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牧牛之驢

  第二天早上，羅柏穿上工作服，戴上針織絨線帽，開著皮卡，車上坐著剛吃完太陽蛋的卡爾，過去畜欄。

  托德和盧克已經提前到了，正忙著把幾個空食槽、木板、各種材料和工具裝到另一輛皮卡後面，打算之後跟著過去幫忙修整一下八號牧場的木棚。

  美洲野牛幼崽們在發現人類不會傷害它們之後，終於敢在人前放開肚子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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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柏坐在欄杆上，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卡爾給小牛餵食。

  他努力分辨公牛和母牛，但這些毛茸茸的小傢伙絨毛下面的東西讓他實在難以判斷。

  雖然公牛和母牛會有明顯的體型差異，但有些牛犢比其他的要大幾個月，難以作為參考。

  羅柏暫時只能依靠氣泡里的信息來分辨。

  這些小毛球的外表看起來很像玩偶，但在適應後的環境中，它們大多數表現出來的性格其實相當卑鄙。

  它們像一群餓了肚子的碰碰車，在食槽旁互相撞擊。

  牛犢們用小蹄子找到合適的位置，然後朝著正在安靜咀嚼的夥伴發起進攻。

  它們低下頭，用尚未長大的角芽，從側面撞向那些毫無防備的小牛。

  羅柏驚訝於這些小型有蹄類動物的暴躁，難怪杜安總是強調它們是野生動物。

  不過幸好，它們的打鬧並不會傷到彼此，卡爾也是在欄杆外進行投餵。

  等幼崽們吃飽後，羅柏和兄弟倆合力將它們逐一引導到拖車裡，托德還建議帶上那頭被取名「威特朗」的老驢。

  卡爾在一旁幫著照看，儘管他還是個孩子，卻會很認真地模仿著大人的動作，時不時拍著拖車，給幼崽們鼓勁兒。

  上車前，羅柏環顧四周，確認沒有遺漏後，對侄子點頭，「走吧，希望它們能喜歡新家。」

  卡爾戴著小牛仔帽，興奮得像是要去冒險，迫不及待地爬上車，「出發吧，羅柏叔叔！」

  一路上，卡爾不停地問東問西，聊著野牛幼崽們的新家、它們是否會喜歡那片牧場。

  羅柏時不時笑著應和，也不禁開始想像，這些小傢伙在更廣闊的草地上奔跑的樣子。

  抵達八號牧場後，羅柏確認視野里沒有野獸出沒，與兄弟們小心地將野牛幼崽們趕下拖車，放入牧場原本的圍欄中。

  它們一落地，就開始四處嗅著這片陌生的土地，隨後歡快地在草地上跳躍。

  卡爾站在柵欄邊，興奮地大喊：「快看，萊利跑得多快！」

  幼崽們跟在萊利後面跑開，在草地上嬉戲玩耍，似乎對新家很滿意。

  美洲野牛對環境的適應力很強，特別是它們對各種雜草的「品嘗」顯得毫不挑剔。

  羅柏注意到這些小傢伙們會抱著團四處走動，啃食周圍的雜草。

  即便是那些家牛通常會避開的硬葉雜草和帶刺植物，它們也會嘗試咀嚼。

  看著它們的表現，羅柏忍不住露出笑容，「好吧，看來它們真的喜歡這個地方。」

  最後慢悠悠從拖車上下來的老驢威特朗，則是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休憩。

  「別光看了，我們還得趕緊修整下木棚。」托德用手肘碰了碰羅柏提醒，指著那些新搭的欄杆說：「沒想到，你這些天還真幹了點事。」

  三人各自行動，開始修整木棚，卡爾被安排在旁邊觀察牛犢們的動向。

  雖然木棚多年未用，但經過羅柏之前的檢查，結構還算完好，主要是要加固幾個鬆動的地方。

  他們在木樑和支柱的連接處加上金屬支架，並用更長的螺栓固定。

  托德拿起電鑽，熟練地在木樑上打孔，然後遞給羅柏，讓他逐顆擰緊螺栓。

  羅柏認真調整支架角度，用力將螺栓擰到位，確保木樑和支柱之間的連接更加牢固。

  盧克一邊削著木板，一邊調侃道：「還挺熟練啊，看來我們的牛仔最近很勤快。」

  卡爾也不甘示弱，在一旁學著大人的樣子，試著用小錘子釘上一兩顆釘子。

  羅柏看到侄子費勁地揮舞錘子，特意停下來指導了一下，笑著說：「釘釘子可不是光靠力氣，而是要找對角度，你看——這樣釘下去，就更穩了。」

  卡爾認真看著羅柏示範，睜大了眼睛，然後點頭模仿著，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卻充滿幹勁。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努力，三人終於把新的木樑固定好，換了幾根支柱，加固了一些牆面。

  儘管還有許多細節待處理，但最主要的部分已經完成。

  陽光透過屋頂的縫隙，灑在幾人汗水斑駁的臉上，裝飾著臉上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托德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有點樣子了。」

  他看了看天色，又望了望在附近草地上跑鬧的野牛幼崽們，「起碼可以撐到下一次大修。」

  他和盧克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來休息，羅柏的體力還比較充裕，便自個兒收拾工具。

  「該回去吃中飯了。」盧克看了看手機里新收到的維發送過來的消息，給旁邊的托德瞅了一眼。

  因為托德不喜歡用現代工具，維多利亞一般都是給盧克發消息提醒。

  羅柏點點頭，拍去褲腿上的灰塵，「你們先走吧，我留下來再檢查一下。幫我跟維說一聲，中飯就別等我了。」

  托德聳聳肩，「行，那我們就先走了，中飯你就自己解決吧。」

  說完，他和盧克帶著卡爾走向停在不遠處的皮卡。

  卡爾依依不捨地盯著那些嬉戲的幼崽們，但在羅柏保證下一次再帶他過來後，老實地跟著他爸離開了。

  皮卡車發動，捲起了一陣塵土，卡爾趴在車窗邊，目不轉睛地看著漸漸遠去的牧場。

  他揮舞著小手，大聲喊道：「羅柏叔叔，別忘了回來！」

  羅柏揮了揮手，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皮卡的車尾燈在遠處消失。

  回到圍欄內，他把乾淨的食槽擺好，準備靠食物的香氣吸引那些小毛球們回來。

  一旁的老驢威特朗突然抬起頭，像個盡職的牧羊犬般動了起來。

  它穩穩地跑到小牛群的另一側停住，晃著長耳朵，似乎在審視哪頭牛犢跑得最遠。

  然後，它慢慢地邁開步子，一邊踢著蹄子一邊用鼻子哼哧著，逼近那些不安分的小傢伙。

  那些毛茸茸的幼崽一看到威特朗靠近，立刻老實了起來，不再四處亂竄。

  威特朗在它們後面慢悠悠地來回踱步，時不時用腦袋頂一下最調皮的幼崽，像在給它們立規矩。

  漸漸地，牛犢們都被趕回了食槽旁，重新聚攏在一起。

  羅柏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老驢的脖子，「幹得好，老夥計。」

  威特朗得意地甩了甩耳朵，心滿意足地享用了最多分量的乾草。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