霧鬼煉化為自身養分。

  不過由此也發現《玄陰真法》的修煉法門還是失之粗鄙，提煉的魂力不夠精純，險些撐爆經脈，而泥丸漩渦又太過弱小，若只此一法對抗霧鬼，是萬萬行不通的。

  現在煉化的魂力，還需由泥丸漩渦再次研磨精純，重新納入經脈，方得運轉順暢無礙。

  但是經此冒險，左身的陰蹺脈和陽蹺脈已經完全打通，右身的陰蹺脈也通暢無阻，陽蹺脈通了八成左右，由此可見，霧鬼即便受了重傷，魂體之強，依然接近二十個陰魂，最後都便宜了孫昌。

  直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孫昌才回到房中，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小婭敲門聲叫醒。

  孫昌和鐵柱慌忙起床，莫爺已在院中等著了，看臉色倒是比昨夜好了許多。

  不過昨夜戰鬥太晚，莫爺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命小婭把早飯拿到院中食用，一邊提醒兩人沉湖注意事項。

  「平陽湖是四海幫的地盤，莫要與人爭執，只尋一漁民，帶你等出湖，到深水處沉了便是。」

  孫昌忽而想起一事，問道：「聽說那平陽湖被封漁了，也不知什麼原因，萬一漁民不肯，怎麼辦？」

  「平陽湖有一百餘里，總有可以去的地方，你們多帶些銀錢便是。」莫爺說著，向小婭招招手，拿來一個銀袋子，遞給孫昌。

  孫昌接到手中一掂便知，大約十兩銀子，這卻是綽綽有餘了，剛想推辭，卻被莫爺一把摁住手腕，笑道：「跑這一趟，少說也得半天功夫，你兩個也辛苦了，若有剩餘，便買點酒肉吃吧。」

  鐵柱哈哈一笑道：「最好買把稱手的兵器，免得下次再要驅鬼，又是吃虧。」

  「那你須找軍中同袍買，普通兵器可承載不了你的血煞之氣。」莫爺道，隨即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瞪道，「別打我法劍主意，那可是無價之寶。」

  鐵柱卻苦著臉道：「小人連吐納養命功都沒學過，哪裡用的了法器，莫爺玩笑了。」

  莫爺嘿嘿一笑，露出得意神情，又端起一碗粥，一口喝完。

  孫昌也在轉動思緒，三脈半的魂力肯定可以驅動法器或是血煞兵器，自己也得留神弄上一把了。

  吃完飯，鐵柱套上騾車，孫昌提來屍袋，順便帶上了公雞，一路行到平陽湖邊的魚市，已快到午時了。

  魚市里雖然有人，但沒什麼貨，漁民們都愁容滿面，盯著空曠的大湖發呆，想是無法打漁，心中焦慮。

  孫昌和鐵柱連尋了好幾家。漁家一聽要出湖，立刻搖頭嘆息，哪怕給銀子都不去。

  一老者憤然道：「四海幫忒霸道了，偌大平陽湖被他一家占了，但有不從者都要挨上一頓毒打，誰還敢去？」

  「到底所為何事？」孫昌奇怪道。

  「說是四海幫丟了寶貝，賊人跳湖淹死了，他們怕被人撈了去，所以封了湖，自家四處下網，打撈了一個多月，也不見蹤影，依我看被魚吃了也說不定。」老者狠狠啐了口吐沫。

  孫昌抬眼一掃，清光粼粼的湖面上，一艘船也沒有，不由低聲道：「這湖上也沒什麼巡邏船隻，小心些出湖，也不會被發現吧？」

  「這位小哥，你哪知道四海幫的厲害，早前就是有人這麼想，劃到湖中被抓，可是打斷了腿丟回來的。」一旁有漁民唉聲嘆氣道。

  孫昌不好再勸，只得拉上鐵柱，趕著車沿湖溜達，再尋那僻靜處的漁家商談。

  沒料，才行了二里地，有一漢子急急忙忙從後面追上來，一把拉住孫昌，喘著粗氣道：「小哥還認得我嗎？」

  孫昌不禁愕然，這漢子四十多歲年紀，一身漁民打扮，哪裡有見過？

  「前些時日，吃醉酒，被送到義莊的，小哥還送了我一瓶藥酒，記得嗎？」那漢子笑道，撥開臉龐兩側散發。

  孫昌恍然，不由指著那漢子笑道：「是你啊，當初還被你嚇了一跳。」

  那漢子嘿嘿憨笑，道：「鄙姓陳，當日承情，一直沒找機會報答。今日我在魚市看見小哥，一眼便認出來了，不過人多眼雜，不便相認，所以一路跟來。小哥可是要出湖？」

  孫昌大喜，拿出五兩銀子，道：「正是，陳老哥若能相助，感激不盡。」

  陳姓漢子也沒客氣，收了銀子，道：「我有一法出湖，只是須得二位告訴我，為何出湖？我好提前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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