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自鯊了
「你傲慢不可一世，覺得獵物即使殊死一搏，也不會碰髒你一根毫毛，只能在精疲力竭後，一地血泊中，卑賤地仰望高高在上的你。
「傲慢的情緒帶來傲慢的能力，傲慢地追獵普通人，看普通人對你無能為力……
「這更讓你傲慢得一塌糊塗，愈發助長能力的效果，而這種傲慢的感覺令你著迷。」
路啟遠穩步上前，面具男人連連後爬。
他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驚慌地求路啟遠別再靠近。
路啟遠將自己的原計劃全盤托出：
「我本來想把你引進工地，那裡大概率有工人隨處拉屎掩上紙板後形成的屎陷阱。
「讓傲慢的你踩進陷阱濺一腿屎，用最低賤的排泄物侮辱自認為最高貴不可褻瀆的你。
「這樣你高潔的傲慢就染上了污穢，跌落凡塵精神受到極大的衝擊，情緒衝散，能力也便不攻自破。
「但很可惜，這個計劃胎死腹中了，讓我白琢磨半天屎陷阱最可能在哪裡。
「要不你配合一下，假裝忘了這段話，跟我進去？」
路啟遠說著指了指工地內部。
面具男人瞪圓了眼睛看他，仿佛看到一個侮辱人心的魔鬼。
若在受傷前，他聽到這話會勃然大怒。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竟不敢提起情緒。
「看來你不想進去。」路啟遠更加遺憾。
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想到，充滿了惡趣味來著。
他再次舉起槍，對準面具男人：
「那就去死吧。」
「不！」面具男人高聲尖叫。
路啟遠扣下冷硬的扳機。
「咔」
……嗯？
路啟遠等待將近兩秒，仍沒聽到理應聽到的槍聲，才逐漸意識到：
好像卡彈了？
他稍加思索，將套筒快速往後一拉，一枚卡住的子彈當即拋出。
還真卡彈了。
有沒有搞錯，這麼關鍵的時候，醞釀好的情緒都浪費了……
路啟遠腹誹幾句。
他徹底走出工地，再次朝面具男人舉起槍。
面具男人又一次高聲慘叫。
但這回，路啟遠沒有扣動扳機。
他的視線從准心挪開，很是意外地看向面具男人後方。
他看到一個人。
一個大嘴巴的男人，拖著腿扶著樹，中間路程連滾帶爬，踉蹌但速度不慢，已走到離面具男人不遠。
枯瘦男人追過來了。
他嗬嗬喘著粗氣，看上去已虛弱至極。
但充血的眼睛斜望過來，似乎堅持想見證路啟遠的命運。
面具男人先是慘叫著嚇閉了眼，發現槍聲沒響起後斗膽睜開眼。見路啟遠視線投向了別處，也順著目光望去，看到了枯瘦男人。
他先是吃驚。
隨後狂喜！
面具男人不顧一切地撐起身，掏出藏在風衣里的匕首沖向枯瘦男人。
他一把逮住後者，兩個人一起摔倒。
但在倒地之前，面具男人極力讓自己墊在下方，以便讓枯瘦男人成為他的擋箭牌。
身上壓人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但即將得到生存機會的喜悅讓他幾乎忘了喘息。
面具男人揚起匕首架到枯瘦男人脖頸上，鋒利的刀刃緊貼脆弱的皮膚劃出一抹鮮紅。
他對路啟遠淒聲厲喝：
「別過來！
「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你朋友！」
路啟遠剛要瞄過去的槍僵住，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力：
「……你說啥？」
「我說滾！沒聽到嗎！」
面具男人惡狠狠地大喊：
「不想讓他死，就給我滾！把槍給我扔掉！」
路啟遠張開嘴：「……」
他有很多話想說。
但不知為何，好像一句都說不出來。
半晌，終於憋出一句：「可……他不是我朋友啊。」
面具男人冷笑，根本不吃這一套：
「不是你的朋友？不是你的朋友，你這麼護著他？
「連射我都專門射大腿，只因為我射傷了他的大腿！」
「倒計時，還剩：1分鐘。」枯瘦男人腹中，響起冰冷不帶感情的電子音。
路啟遠看著第一題和第二題兩個男人，面色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首先，我和他確實不是朋友。
「其次，我建議你離他遠點，他肚子裡的定時炸彈馬上就要爆了。」
他說得很誠懇，同時一步一步向後退遠。
可面具男人聽了，卻像被侮辱智商一般放聲大笑。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這麼白痴的說辭以為我會信？
「他明顯被某種靈妄力量影響，嘴巴說不了話，所以為了說話練會腹語術！
「上次我剛踩下他，他就假裝倒計時，這次我拿他當人質，他還假裝倒計時。
「繼續後退，還有把槍丟掉，別有小心思，不然你就要跟好朋友說再見了！」
路啟遠憂愁長嘆。
隨手扔掉手槍。
這玩意已經沒用了，準備考第三題吧。
不知道第二題成績還算不算……造孽啊。
面具男人露出滿意的獰笑：
「很好，接下來——」
「倒計時，還剩：0分鐘。」
枯瘦男人腹中，發出最後一道電子音。
下一瞬。
「轟！！！」
沖天的火光。
映照亮路啟遠無奈的臉龐。
……
『考生「路啟遠」第一個破解第二題。』
大禮堂內。
死寂般沉默。
滿座大學生直愣愣看著變黑的屏幕，看著「正在等待第三題」，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啥？
啥情況？
發生了怎麼個事兒這是？
直到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終於有人從這離譜至極的情況中回過神來。
大禮堂迅速沸反盈天！
「臥槽？臥槽？？臥槽？？！！」
「我人懵了，看了兩年靈妄高考，沒見過這樣的啊！」
「你兩年沒見過？我三年也沒見過！給我看傻了，這TM都行？！」
「噗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傻批BOSS抓炸彈人當人質，還自以為是聰明批不聽勸，越想越想笑……」
「真給我整樂了，眼淚都笑出來了。」
「但是這樣的話這道題到底該怎麼算？算路啟遠過嗎，還是不計入成績？」
「肯定算過啊，他本來就穩殺的，只是被炸彈人自爆把人頭搶了。」
「我靠我都能想像到路啟遠心裡有多懵逼，剛裝完批要收人頭，一轉眼人頭他自殺了！」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