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侵物種
陳辭從大殿走出來,腦袋還是懵懵的。
不過當他把這個爆炸性消息告訴張虎豹之後,張虎豹頂著一副得意的表情回應道:「我早就知道了,師叔帶你進屋的時候,師父偷偷告訴我了……」
玄清道長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內,被一個「野道士」完虐,一氣之下請師兄出馬,幫忙找回場子。
但是玄德道長再厲害也比不過自家祖師爺,不過當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得知張三丰這次回來是因為陳辭,玄德道長便讓張虎豹帶陳辭過來。
至於為什麼瞞著玄清,純粹是為了打擊一下他,同時也配合一下祖師爺的老頑童行為。
「但是,你們祖師爺為什麼是為了我來的?」雖然已經能夠接受這些亦神亦仙的歷史人物真實存在,但陳辭實在不知道自己跟張三丰能有什麼交集。
「我也納悶呢,我這麼優秀的弟子都不關注一下,來找你幹嘛?」張虎豹摩挲著下巴,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在裡面聊了什麼?」
「他問我要不要跟著他修行。」
「我靠!」張虎豹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突然眼珠一轉,賤兮兮地笑道,「那你就是祖師的徒弟了,咱倆是兄弟,平輩的。那我豈不是成了我師叔的師祖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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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辭無語,白了他一眼。
「小兔崽子,你要當誰師祖!」玄清道長突然出現,對著張虎豹的腦袋來了個腦瓜崩,「不敢說你師父,只敢調侃我是吧。」
「哎呦。」張虎豹捂著腦袋,後退兩步,「師叔,你啥時候來的?」
「哼,我都聽到了。」玄清道長吹胡瞪眼,作勢揚起手,把張虎豹又嚇退兩步,「敢情你們串通好瞞著我是吧!讓我在祖師爺面前出這麼大醜!」
「冤枉啊,師叔。」張虎豹連連擺手,委屈道,「我也是剛知道啊,你就敢欺負我,怎麼不去找我師父算帳?」
「誰要找我算帳?」
「師兄……」玄清道長訕訕一笑,「沒事,我跟虎豹鬧著玩呢。」
玄德道長不再理會他,轉而看向陳辭:「陳辭小友,你作何選擇?」
「這還有啥好選的,肯定跟著祖師爺啊。」張虎豹搶著開口,感覺像是生怕錯過這個漲輩分的機會。
「我……」陳辭還是有些顧慮。
因為他不知道所謂的修行是什麼形式。
呆在武當山的話,起碼吃住都有保障。
跟著張三丰的話,萬一過那種風餐露宿的日子……
雖然接觸了這個非凡的世界,但他的思維仍然是普通人的方式。即使不追求生活舒適,但基本的生存需求還是要考慮到。
只不過,他不好意思說出口,感覺自己的顧慮在這裡有些格格不入。畢竟別人聊的都是修仙得道,自己想的卻是衣食住行。
「小子不識好歹。」張三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旁邊,給陳辭來了一個腦瓜崩,「老道我還能讓你死了不成?」
這神出鬼沒的習慣,還有愛敲人腦殼……果真是一脈相承。
「玄德拜見祖師。」
「弟子張虎豹,拜見祖師爺。」
「武當第十四代弟子李玄清,拜見祖師爺。」玄清道長躬身稽首,相比其他人顯得有些慌張,「弟子之前不知道是您老人家,多有冒犯,請祖師爺見諒。」
「哈哈哈,我還是喜歡你之前桀驁不馴的樣子。」張三丰開懷大笑,抓了抓下巴,亂糟糟的長鬍鬚跟著顫抖,「人各有道,別學你師兄那麼呆板。」
