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她埋了不少坑
提頓縣的牲畜評選,作為一個地方性的活動,雖然吸引了不少關注,卻也讓羅柏這個本地的外行人看得有些不舒服。
他察覺到,這場評選背後的一切,簡直就是一場「本土優先」的遊戲,幾乎沒有任何公平可言。
評選的裁判們都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顯然心裡早有偏向。
評判標準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是鬆散得令人難以置信,但這種明目張胆的地方保護主義,讓整個活動顯得有些走樣。
羅柏心裡暗想,這么小的規模,幾乎不需要什麼過於複雜的規則,但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依然感到一絲不適——這不是在比拼誰的牲畜更優秀,而是先看戶口本。
更令他震驚的是,這場評選竟然只持續了短短半天!
這與大瀑布城每年八月舉行的蒙大拿州博覽會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那個博覽會不僅展覽時間長達三到五天,還吸引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參展商與觀眾,真正的盛會。
而比這更大型的國家博覽會,常常需要一周以上,才能將各地農場和牧場的精華展示出來。
相比之下,提頓縣這場小規模的評選活動,連展覽時間都被壓縮得如此緊湊,實在讓人感到失望。
「這不公平。」
羅柏聽到旁邊一位外地來的牧場主低聲咕噥,語氣中充滿了不滿。
至於為什麼說是外地的,因為他的口音是德州的。
當然周圍的大部分本地牧場主對此並不介意,甚至覺得這樣更好。
羅柏朝他晦澀地點了點頭,表達一樣的意見。
就連那些「正宗」的縣級的展覽,也比這場活動要更有分量。
那些展覽通常會持續一到三天,給每個參展者足夠的時間去展示自己的成果,進行交流與討論。
而現在,眼前這場評選連最基本的公平與公正都沒有。
當然也有些例外,比如那頭純血美國和牛,裁判的青睞過於顯而易見。
剛一亮相,裁判們幾乎沒有給其他參賽者任何機會。
它那完美的身形,配合上精緻的毛皮,馬上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還沒等觀眾們仔細打量,裁判們就已經毫不猶豫地給它頒發了第一名的藍緞帶。
這種明目張胆的偏袒,讓羅柏能聽見旁邊幾位本地牧場主們的低聲咬牙切齒。
當然,羅柏覺得美國和牛到現場本來就是降維打擊,對這個結果並沒有什麼意見。
「這簡直是欺負人!」坐在他旁邊的一位牧場主已經氣得面紅耳赤,嘴裡不停地低聲咒罵,「他們也太明顯了,根本沒給後面的牛群機會!」
另一位顯然也不滿,憤怒地說道:「簡直是在耍我們這些本地人!外地的牛,哪能跟我們提頓縣的牛比?」
他們的憤怒愈發明顯,有牧場主氣得臉色發青,眼看就要跳上台去要求重新評選。
這種明顯的偏袒不僅是對外地牛的青睞,更多的是對本地牛群的輕視。
雖然那頭美國和牛外形完美、肉質上乘,但它並非提頓縣的產物,這讓人感到不公平。
究其原因,這本該是展現提頓縣本地農場育種成果的機會,但它卻成了外地「入侵者」的舞台。
而且,舉辦活動的費用也完全是本地人出資。
正因為如此,本地的農民和牧場主們才感到如此憤怒和失望,他們不是不承認它的優秀。
羅柏聽著他們的聊天,才知道自己對此有所誤解,他轉頭看向坐在身邊的鄧肯,想聽聽這位老獸醫的看法。
「鄧肯,你怎麼看?」
白髮老頭這時候已經喝上了羅柏給他買的罐裝啤酒,目光落在那頭贏得藍緞帶的美國和牛上。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開口說道:「我覺得她埋了不少坑。」
「嗯?」羅柏愣了一下,心想鄧肯可能是因為喝了點酒,又開始有些「耳鳴」,答非所問。
但看他神情專注,似乎要說些什麼深刻的話,「怎麼說?」
鄧肯繼續低聲解釋:「之前她一直強調育肥用的是玉米,這確實沒錯。但是玉米絕對不能在短時間內餵太多的,玉米是一種高澱粉的飼料,牛的消化系統需要一定量的纖維來幫助消化。」
他頓了頓,繼續含糊不清地說道:「如果飼料中缺乏足夠的粗纖維,牛的腸胃就會出現問題。過多的玉米可能導致牛的瘤胃內產生過多的酸性物質,進而引起酸中毒或瘤胃酸化。」
羅柏聽得有些不解,皺了皺眉,「那會有什麼結果?」
鄧肯嘆了口氣:「最直接的影響是牛的腳趾會開始捲曲,這會毀掉它們的腳,使它們跛行。」
「跛行?」
羅柏點了點頭,他倒是知道這一點,這不僅僅是一種外觀問題,對牛的健康和牧場運營都會帶來很多負面影響。
最主要的是生產力下降,跛行的牛在活動和覓食方面受限,通常無法像健康牛一樣正常進食和運動,這會直接影響其體重增長、乳產量或繁殖能力。
摩根牧場裡出現這種狀況的牛很少,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們最後的歸宿都是屠宰場。
看來安德里亞她們牧場確實喜歡給別人埋坑,育肥效果確實會不錯,但是會降低育種的價值,讓流出的牛群只能被飼養幾年時間。
羅柏其實不太擔心這方面的問題,因為他也不會給牛餵玉米啊,在系統的幫助下,明顯是乾草的成本更低。
「還有其他坑人的地方嗎?」羅柏繼續問道。
鄧肯用力喝了口啤酒,臉色有些紅了:
「那個不注射抗生素也許是個問題,但不能一概而論。抗生素的使用要看情況,減少使用當然好,但有時過於依賴自然療法或者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導致病情蔓延,牛群大規模死亡。」
羅柏想了想,皺眉問道:「那她們是不是把那些注射了抗生素的牛轉移到了其他牛群里?」
「沒錯,」鄧肯的眼睛閃了閃,「我猜測她們牧場至少會是有兩個牛群以上,注射了抗生素的牛會被轉移到另一個牛群裡面,這種牛大概率會被用作種牛,畢竟胚胎移植的牛群通常是注射過藥物的。」
羅柏聞言也跟他低聲聊道:
「你說的那些問題我確實沒有注意到,但價格方面肯定是往好了說。」
「如果真像她說的,一頭和牛育肥到2000磅,價值至少是十萬美元以上,那她們出售的牛犢價格肯定不對。」
「確實,」鄧肯笑了笑,「我估計她說的十萬美元是日本和牛的價格,低價估計是純血美國和牛的價格。反正不可能是她們出售的F3和牛的價格。」
「但確實可以購買一些,只要他們牧場真的和所說的一樣不會閹割,還是有機會培育出純血和牛的。」
鄧肯笑了笑,打趣道:「只要你敢買,我絕對可以幫你做實驗。放心吧,利奇曼·安格斯的手術我還是很熟悉的。」
他突然神情一轉,似乎想起了什麼,「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懷念之前帶艾琳娜去日本旅遊時吃到的和牛肉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