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終考題，拿下！
銀灰發男子無力地癱倒在椅背上。
他的雙眼從未如此渙散失神。
完嘍，全完嘍。
存款也好，人生也好。
保養頭髮和皮膚的美容院也好。
他的一切都將失去。
幾位教師都用同情的目光，默默注視著銀灰發男子。
幸好他們只負責各系招生，不用承擔負責人重大失責的壓力。
第10題數以百計的新生考過，這放在往年任何一年，都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不能只給真正通過的路啟遠新生大禮，把其他人的降低嗎？反正也沒說到底有多豐厚。」小圓臉教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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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至少要符合夸下的海口，不然就是丟我們大學的臉。」
銀灰發男子早就算明白了，所以他的心才一抽一抽那麼痛：
「最少最少，我這10年的工資，指定是沒有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長臉男教師同情地看著銀灰發男子。
嗯，他真的真的很同情。
銀灰發男子悵然長嘆：
「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希望路啟遠千萬不要意識到一個小細節。
「只要沒意識到，他就必然失敗。
「但只要意識到了……」
銀灰發男子又心梗地把心口捂緊。
幾位教師把目光聚焦回屏幕里的路啟遠身上。
致命小細節嗎……
那會是什麼？
……
廣場上，抓緊手機緊盯著屏幕的眾多考生，心臟砰砰地緊張跳動。
突然有人想到一件事，問：
「等一下，電梯裡有信號嗎？」
這個問題令許多人心臟霎時抽緊。
好在下一秒，便聽到有人的聲音回覆：
「怎麼可能沒有，沒有現在信號就斷了。」
眾人鬆一口氣。
嚇死了，差點以為要在莫名其妙的細節上翻車。
信號正常的電梯裡。
路啟遠看著普通燈光下，逐漸消失的手臂。
但是手臂中舉著的手機拍攝到的他的身體，仍然完好無損地存在於轎廂內。
成功了。
但沒完全成功……
路啟遠這才回想起一件事：
之前被吞沒進黑暗消失的人，連衣服鞋襪都消失不見。
——當他拿起手機，手機就算作他的一部分，沒被眼球目光照亮的部分，都會消失！
壞了。
路啟遠趕緊擋住只剩最後一道縫隙的轎門。
電梯門為避免夾傷，停頓一秒後再次打開，將目光重新散布於轎廂。
『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
考生發的彈幕問。
路啟遠沒有解釋，快步走回大廳，拿了本裝飾用的厚殼書再回轎廂，俯身把手機放到角落，用厚殼書抵住防止手機滑倒。
做完這一切，他再度按下「關門」。
電梯門再一次關閉。
這一回，路啟遠全身都沒有消失。
手機也沒有消失。
他長舒一口氣。
「好險，差點忽略了這個關鍵問題。」
手機只要被他握著，就算作他的一部分，一起消失。
那把手機單放在一邊，不就得了？
考生還在疑惑地發彈幕問。
路啟遠仍沒有作出回答。
而是又凹出一個充滿張力的造型。
但考生立即明白了：
靠，都這種時候了，還想著騰出手來擺pose裝杯！
擺pose裝杯也就算了，還特意放到地上仰視著拍，顯得腿更長！！
……廣場不起眼的角落。
一個模樣普通的白髮大叔，悄然握緊包里的麻醉槍。
他是神的追隨者，也被無知者污衊成陰溝里的耗子。
但無妨，就是他這樣陰溝里的耗子，在這場人類失格中，趁每一次活眼球目光變化，人群混亂。
一槍一槍，靠獸用麻醉劑放倒了逃跑的人。
沒有人注意到他，也不可能注意到。
因為每一個被他放倒的人，來不及傳遞信息，甚至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身體哪裡忽的刺痛。
就被麻醉，跌倒，吞噬進黑暗裡。
他很享受這種狩獵的過程，就像死神翻閱手中寫滿名字的簿本，愉悅地點名。
雖然之前放了一男一女進核心區域，但他也毫不擔心。
兩個小屁孩，能成什麼事？
白髮大叔原本是這麼輕蔑地想的。
但當看到路啟遠在沒有目光的電梯裡安然無恙。
他悚然驚懼！
不行，不能讓這小鬼上到樓頂！
必須要阻止他，必須要……
白髮大叔仰頭，想「啊！」地高聲慘叫。
爭取吸引走所有人的目光，讓路啟遠在剎那的視線真空中，消失於黑暗裡。
但他剛張開嘴，一隻大手就迅猛伸來，死死捂住。
白髮大叔拼命掙扎著回頭，看到一個紅髮少年，還有一個神情冷峻的短髮少女。
「雖然你不可能成功。」
趙宇傑轉為用手肘遏住他的喉嚨，在他不斷翻起的白眼中，愈發加大力氣：
「但是我絕不允許你傷害……
「我愚蠢的弟弟！」
角落裡發生的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所有人聚精會神盯著手機，看電梯顯示升過了一層又一層，路啟遠離樓頂越來越近。
每過幾層，他們都會忍不住緊張地小聲歡呼。
說真的，在親眼看到之前，他們對路啟遠的話，其實都將信將疑。
他們在廣場上，見證路啟遠直達樓頂。
「叮咚」
電梯轎門和廳門同步打開。
眼球的目光好奇探進轎廂。
路啟遠俯身拿起手機，走出電梯環顧。
看到一段由無數眼球構成，通過神經血管聯結，螺旋向上的樓梯，通往最後的緊閉的大門。
沒看到黑長直少女呢……
真辛苦啊，爬樓梯。
路啟遠沒有等她，一如一樓大廳時黑長直少女沒有等他。
他大步向前，踩著螺旋樓梯向上。
樓梯上密密麻麻的瞳仁隨著他的身影晃動，「啪嘰」擠破眼部氣泡，響徹成了連綿而無言的話音。
San值-1，San值-1，San值-1……
路啟遠思想放空，儘量忽視它們，踩著它們走到盡頭，單手推開終點的門。
門內，是一個空曠而虛幻的半圓形房間，穹頂鑲嵌的彩玻璃像極了巨大的瞳仁，投射進屋內璀璨的目光。
而在穹頂正下方，一個怪異之物懸浮於半空中，不斷變化著外形。
它時而是一隻眼球，時而是一部相機，兩種情況在它這同時存在，但無限變化不斷閃爍，始終沒能固定。
看到它的一瞬間，所有考生屏住呼吸。
他們雖然此前從未見過，但都知道，都於此刻認了出來。
這就是本次人類失格的具現物。
路啟遠成功帶他們通過了第10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