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終考題：人類失格

  說完，銀灰發男子優雅地深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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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在所有考生的視野里迅速縮小，回歸幾十米距離的正常狀況。

  轉身邁步，消失不見。

  幾乎同時，廣場上響起好幾聲痛苦的呼喊，還有更多人驚恐的尖叫。

  一個個此前神情漠然，好像根本沒看見眾多考生的NPC，終於真正地活了，動了。

  他們痛苦地倒地蜷縮，雙手緊緊抓著眼眶，指甲幾乎要把薄弱的眼周血肉撕裂：

  「眼睛，我的眼睛！」

  但在他們將眼周血肉撕裂之前，他們的全身血肉先撕裂、融化。

  一個個血肉小球凝聚在廣場石磚之上，快速膨脹變大，逐漸騰空而起。

  白骨賦予了血肉大球以灰白，血肉遍布其上構成絲縷如網的殷紅。

  五顏六色的頭髮凝作了大球上的小圓，在大球上靈活地晃動，被迅速落下的太陽點綴上高光，於是生命的光彩重新在它們之上綻放。

  ——他們赫然變成了一隻只巨大的活眼球！

  眾多考生驚愕地仰頭看著天空，看天空變得昏暗，變成它們的遊樂場，眼球像蝌蚪一樣在半空中肆意遊蕩。

  眼球也像新生的對世間感到好奇的嬰兒，好奇地降下目光。

  但和考生不同。

  那是貨真價實、物理意義上的目光。

  一道道圓錐型的光亮從它們瞳孔放出，將所有考生籠罩。

  有人下意識想要躲避逃開，卻立馬急剎車停下。

  他們驚愕地看著眼球視線之外，一個個尖叫的人像突然被掐斷了嗓子，明明還維持著恐懼尖叫的模樣，卻仿佛被黑暗吞噬，無聲地迅速消失。

  被光照耀到的人無事，光亮之外的人卻會消失！

  許多考生心猛地沉落，他們在記憶里找尋不到，燭明城關於這種人類失格的可參考歷史。

  「這是別的城發生的人類失格，而且那個城與燭明城關聯較少，沒有相關資料流入民間，或者未被我們在意。」

  陽剛男考生低語。

  他沖其他考生和嚇傻的NPC大喊：

  「都待在光亮里別動！一旦出去人就會消失！」

  其他活眼球目光下的考生也爭先恐後喊了幾句，但其實哪用他們多說。

  是個人看到眼下這情形，都會本能地保命。

  短髮女考生快步走到一顆活眼球的誕生之處，半蹲下檢查服裝等殘餘。

  「只有這一批人變成了眼球，他們應該有共同點，跟這次人類失格的原因有關。

  「但從遺留物上檢查，找不到特殊之處……」

  短髮女考生抬起頭，對其他活眼球目光下的考生高聲喊。

  其他考生也立即調查自身所處的活眼球目光之下，一座座瘮人的「衣冠冢」。

  「沒有！找不到能證明特殊身份的！」

  「手機倒是有，但沒指紋和密碼打不開！」

  「這可能是隨機的，只是這一批人先遭殃了！」

  「不，」短髮女考生大聲否認，「這絕不是隨機，一定是做好篩選的蓄謀已久！」

  「隨你怎麼說，我要檢查還活著的NPC的手機，萬一第二批又有人變成眼球，就能大致明確情況了。」

  有考生說完，急切地向同在活眼球目光下的NPC索要手機。

  但NPC的反應很真實，拒絕，警惕地拒絕，激烈地抗拒被他們搶走手機！

  「我不是想搶你手機，我是靈妄大學的學生——」

  「你是畜生也不行！！！」

  很快，有考生無奈地放棄，轉而思考能不能通過活眼球的遺留物，比如錢包里和身份證上的信息，破解出手機。

  但也有考生心一橫，制服NPC粗暴地將手機搶走，在對方的哭天搶地中快速檢查。

  還有少數考生選擇了口頭詢問NPC情況，但其他考生一致認為他們的收穫將最不可靠——

  人是會隱瞞和撒謊的，但天天攜帶的手機、身份證件不會。

  在NPC里可能有壞分子的情況下，粗暴和效率勝過文明和繁瑣。

  但不管其他考生怎麼想，總會有考生選擇這麼去做。

  心懷各類思路的考生，極其自然地聚合到一起，為了同一類目的而行動。

  短髮女考生不甘地看著忙碌的其他考生。

  已經沒人理會她的話了，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

  畢竟都是連考9題才來到這裡，期間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誰會在最後最困難的第10題，放棄執行自己認為正確的意圖，轉而相信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小蝦米？

  不過有的人的想法就對其他人很有威脅性了。

  一個NPC竟然撿起地上的石頭，投擲攻擊活眼球。

  活眼球被他成功擊中，紅了少許血管，投下的目光中多出一小塊黑暗的陰影。

  他還要再扔，立即被其他考生驚慌拿下。

  短髮女考生深深吸一口氣，嘗試做最後的努力：

  「不可能有人再變了！

  「甚至天上這些眼球也可能越來越少！

  「我們需要趁它們還多，儘快——」

  「別唧唧歪歪的，打斷別人思路！」旁邊一位考生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你有想法你就自己做，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都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發現重要情報再分享，除此以外別拿你的思路強健我們的腦子！」

  他說完，將活眼球遺留的鞋子扔一隻出錐型目光外，看到鞋子並沒有像之前NPC身上的衣服一樣消失。

  「穿著衣服消失的人衣服也會消失，但是單獨的衣服鞋子並不會消失！」

  「以人為本，明白了，多謝！」

  路啟遠在一旁觀察忙碌的所有人，時不時抬頭看兩眼投下好奇目光的活眼球。

  雖然剛開始，各個活眼球大致相同。

  但隨著時間流逝，它們的視線光錐大小、目光亮度和顏色，都在逐漸發生差異化改變。

  以此推測，變故很可能將在不久後發生。

  屆時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

  「我對人類失格懂得不多，你知道異域的具現物，通常而言會在哪裡嗎？」

  路啟遠問失落的短髮女考生。

  短髮女考生搖頭：

  「因為人類失格的原因不同，每一種異域都不同。

  「有的具現物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所有人視線中，但受到某種規則保護。

  「有的具現物可能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不仔細搜察覺不到。

  「還有的具現物……在源頭人物變成的怪獸體內，想拿到只有戰勝它。」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