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真相
傅恆兜兜轉轉回到洞府中，他打開洞府大門，赫然便瞧見了坐在石桌上的妙法在逗弄著來福。
「它的名字叫做來福，是誰取的啊！真是取得一手好名字！」妙法細長的手指摩挲著來福的額前，來福則眯著眼享受著妙法的撫摸。
噫！妙法竟然懂得粗略的御獸之法？
傅恆並不驚訝妙法的突然來訪，金僵不善探查，沒能發現他。但是妙法不同，他是正兒八經的親傳弟子，又修得了石佛觀想法，自然對傅恆的存在一清二楚。
傅恆毫無畏懼，冷靜的坐在妙法身邊，也不彎繞，直白問道。
「師兄，宗門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妙法鬆開手中的來福，抬眸輕笑：「你不過初入練氣境，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兒！」
又定睛一瞥，眸中閃過一道神光，驚訝的看向傅恆的丹田：「沒想到你真的憑藉那三兩句金玉構想，修成了這般浩瀚的丹田！」
「當真是天資卓絕啊！」妙法慨然搖頭，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挫敗之色。
「想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可做不到如此勇猛無畏……」
傅恆則暗暗思量，以後一定要修煉些隱匿功法來遮掩自己的丹田，若是自己的仙品丹田隨意就被人窺視清楚，豈不是平白之中多了很多麻煩！
「既然你能夠憑藉甲木參天功修得來這不可言說的丹田，那便是以身入局了。有些事兒我不得不告訴你。」妙法臉上恢復了神采，鄭重其事地對著傅恆說道。
「你可清楚狐禪觀歷來只有一位師父，其下便是親傳和正式弟子。」
「自然！」
「你可清楚狐禪觀創宗以來，已逾千載有餘，而師父不過是金丹修為。」
「自然！」
傅恆話音未落，眼色驚訝，金丹修為的修士壽元最多不過八百載，狐禪觀如何能延續千年之久？
只見妙法看到傅恆的神情，嘆氣點頭：「想來你也猜到了。金丹壽元不過八百載，師父又如何能屢屢突破大限，將壽元延至上千載呢！」
他看向傅恆的神色陡然一凝：「唯奪舍而已。」
傅恆點頭，明白了狐禪觀的處境。
狐禪觀如此扁平組織結構的問題顯而易見，那便是宗門的潰敗取決於師父的生死。一旦師父身亡，宗門無人出來擔任大局，穩住眾心，自然就會分崩離析。
因此那位師父一直花費心思奪舍理由十分充足。
卻聽妙法繼續嘆道：「而那甲木參天功所修成的丹田，最是適合成為師父奪舍的對象。」
「正所謂甲木乃十干之首，是為陽木，主宰四時，生育萬物；在天為雷為龍，在地……。」
妙法將師父奪舍的因由一一講來，又苦笑的看著傅恆。
「我那日將那功法給你，以為你知曉宗門內的情況，不再有機會回來，好歹也能將宗門傳承保留下來，留給後人。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
此時的傅恆顯然因為轉修甲木參天功，又開闢了仙品丹田，成為了師父最好的奪舍對象。
「現在你也不用過多擔心，我已經成功策反妙德，多了些助力。」
「而其他人，妙禪如今被戒律堂剜骨囚禁，妙真則預判到危險，常常找不到蹤影。如今那老傢伙盯上了李玉書，躲在彌陀山頂上的煉丹室內，無暇顧及宗門。只有戒律堂那群劊子手還能給老傢伙長長威風……」
傅恆點頭，離開狐禪觀這些天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兒。
他又回想起傳法殿內的情景，出聲問道：「那尊八臂四面石佛是什麼情況？」
「如今雙方已經撕破臉皮，我總得給戒律堂添點麻煩不是，不然他們總閒得無聊將鍘刀朝向你我！」妙法含笑解釋。
「那八臂四面石佛極喜傳播惡念，無聲無息間就能將戒律堂蝕成了篩子，我們只需要等待他摘果子那天，將他擒住即可。」妙法自信的從道袍內捏出來一座金色的陣盤，上面的氣機赫然勾連著八臂四面石佛。
「多謝師兄解惑！」傅恆拱手謝道。
「無妨，這便是宗門全部的真相，你多多小心。師兄我還得處理些事兒就先走了。」妙法含笑點頭，化作一道清風，留下一段話便消失不見。
傅恆等候片刻，再三確認妙法已經走後，這才回想起傳法殿外妙德對妙法講的話。
「噬靈丹？和藥引子？」
妙法的話雖然邏輯清晰，但是十分不對勁！
妙法的話里只講了師父奪舍的緣由，卻始終不提自己的謀略和目標，更沒有提及自己的布局。
如果全部的真相只是師父不斷進行奪舍學了甲木參天功的『藥引子』，那麼妙法苦心積慮在李玉書療傷丹內摻雜的噬靈丹又是為何？
傅恆腦海中的記憶翻湧，有關噬靈丹的印象逐漸清晰。
噬靈丹是一階邪道丹藥，藥性特殊，會悄無聲息的蠶食吞服者的丹田靈性，但是屬於慢性邪毒，起初看不出來什麼問題，只會在藥性徹底爆發時，丹田會驟然崩碎，一身修為跌落為空。
端的是十分歹毒。
如果說妙法的本意是利用噬靈丹，趁師父奪舍時，讓被奪舍的弟子體內毒性大發，徹底打破師父的奪舍流程。
可是這樣做不符合實際情況，傅恆仍然清晰的記得自己未曾修習甲木參天功時，便從日常的開竅丹中找到了幾枚陰煞屬性的丹藥。
若真是噬靈丹，如此大規模的發放，顯然與妙法的最終目標背道而馳。
既增加了暴露風險，也毒害了這麼多同門弟子，根本犯不著。
「興許根本不是什麼噬靈丹……」傅恆悠悠沉思，妙法表面看起來溫和，但是那顆燃燒的野心似乎比妄想長生的師父更大些。
「大師，你覺察出問題了嗎？」石生方才一直躲在傅恆袍袖中裝死，以免被妙法察覺，眼下才敢開口。
剛才妙法那一番話，石生都聽在心裡。
「毫無頭緒，你可有消息……」傅恆搖頭。
「有！小僧藉助本體的眼睛，看到了一些與妙法講的不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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