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中嘞，阿姨
熊云云提高的重視程度，讓她多走了一段距離。
但就在她鬆一口氣，以為自己已經基本熟悉路啟遠的心防後。
她在經過一條狹窄通道時，被從昏暗天花板上像一坨爛泥的怪物，掉下來抱住了頭。
「所以，你們是希望我……嗯？」
小會議室內，路啟遠又一次皺眉。
怎麼又感到那種奇怪而微弱的，發現異物的感覺。
不是來自外界，像是來內部。
「對，我們希望你將來不要和其他人一起做任務。」游北一不動聲色地接上話頭。
他心中疑惑，不理解為何短短几分鐘內，最擅長心智潛入的熊云云老師，竟然兩次失手。
今天狀態不好？
太過掉以輕心？
總不能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過於激動而驚醒吧。
18歲的少年正是慾火焚身的時候，心智里充滿小孩子不要看的大場面，倒也並非不能理解。
但也不應該啊，路啟遠看上去，不像是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
路啟遠暫時壓下莫名的感覺：
「簡單來說，就是讓我孤立全校所有人是吧。
「然後，你們還希望我不要太出風頭？」
孤立全校所有人……游北一點頭：
「對，你對其他同學的影響不可估量，最好低調行事。
「我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所以只是懇請建議。
「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年少輕狂也沒有問題。」
游北一已經做好了路啟遠不願接受的準備。
年輕人剛考了第一，正是欲要風光的時候。
在這時要一個風光無兩的少年，保持低調不要裝杯，確實太難為人。
「行。」
出乎意料，路啟遠竟然一口答應。
「不過，我有個條件。」
路啟遠目光噌亮。
本來還愁，該怎麼才能進大學後到處薅《責任之書》羊毛呢。
這下有正當理由了。
……
再來！
熊云云不服氣地第三次淺度潛入路啟遠的心智。
她已經基本摸清了規律，剛剛只是被視線極差的地方暗算了。
當時是被地上的一張發光的小紙條吸引，以為上面寫著路啟遠心智內失落的信息。
結果俯身撿小紙條時，頭頂上黏糊糊噁心心的東西就掉下來了。
熊云云再度讓自己心智隱身，輕車熟路地快走，不過片刻就回到了當時的場地。
她加快腳步上前，撿起發光的小紙條，腳步毫不停留地繼續向前走。
一個個黏糊噁心的軟泥怪在她身後墜落，但沒有一滴泥水濺到她的褲腿。
等走到光明敞亮的安全地，熊云云才停下腳步，得意哼笑一聲，期待地打開小紙條。
雖然這是第三次淺度潛入，但至少終於有收穫了。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小紙條上記載的信息，映入熊云云的眼帘：
『曾經俺是個初中生，但因為俺不中嘞，所以變成了個初生。』
「？」
什麼玩意？
熊云云晃晃腦袋，想把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從腦子裡拋出去。
她收起小紙條。
這種只是邊角廢料，可能是路啟遠腦海中，無意間閃過的一個印象比較深刻的念頭。
確實沒有任何價值。
繼續前行。
沒走幾步，旁邊忽然響起故作蒼老的呼喚。
「誒，誒，那娃兒。過來，過來。」
熊云云精神一緊。
遇到特殊人物了？
這種人物往往在路啟遠的人生中，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不一定真實存在，可能只是虛構作品中的某個角色。
不過，出現在心防里，而且發現她後，並沒有導致路啟遠警覺，把她踢出去……
這是什麼原因？
熊云云疑惑地向聲音走去。
很快，她看到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半圓形小窗戶。
窗戶用一根根竹條撐著，每根竹條間的距離，只夠把手伸進去。
小窗戶內，光線分外黯淡。
一個鬍子滄桑的，疑似是老年人，對熊云云親切地呼喚：
「娃兒，把脈中不中？俺是正宗老中醫，專治各種不中。」
這話讓熊云云驀然想起，剛才紙條中寫的「不中嘞，變初生」。
莫非，這二者間有關聯？
她嘗試性答應下來，聽從對方的指示，把一隻手伸進小窗戶里。
手腕部分旋即被握住，但握住的手一點也不蒼老粗糙，反而是年輕人的緊緻細膩。
「不中嘞，不中嘞。」
小窗戶里的年輕老頭連連搖頭：
「小娃娃，你有點氣虛。中氣不足，這是病，得治。」
「怎麼治？」熊云云問，「您為什麼在這裡？」
年輕老頭笑了，像沒聽到第二個問題：
「好治，好治。
「中氣不足，就得補中氣。
「俺給你注一管十足的中氣，保你中氣十足！」
熊云云心覺不妙，忙要抽出手。
但年輕老頭眼疾手快，抄起一針空氣，扎進她胳膊里。
熊云云第三次驚醒，而且這次差點叫出聲，還好急忙遏住。
「——這都啥啊這是？？」
她快抓狂了，簡直不可理喻。
路啟遠心防內發生的狀況，幾乎突破了她對心防的專業認知。
年輕老頭的樣貌浮現於熊云云腦海，那是他暴起傷人時，她最後一秒看清的畫面。
那不是任何別人，也不是某種規則的產物。
是貼上假鬍子扮蒼老的路啟遠。
路啟遠本人換了個扮相，出現在了心智里，攔截她？
這就是她被發現後，沒有第一時間驚醒的原因？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熊云云按住一蹦一蹦的太陽穴。
短時間內多次潛入失敗，對她造成了輕微的反噬，有點噁心。
暗室外，路啟遠又一次說話途中停頓。
但這一次，很快就接下去。
不知是不是熊云云的錯覺，她好像聽出了些莫名的笑意。
熊云云深深呼吸，平復心境。
她還就不信了。
繼續！
熊云云第四次開始了淺度潛入。
而在小會議室里，路啟遠一邊跟游北一商談，一邊不時對自己開啟第三隻眼內視。
第二次又感覺不對後，他就留了個心眼。
尋思自己或許是遭遇了心智潛入。
本來對這種事情，他是毫無辦法的，只能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男娘一樣任人宰割。
但路啟遠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第三隻眼的觀察對象，能不能是自己的心智？
他嘗試了。
然後看到一個狗狗祟祟的圓臉阿姨。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