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邪神？
街面上，明顯熱鬧多了，人流來來往往，彼此擁擠，好似過年。
貨郎雜耍走街串巷，招子明，心裡清，時刻留神……
大大小小的乞丐，窄巷子亂竄，深巷子猛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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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卦測字的落魄道人，招攬買賣生意各處打轉……
挑漢冊子端地十八焊，滿兜的狗皮膏藥大力丸，貨賣少卻不惱，只把人來瞧……
林林總總，也不知隆城地界從哪裡鑽出這麼多神神鬼鬼，一齊冒到地面上。
江湖動了，因財而動。
當然其中不乏存了心思想看看是哪門哪派的魔教門徒，鬧得城隍廟千山道門下不來台的。
末流人物的本領，擺不到明面上，亂鬨鬨，待你方唱罷我登場，非但沒有找出人來，反倒生事，惹來不少衙役來維持治安。
一時間，城內瞎眼老婦，病態小伙，皆不敢出門，生怕被人摘了腦袋，冒領銀錢。
可成了武道，入了玄門的，這一波江湖中人，卻各顯神通。
先是湊了三十六名金門術士合力推演，圓光不現。
又是入武道者湊了七十二名，生火橫連，以生火引仙家尋蹤，可仍是沒用。
大大小小擅尋人的堂口，都束手無策。
犯了事，就直接蒸發不見蹤跡了？
就算是跑出城，也不至於完全得不到任何信息啊……
群策群力，仍找不到，城隍廟，鎮武所如此，江湖亦如此。
沈元，王璇不現蹤跡，卻苦了被捉在獄的屍無善。
越是尋兩人尋得急，屍無善就被審得越慘。
他被折騰稀了。
雷法過體，內部撕裂，且被下了禁制，被牢牢捆在柱子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牢里不見天日，可一排排油燈卻熱辣辣燃著，離他不足半米遠，照得屍無善睜不開眼，被油煙嗆得一直哮喘。
其通體上下，看不到有任何的創口，甚至還換了乾淨衣服，可精神卻極度萎靡，瞳孔接近渙散。
千山道門弟子中，有專攻審訊術法的，因而手段文明得多，不會折磨犯人肉體，免得其看起來跟血葫蘆一樣。
一眾所用術法，皆是針對精神層面，讓其驚，懼，哀，恐，憂……負面情緒高頻輪換下，鐵打的漢子也遭不住。
屍無善只堅持了不過一個時辰，就把能招的都招了。
但都是沒有什麼用的內容，馭屍門向來是師傅帶徒弟，單支行動，一眾徒弟出任務後，師傅也自行幹事，待到相聚時會收到消息。
如此，屍無善提供不出有價值的上線，其被抓暴露的消息已經傳來，若無人來救，也就是被徹底放棄了。
「這兩張圖上的人，到底是哪門哪派？如何證明你們不是一夥的？」
千山道門弟子手裡擺弄著通緝圖像，幾乎要貼在其臉上。
屍無善沒有任何反應，冰冷的語言在他聽來，好似一瞬間拉出極遠的距離，然後又像是在耳邊發出的。
他已經精神恍惚了。
問題在不斷的重複，他重複回答了很多次，眼下一旦回答，又是新的一輪受刑。
屍無善在心中暗暗催眠著自己，城外尚未暴露的馭屍，就是他翻盤的最後手段。
六具養屍，真以為那是僅有的嗎，我要活著出去……
其努力凝聚精神，沒有及時回答問題，頭沉沉垂下去。
那道人也不惱，只輕輕搖了搖頭，抬手便把腰間的法鏡取了下來。
法鏡通體銀白，鏡面卻閃耀著五彩斑斕的色澤，密集的紋路從四周向著鏡面中央緩緩延伸，以凸凹紋樣為主，越到中間越為密集，直至中央匯成一點。
「何必受這份苦呢……」
屍無善一聲不吭，頭仍舊垂著。
道人上前一步，用法鏡在他眼前一晃，口念法訣。
「世間事非，皆為幻夢，入吾鏡中，道出懇言。」
只見原本低垂著頭的屍無善，緩緩抬起頭來，其眼眸中映出斑斕的色彩，臉上的表情緊繃，進而急促得呼吸起來。
他被拉入了，現實意識徹底迷失。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麼，經歷了什麼，但從他臉上的表情看來，絕不是什麼好的幻境。
道人站在一旁，細細打量著。
約莫過了一刻鐘，只見其身子劇烈扭曲，眼皮猛得睜開，斑斕之色緩緩消退，露出無神渙散的眸子。
這一刻，他似乎用盡全力集中了精神，嘴裡慘然道：「給個痛快的吧，那兩人絕不是馭屍門內人，我從未見過，又如何說出相關的信息來。」
那道人眉頭輕皺，言：「你說的不算，我說的也不算，在武衛手裡走一遭吧。」
他說著，起身出去，換進來數名血氣升騰的漢子。
……
「師傅，那廝還沒招？」
廣光懷裡抱著桃木劍，藍色葫蘆法器掛在腰間，說話間臉上帶著些許驚異。
德明子臉色深沉，輕聲道：「你師弟審了又審，武衛也用了大刑，得出的都是同樣結論，魔教中人設有禁制，若用搜神術，反噬風險不小。」
「現在看來，這傢伙還當真是個替死鬼，那六具養屍據他交代已經數年並未培養，一直陷於死眠，此番前來，就是來收回的。」
「師傅，養屍陷入死眠可不會是乾屍狀態，像是被吸乾了，才會呈現為那般形象。」廣光沉聲說道。
「我現在懷疑，這六具養屍連帶法棺留在養屍房，怕就是為了干擾我們視線的幌子。」
「那兩人找到養屍房後，將其陰力全部吸取，撤離時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們搜查時發現，就被牽絆住了，而偏偏有這廝撞上門來。」
德明子說著，飄在胸前的長須劇烈顫抖，心中積蓄的怒氣無法壓制。
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蹤跡全無，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來，還耽擱了時間，浪費了人力。
布下的口袋陣，只捉住被利用的魔教邪修，他實在不甘心。
「擅長隱匿的魔教邪修，找若找不出的話，就只能引其現身。」廣光喃喃說著。
「肉鋪街的血煞之氣，將兩人引出了，可完全不知其如何靠近的，又是如何退的，氣機全無，身上定然有重寶。」
德明子臉上的貪婪之色一閃而過，他何曾不想因禍得福，捉住兩人後，順便得上件法寶。
「師傅，血煞之氣被其吸了，孫屠供奉的仙家也被吸了，那六具養屍也被吸了，您知道這像是哪個魔教的功法嗎？」廣光詢問道。
「像是噬宗的手段，但其吸噬能力絕不可能強到這種程度，僅僅兩人，絕不可能。」
他捋著長須，嘴裡有些不確定，又有些興奮，道：「除非他們背來了一尊邪神……」
「邪神？」
「沒錯，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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