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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色毛球

  次日,布朗寧。

  羅柏駕駛著ATV越野全地形車停在開闊的原野上,目光緊盯著不遠處的牛群。

  五十多頭美洲野牛像一片深棕色的液態地毯,在平原上翻滾,掀起滿天的塵土,朝著畜欄的方向涌去。

  馬匹和ATV一字排開,緊隨其後。

  老練的野牛們在牛群中穿梭,似乎在琢磨著如何甩掉這些煩人的追兵。

  果不其然,一頭老公牛猛地脫離隊伍,幾乎擦著羅柏的車身漂移了過去,驚險得讓人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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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場主杜安駕著他那輛白色道奇皮卡緊隨其後,發動機咆哮著沖向逃跑的目標。

  羅柏思索片刻,也跟了上去。

  當這頭老公牛停下,似乎在盤算它沖向牧場另一邊的逃生機會時,杜安手持一把史密斯-韋森.357左輪跳下車,對峙著這頭龐然大物。

  美洲野牛甩著尾巴,擺出威脅的姿態,朝杜安虛張聲勢地蹦跳了幾步。

  羅柏經過今天的觀摩已經認得了那樣子——尾巴直立,說明這頭大傢伙是動真格的。

  可杜安卻紋絲不動,冷靜得像塊石頭。

  他垂著手槍,等待時機,直到公牛不再虛張聲勢。

  羅柏並不知道,杜安那左輪里裝的只是打鳥用的小號鉛彈——對一頭兩千磅重的美洲野牛來說,幾乎就是撓痒痒。

  所以當杜安舉起槍瞄準,扣下扳機時,羅柏沒忍住半捂住眼睛也射出了「厚禮蟹特」。

  野牛猛地喘著粗氣,停在離杜安三十碼遠的地方,像是被蜜蜂叮了似的甩著腦袋。

  杜安又補了一輪,這次擊中的是公牛的肩膀。

  野牛後退了一步,鼻孔噴著粗氣,像是在考慮是不是要再上前拼一把。

  最後,它還是悻悻地選擇了退場,慢悠悠地調頭,重新融入牛群,就像它突然決定,還是和其他牛一起更安全。

  美洲野牛們穿過鐵絲門,蜂擁進牧場的漏斗形圍欄。

  大門在羅柏身後關上了,牛群慢慢地走向畜欄,那裡沉重的鐵門正敞開著熱烈歡迎它們的到來。

  但領頭的野牛很謹慎。

  它們不想再走得更深,開始在距離畜欄一百碼的位置停步。

  杜安家牧場的牛仔們騎著馬一窩蜂地撲進牛群,嫻熟地把牛群分流,逼進鐵門。

  杜安早已跟上,等最後一頭野牛鑽進去,把鐵門重重關上。

  羅柏從ATV上下來,看得目瞪口呆。

  這好像就是一場軍事演習。

  杜安這牧場的畜欄基本上是一系列尺寸逐漸減小的粗壯圍欄,把野牛們引入焊接的鋼管滑道,滑道里有幾扇厚重的鐵門,卡住它們的去路。

  成年公牛、母牛和小牛分別被趕進不同的隔間,奶牛們則被推到擠壓槽,在那裡它們可以「工作」。

  當牛群們被限制在滑道里時,羅柏才被允許觸摸它們,他讓手指在濃密的捲髮中徘徊。

  手指觸及的是一層厚實而柔軟的毛,暖熱的溫度透過毛髮傳遞到他的掌心。

  這些傢伙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毛皮比奶牛粗糙多了,但力道感十足,每一次呼吸都像一台發動機在他手下振動。

  當羅柏研究它們時,它們也會看過來,就像是在荒野草地上相遇的陌生人一樣,相互帶著謹慎的好奇心對視著。

  羅柏發現這群美洲野牛中沒有兩頭是相似的,它們的體型各異,從肌肉發達、時尚到邋遢、衣冠不整。

  有些幾乎是黑色的,有些是被陽光曬白的金髮。

  它們中的幾頭看上去很不好惹,即使是在羅柏的「動物親和」影響下,也表現出了輕微的攻擊性,但大多數只是懶洋洋地無視他。

  杜安和一個牛仔站在食槽旁,低聲聊著什麼,風把他們的聲音吹得斷斷續續的。

  羅柏湊過去,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原來,這個叫霍克的牛仔,今天剛從Flying D牧場趕過來,送了一批新的野牛,還要呆在這裡做好售後的指導工作。

  之前的野牛歸巢行動就是他負責的。

  羅柏這才明白,為什麼今天野牛的數量和昨天群組裡發布的消息對不上。


  現在兩人正在討論那些被隔離在旁邊圍欄里的瘦弱小牛犢。

  它們是杜安在購買上一批美洲野牛時附帶的「贈品」。

  這些小可憐失去了母親,瘦得只剩皮包骨,大多才五十多磅。

  圍欄里的乾草和水槽看起來幾乎沒動過。

  羅柏靠近時,這些短頸的金色小毛球把腦袋探出欄杆,顯得格外警惕。

  它們的眼睛圓溜溜的,透出一股無助的茫然和不安。

  每當風吹過,乾草在地面上沙沙作響,它們就會縮回腦袋,身體微微顫抖。

  過了一會兒,見風聲漸遠,它們又忍不住探頭出來,盯著羅柏。

  這些小毛球的目光中混雜著期待和恐懼,似乎在渴望安撫,但又害怕被拒絕。

  瘦小的身體因為缺乏營養而顯得單薄,皮毛貼著骨架,連微微聳動的呼吸都清晰可見。

  杜安嘆了口氣,聲音里透著無奈和擔憂,繼續和霍克討論這些小傢伙的命運。

  霍克也無能為力,坦言這些小牛一直在絕食,前景不容樂觀。

  它們可能撐不過去,不值得投入太多精力。

  羅柏走到他們面前,兩人停下交談,看向他,仿佛是問:「我們可以幫到你嗎?」

  杜安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介紹雙方,他差點忘了今天有客人來參觀。

  「抱歉啊,羅柏,我不再打算出售我的美洲野牛了。」杜安說,「不過如果你對它們還有興趣,可以和霍克談談,他們的牧場專門做這個生意。」

  羅柏點點頭,理解杜安的決定。

  霍克的指導讓野牛群的放牧和歸棚都順利了不少,問題已經基本解決,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出售野牛了。

  正當羅柏準備跟霍克聊聊購入些美洲野牛的事時,手心卻感到一陣溫熱。

  他低頭一看,一隻小毛球正伸出舌頭輕輕舔著他的手。

  小傢伙的目光很溫和,估計把他當成了它的媽媽。

  原本要說的話脫口而出,變成了:「我想帶走它們!」

  羅柏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但話一出口,他反而愈發堅定了這個決定。

  他想帶它們回去。

  羅柏對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杜安和霍克說:「我想嘗試一下。我想我可以照顧它們,撐到明年春天。到時候,你可以幫我把它們作為一歲的牛犢出售。」

  杜安不會拿錢開玩笑:「好吧,但我們不能把它們直接給你。」

  「我會付錢,」羅柏毫不猶豫,但該砍的價還是得砍,「按半價。」

  杜安和霍克對視了一眼,霍克輕輕點頭,看上去鬆了口氣。

  這個動作似乎也讓杜安下定了決心。

  「成交。」杜安拍了拍羅柏的肩膀,「你借用我們的一輛拖車,今晚就帶它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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