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認知失常，還是天才？

  「倒計時，還剩：10分鐘。」

  枯瘦男人肚子裡響起毫無感情的機械音。

  他本該在這時用揶揄嘲諷的語氣，恨意暢快的表情，說出：「還剩10分鐘~」的。

  可看著豎在眼前的那一根食指，食指後路啟遠單純無邪的笑容，他癲狂的笑僵住了會兒，抽搐一下，淡去許多。

  「1分鐘？這笑話可不好笑。

  「能做到的話你就做，別光虛張聲勢。」

  「確實，光聽你說話的功夫，10秒鐘就過去了。」路啟遠贊同點頭，走向零食架。

  「那這10秒可以延後。」

  「應該不用，放心吧，很快的。」

  

  路啟遠在零食架上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但他想了一想，沒有拿，改走去了藥品架。

  「這個房間沒有刀具，唯一的金屬只有螺絲釘。」

  枯瘦男人冷冷道：

  「釘在木架上，擰得很緊，能扭下來剖開我，你就試試看——

  「但這肯定遠不止1分鐘！」

  「我為什麼要剖開你……啊，找到了。」

  路啟遠蹲下身，從藥品架最下層陰暗的角落，拿起一袋深色液體。

  枯瘦男人沒看清他拿的是什麼，但用腳想都知道：

  「你想讓我喝了這個嘔吐，把鑰匙吐出來？

  「呵，傻子的主意。」

  他嗤之以鼻！

  「還有20秒。」

  「了解了解，感謝報時。」

  路啟遠幾步走回枯瘦男人身邊，手中的深色液體已撕開包裝袋。

  枯瘦男人冷笑著伸出手，想接過這袋不明液體一飲而盡。

  但他的手剛伸出去，路啟遠的手便粗暴伸來，捏開他的下顎將深色液體痛灌進去！

  「因為時間不多了，所以快點行事，包容下。」

  路啟遠用力擠壓，深色液體從枯瘦男人口中汩汩溢出，但後者下意識喉結滾動，也將不少吞咽下去。

  與下意識吞咽一同的是驚愕，他驚愕地感受口腔里逸散的甘甜與清香。

  那不是催吐劑，也不是什麼噁心的液體，而是……

  酸梅湯！！！

  為什麼給他喝這個？枯瘦男人萬分不解，無比想問。

  但他沒能問出口，也無法問出口——

  枯瘦男人驚恐地發現，自己嘴巴越張越大，在吞咽酸梅湯的幾秒間，就張開到完全無法閉合的程度！

  一隻迅速戴上乳膠手套的手，在他恐懼的注視下伸進他的口腔，稍微一擠順著食道滑下，輕易進入了胃。

  路啟遠一把便摸到了冷硬的鑰匙。

  他迅捷抽手，鑰匙的寒芒不過消失一分半，就重現於枯瘦男人眼中。

  「搞定——還剩幾秒？」

  枯瘦男人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不僅因為他的嘴還過度張大無法閉合。

  時間只剩不到10秒。

  路啟遠快步走去門前，插入鑰匙扭轉幾圈。

  「咔嚓」

  防盜門成功解鎖，被他一把拉開。

  路啟遠回過頭，對仍張口瞠目、無法理解原因的枯瘦男人，理所當然地笑說：

  「因為酸梅湯開胃啊。

  「喝了以後胃口大開。」

  ……

  「——神特麼胃口大開啊！！！」

  燭明城斑馬區第三靈妄大學大禮堂內，滿座大學生轟然炸開了鍋。

  誰也沒想到，路啟遠竟然是以這種堪稱詭異的方法破局。

  「這樣也行嗎？真不是這次考試出了什麼BUG嗎？」

  「這已經不是奇思妙想，而是胡思亂想了吧！」

  「如果在現實中，這種想法絕對謬不可及。但心智是一種玄妙的主觀場所，在裡面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