陳辭也有不少問題想問張三丰,不過看著幾人其樂融融的場面,一時間感覺自己融入不進去。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張三丰,掌門?教主?張真人……腦子裡過濾一遍,實在找不到適合自己的稱呼,索性只旁觀。
一番寒暄之後,張三丰終於想起正事,「幫我和陳辭買兩張去徽州的機票。」
對於張三丰來說,騰雲駕霧之類的飛行之術自然不在話下,只不過現如今國泰民安,仙凡相隔,就連妖族都已經習慣了人間的約束,不輕易施展神通,更不能讓普通人看到。
當然也有特權群體,比如張虎豹、劉地這類體制內人員,玄德、玄清這類行業領袖人物……更別說張三丰這類活神仙了。
只是作為華夏人,守規矩已經成為刻在骨子裡的傳統美德,大家不約而同維護著現有的良好秩序。
陳辭不知道為什麼又要回徽州,但還是乖乖聽安排。
登上飛機,張三丰往座位上一癱,眼睛一閉,又變成一個不修邊幅的小老頭模樣。
看著空姐掩飾不住的嫌棄眼神,陳辭略顯尷尬。幸好是在頭等艙,不然的話,感覺空姐都想把兩人趕下去。
本次航班乘客不多,頭等艙只有他們兩個人。遮簾拉起來,擋住了後方乘客的視線,也讓陳辭的尷尬少了一些。
「乘客您好,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務長,很高興為您服務。」相比之前那位稚嫩的空姐,乘務長就顯得成熟多了,臉上的笑容很端莊,也很標準。
但陳辭看著她的笑臉,總感覺有一絲妖媚。
也許是因為長相的原因吧。
陳辭接過乘務長遞過來的飲料,抿了一口。
剛離開家短短几天,又要回徽州。實在想不到張三丰到底有何用意,索性不再去想。
回家的風景已經沒有任何新鮮感,陳辭不知不覺睡著了。睡眼朦朧時,隱約看到了乘務長妖媚的笑臉。
「尊敬的乘客,我們的飛機即將抵達目的地。」
語音播報響起,陳辭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眼睛。
「醒啦!」張三丰像個頑童一般,炫耀似的伸出手,「看我釣的魚。」
陳辭一時發懵,茫然地看了看窗外。
明明還在天上,哪裡釣來的魚?
魚尾巴被張三丰拎著,青灰色的體表布滿了深色的斑紋,皮堅鱗厚的身體左右搖擺,最特別是頭部像鱷魚一般,相貌兇狠,嘴裡長滿尖利的牙齒。
「這是鱷雀鱔?」
陳辭一眼就認出來,主要是因為這種魚在網上很火,刷手機的時候經常刷到。
而且,鱷雀鱔對於華夏來說,是外來入侵物種,作為一種兇猛的肉食性魚類,對華夏的水域生態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入侵物種?」張三丰用手指彈了彈魚身,竟然發出金石相擊的鏗鏘之聲,「你知道這條魚哪來的嗎?」
陳辭搖搖頭。
「就是給你飲料喝的那個女娃。」
鱷雀鱔不知道是死是活,但這副兇狠的模樣還是讓陳辭不寒而慄。尤其是想到,這竟然是之前那個端莊漂亮的乘務長,不由一陣惡寒。
「我還以為是有啥倚仗,敢在我面前行兇,原來是初生小妖,不認識我。」張三丰把魚頭抬起,一雙死魚眼正對著陳辭,「它剛才就這麼看著你,嘴裡嘰里呱啦念了一大堆,我也聽不懂。」
「看著我?」陳辭被死魚眼瞪得很不舒服,轉過頭不再對視。
「它嘰里呱啦完之後,血脈中有一個印記被激活。」張三丰用指甲輕輕一划,看似堅不可摧的魚妖軀體被劃出一道傷口,一滴猩紅色血珠飄出來,懸浮在他食指上。
血珠很安靜,但陳辭仍然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陰冷氣息,只不過被張三丰壓制住了,沒有外放出來。
「還記得前幾天出現的那幾條外國蛇妖吧?雖然有幾個還沒露面就被護國大陣擋住了,但是它們短暫釋放的氣息很強大,我印象很深刻,其中一股氣息就和這滴血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