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反將一軍
以上兩種屬於文要，沈元和奶奶王璇很快就在街面上見到了，無非是磨人的功夫。
城隍廟附近，倒是沒有丐子敢太歲頭上動土，攔街武討。
頭碎磚，額割皮，狠命抽左肋條，種種狠辣手段，自是不好在這等首善之地擺弄。
這些乞丐看似可憐巴巴，實則各個心狠手辣，無惡不做，良善之輩早已自絕。
暗地裡拐賣人口，採生折割，種種不可計數，手段著實殘忍。
沈元冷眼看著，被奶奶拉著前進。
不斷繞行，避開人流，王璇手掐避字訣，祖孫兩人沒被人注意到。
惡饕感知著周圍，讓兩人不斷變換方位，七拐八拐得靠近城隍廟。
「千山道人果然抽取出大部分好手布置在中城區，眼下這片區域的暗哨道人沒多少，盡數避過了。」
祂傳達心念，暗暗激動著，想想就非常興奮。
來城隍廟竊取香火，好大的膽子，若真成了，實力不知道得恢復多少……
其看著沈元，暗嘆後生可畏，膽子比天還大，還能將王璇說動，這就更不容易了。
「不要大意，只能取廟前香火，確定不會驚動正神嗎？」
沈元與祂交流著，雖說是他提議出來的，但還得看惡饕的本事。
「只取一次，其沒有防備，准成，千山道教所供奉的凌老道，不知受多少香火供應，真身自然不在此處，依我看，最多有個靈身，還是蹲在大殿，甚至有可能靈身都不在，得的香火盡數祭養道兵了。」
「靈身，不是分身嗎，正神靈身你能牽製得住？」沈元反問道。
「自然沒法子，別說牽制靈身，一個照面就得完蛋，若是分身就更別提了。」
惡饕滿頭紅髮，臉上不以為意的模樣，實則心虛得很。
「那正神分身動了怎麼辦？」
沈元眼神中滿是狐疑，感覺惡饕一口應下，現在說起來怎麼不太靠譜的樣子。
「凌老道我是知道底細的，不然我怎麼敢來。」
「你放心，祂的正經分身沒超過五個，靈身有百十個，受用著大大小小上千座廟的香火，定期輪換，所以得賭一把，靠到廟前時，我就能知曉，而祂靈身分身在的話，一時半會兒卻是覺察不到我。」
「情況若不對，我們撤也有足夠的時間。」
惡饕耐心解釋著。
「那就行。」
沈元將祂所說的，壓低聲音盡數告訴給奶奶王璇。
她點了點頭，面上雖和往常一樣，心中卻在默念瘋了瘋了。
城隍廟在打兩人的主意，祖孫兩人反過來也在打城隍廟的主意。
趁著城隍廟布局，反手來偷其老家，機會只有一次，錯過後再難下手。
王璇明白這個道理，在有退路的情況下，她願意讓孫兒賭上一把。
隆城的城隍廟，頗為氣派，建在西城區，坐北朝南，迎面是大門，後面依次為二門，戲樓，大殿，寢宮等。
正門朱紅正漆，塗抹得亮亮堂堂，門釘鍍金共七排七列。
後方廟宇露出屋頂，飛檐翹角神獸坐列，莊嚴氣象非常。
只不過眼下，沈元並未把心思放在城隍廟這一眾建築群上，而是緊盯著正門前那尊大香爐上。
這是一尊大馬槽爐，通體皮殼老辣，不知用多少年了，長五尺，高約三尺，已經插滿了香束，煙氣繚繞，蒸騰氤氳，往來香客仍舊見縫插針向裡面塞。
濃郁的香火之氣把他的心都勾得痒痒的，更別提惡饕了。
祂搖頭晃腦，滿臉陶醉，盯著那尊香爐，就再也移不開眼睛。
「我們來對了，這廟前香爐中積蓄的香火已經許久未取過，若能盡數吸收，受益無窮，再向前靠靠，我看有沒有靈身在廟中。」
「好。」
沈元聞言，便在奶奶手中寫字，兩人再度走了一截。
城隍廟前，香客往來紛紛，沒人注意祖孫兩人正在步步接近。
即使有避字訣的掩蓋，此處的人未免太多了，更何況門口處還有兩名身穿道袍的千山道人。
又近一些後，沈元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些許，那兩人算不上道人，頂多算是道童。
臉龐稚嫩，下巴光溜溜的，個子又小，顯得身上的道袍肥肥大大的。
此時拉出來看門充場面，可見德明子確實將大部分道人抽出去了。
「行，這個距離足夠了，先別繼續向前。」
惡饕趴伏著，小心感知四周，因而樣子鬼鬼祟祟，猥猥瑣瑣。
沈元看著祂，等待回應，同時調整呼吸，保持頭腦清醒。
身旁一直都有人經過，兩人被完全忽略掉了，沒有迎來任何注視的目光。
「好！好！好！」
惡饕傳來心念，連說三個好，幾乎要從他的後背騰躍而起，興奮程度由此可見。
「那老道估計把靈身帶去了，廟中神像是空的，但道兵還在，不入大殿的話，偷取香火絕不成問題。」
「走到香爐前吧，我控制著，爭取不被發現。」
「好。」
沈元心中激動，跟著奶奶快步走至香爐前，作出祭拜的樣子。
惡饕滿頭紅髮緊緊貼著，身形並未膨脹，反倒用沈元的人身遮掩，張開大嘴，一股股濃重的香火之氣便從香爐身上吸附下來。
好濃重的香火之氣！
只見淡黃色的香火之氣已然完全霧化，源源不斷注入到惡饕的嘴中。
香火過體，沈元感覺渾身暖乎乎的，極為舒服，而伴隨著惡饕同時回流的神力湧入身體，他的愉悅程度也達到極致。
王璇作跪伏狀，時刻感知著周圍環境，由於高度緊張，身子有些許的僵硬，她準備隨時帶著孫兒逃離。
兩人邊上都是香客在插香束，跪拜起伏，仍舊無人注意到異常。
受神力催生，沈元的頭頂，左肩，右肩，一根根粗壯的火線鑽了出來，迅速編織成火苗，進而融入到生火團中。
拳頭大小的生火膨脹著，升騰得愈發熱烈。
香火之力果然大補，他見此情此景，暗暗稱奇。
惡饕吸食著香火之力，但身形未變，仍舊保持著六尺高，但通體霧化程度在加深。
由瀕臨潰散的氣態，轉變為氣霧態，再到淡霧態，進而呈濃霧態。
惡饕恢復進程提速，僅僅這幾天就發生了很多事，冒險帶來了充足的收益。
馬槽爐內蘊含的香火之力被祂痛吸，致使爐中香束加速燃燒，也就讓爐中不斷生出空隙，讓來往的香客得以在此停留，點燃香束，上香祭拜。
足足吸了半刻鐘，沈元看著共享視野中，馬槽香爐由通體發亮到慢慢暗淡下去，便知其沒有多少餘量了。
但對於他而言夠了，三團生火盡數熊熊燃燒，膨脹向上，皆超過了三拳大小。
沈元，恢復了，徹底恢復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