  各年級各系學生議論紛紛，尤以心智潛入系最為反應激烈。

  他們就是專幹這一行的，彼此之間沒事都會潛個同學的心智玩，偷點秘密要挾帶早飯。

  也正因如此，他們深刻理解路啟遠「胃口大開」的特殊性：

  正常的奇思妙想破局法，或稱鬼點子破局法，仍要講究基本的邏輯性。

  這邏輯是現實中順暢的邏輯，雖然出乎意料，事後分析卻在情理。

  這是必須的，因為潛入者是人，雖有奇思妙想，但心智正常的人。

  只有自然合理、不會讓人感覺怪異的邏輯，才能讓心智正常的人想到並理所當然地相信，在心智主場生效。

  可路啟遠這次所做的分外不同。

  這並非現實的邏輯，而是荒謬的邏輯，不自然非合理的邏輯。

  這樣的邏輯，本該在邏輯鏈條構建銜接時，就因潛入者本能感到的怪異而崩裂，無法引發變數。

  但路啟遠讓它生效了。

  這意味著他發自真心地認為：

  「喝下酸梅湯，能讓人物理意義上地胃口大開」，是一件無比自然合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不像是一個心智正常的人。

  更像一個精神病人，對世界的認知出現了問題！

  這是非常危險的！

  「不應該啊，如果他認知出了問題，那他當初是怎麼通過全面體檢的心智檢查的？」

  「不知道，但仔細想想，如果他心智正常，會做出文化高考棄考，並宣稱要成為王的事情？」

  「之前負責心智檢查的醫生要汗流浹背了。今天考完如果能過，他估計要再做一次詳細的心智檢查……」

  嚴瑤聽到旁邊心智潛入系的對話。

  好閨蜜貼過來小聲問她：

  「你之前採訪路啟遠的時候，有沒有感覺他認知有問題？」

  嚴瑤秀眉微微蹙起，回想遇見路啟遠的一幕幕。

  尤其想到明明是她採訪路啟遠，路啟遠卻拿起相機對準她咔咔地拍。

  ……那應該算認知有問題嗎？

  還是單純只是他想欺負她而已？

  嚴瑤遲疑了好一會兒，迷茫地搖搖頭說：

  「或許吧……我也不確定。

  「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他認知其實很正常，但就是有一種奇特的能力，能在心智內做到這種……腦洞大開的事情？」

  好閨蜜剛想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前座心智潛入系的同學就扭過頭來：

  「如果真有這種事，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小圓老師就是把校長室拆了，也要把這傢伙拉進心智潛入系！

  「這意味著他是天才，絕對的天才，在心智潛入領域內一騎絕塵，讓其餘所有人難以望其項背的無敵天才。

  「但這幾乎不可能，因為憑什麼？你根本想不出他憑什麼擁有這種能力！」

  「這樣啊……」嚴瑤小聲應道。

  所以，她是在跟一個心智不正常的人慪氣？

  「不過，」前座同學話鋒一轉，「想知道他心智是否正常，其實不用等到考完做心智檢查，有一個方法可以快速證明。」

  「什麼方法？」好閨蜜問。

  前座同學笑了聲，高深莫測地吐出三個字：

  「第二題。」

  嚴瑤二人一愣，很快明白過來：

  是了，第二題！

  第一題考過心智潛入，第二題為避免重複，就會考現實中的超凡危機。

  進入第二題後，路啟遠被壓抑的記憶會得到恢復，同時不會忘記第一題的經歷。

  這樣就能確定，他在意志清醒的狀態下，對「胃口大開」邏輯的反應！

  嚴瑤看向大屏幕。

  靈妄高考的做題機制，是統一出題，限時做題。

  就算提前破解第一題，也要等所有人解題結束，才會一併開始第二題。

  路啟遠到底是認知有問題，還是心智潛入系天才……

  再過幾分鐘，就能知道了！

  嚴瑤正心想著，大禮堂內忽然又響起小聲驚呼：

  「我靠，他又在幹什麼？！」

  「誰？」

  「路啟遠啊！還能哪個？」

  「啥？他不是過了嗎？」

  「我也以為，但剛突然發現，他過了卻沒出門，所以還留在第一題里！而且他……」

  驚呼的大學生艱難吞口水，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怎麼把NPC變成隊友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