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兩方備戰

  在那曾經屬於萊克的大帳之中,昏黃的火光在牆壁上搖曳跳動,映照出一片詭異的氛圍。安迪靜靜地坐在主位上,眼神冷峻而銳利,仿佛能穿透黑暗洞悉一切。他的目光落在了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死靈法師身上。這位死靈法師是少數在那場驚心動魄的爆炸中僥倖存活下來的人,此時他渾身塵土,黑袍上還殘留著爆炸後的焦痕,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安迪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你們看著一頭屍妖過來了,掏出了死花水晶,然後把莎莉卡血棺給炸掉了?」安迪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在寂靜的營帳中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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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真萬確,大人。當時大家都以為那屍妖是您派過來的.......那頭屍妖的製作工藝和您傳授的一模一樣!」死靈法師趕忙回應,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屍妖?」

  安迪心中默默想到:對方也有亡靈法師,但那死花水晶又是從哪來的?

  有趣,真有趣。

  死花水晶並不多,這點毋庸置疑,如果阿塔利亞人沒買到這玩意,如果再加上一頭和自己製作手法類似的屍妖.......

  是有人背叛了自己嗎?

  會是你嗎?

  「莎莉卡血棺還有多少殘片?」安迪微微皺眉,不再與眼前的死靈法師說更多的話。

  「只剩下這點了,大人。」死靈法師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捧出一堆散發著微弱血光的碎片,遞到安迪面前,「我們,我們應該可以修復它,但,但這個難度........」

  「不,它可以被修復,而且比你想像的簡單。」安迪緩緩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踱步到血棺碎片前,俯身凝視著那碎片,仿佛能透過它看到往昔的輝煌,「莎莉卡血棺是一種優秀的魔法道具,它是吾族先祖,紅霧血系之真祖,莎莎莉卡所發明的高貴之物。因此只需要一些常見的東西,就可以復原。」

  「什麼東西,大人,下屬一定為您找到!」

  「不用了,就在這。」

  說罷,安迪猛地一揮手,一柄血刃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此刻,安迪眼中毫無憐憫之色,看向下屬的眼神只是宛如待宰的家畜。下一瞬間,血刃划過了死靈法師的脖子。

  頭點地,血噴流。

  隨即,血嗣手掌一扭,口中默念咒語,死靈法師的靈魂便被強行從身體中抽出,化作一團幽藍色的光芒,被安迪吸入手中。同時,血刃也開始瘋狂吸收周圍落在地上的血液,轉瞬間,整灘噴灑而出的血液都被徹底吸收進了劍刃之中。

  安迪轉身回到血棺碎片前,將手中的靈魂光芒融入到血棺碎片上。


  同時,血刃上積蓄的鮮血也一滴一滴地跟隨著靈魂光芒,進入到了血棺之中。

  鮮血與靈魂的力量逐漸滲透進碎片,原本黯淡的血光開始變得明亮起來。碎片上的紋路也開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緊接著,其宛如活物一般,開始重新的生長。

  只是.......這點,力量還不夠。

  「那東西還有多久能啟動?」就在這時,西西耶緩緩走進了安迪的營帳。她高大的身影在營帳門口停頓了一下,近乎是以四足的狩獵者步態向安迪走去。即使是獵食者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股擔憂。

  「這次流的血還不夠多嗎?」西西耶微微抬頭,看向安迪,眼神中帶著質問。

  「還不夠......這次爆破讓我們額外消耗了很多東西。」安迪踢了踢地上的乾屍,說道:「包括這些傢伙,我們還需要更多血。」

  「現在各部已經開始質疑我們的領導了.....我很努力地在讓它們相信這次撤退是為了保全有生力量,你最好也讓它們相信。」

  「治療捲軸和藥物,我們會提供的。這次撤退只是為了消耗對手,我們有足夠的補給品,可以將瀕死的戰士重新帶回戰場。」

  安迪點了點頭,雖然損失重大,但還在他的可接受範圍內。

  「那就好.......」西西耶低聲竊竊私語道,隨即,她緩緩抬起碩大的腦袋,咧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那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對了,我這裡有一個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消息?」安迪微微一怔,目光中閃過一絲好奇。

  「你一直在找的項鍊,我想我今天找到了。」西西耶緩緩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神秘。

  「你怎麼能確定呢?」安迪聞言,眉頭微皺,「既不是血嗣也不是吸血鬼,我族的東西不可能對你有反應。」

  「一個黑鐵極位的傢伙,帶著一個紅色的項鍊。」西西耶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在我想殺死他的時候,那個項鍊保住了他,一層血光....和你的法術很像,飲血者。如此特殊的東西,應該沒那麼容易出現長相差不多的吧?」

  「哦?」安迪的神色起了一絲變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激動,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而這份微妙的變化,也自然被西西耶看在眼裡。

  「我沒必要騙你,我也沒必要讓我的利爪蒙羞。」說到這,西西耶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轉移了話題,「我的一支狩獵隊失聯了,要麼被人類處理掉了,要麼就是......你的謀劃太激進了。」

  戰母沒有直接說出猜測——沃角部落的卡爾德大概是已經發現了之前她與安迪策劃的刺殺。


  「我的監視者也失去了聯絡,所以你的部隊大概是被『自己人』幹掉了。」安迪微微頷首,表情凝重,「但別擔心,樹牙氏族會得到整個古林的獵場.....只要它啟動就好了。這戒指里是我給你的報酬........這個信息對我倒是很重要。」

  西西耶接過了面前的空間戒指,警惕地看了一眼血棺的碎片和面前的血嗣,說道:「我看倒是未必.......不過,合作愉快。」

  說罷,西西耶緩緩轉身,離開營帳。她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逐漸遠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戰母並沒有把黎樰偷偷離開的消息告訴安迪。畢竟,現在,樹牙氏族該拿到手的東西,都已經拿到手了。

  而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已經碎裂掉的通訊寶珠,安迪也開始了思考。

  「黎樰......你要是有自己的野心,作為導師我倒是高看你幾分,但還是你打算做蠢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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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部落駐地外緩緩走來的血嗣,卡爾德的手掌不自覺地收緊,牢牢握緊了手中的斧頭。他的目光中透著警惕與複雜,儘管此刻還不是將所有疑慮都攤開的時候,儘管內心深處仍存著一絲期待,盼著對方未曾捲入這場令人心寒的背叛風波。

  但他深知,在當下這充滿變數的局勢里,血嗣已再難信任,所以必須時刻保持警覺。

  卡爾德微微向前踏出一步,目光鎖定孤身前來的黎樰,低沉地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

  黎樰的表情依舊平靜如雪,只是那微微顫動的眼瞼似乎泄露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她輕聲回應:「事已至此,你還願意相信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卡爾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寒意:「你想說什麼?」

  黎樰微微頷首,神色間竟多了幾分輕鬆,緩緩說道:「我以我個人的意志發言……卡爾德長官,你最好別去碧流鎮了,那會成為這裡的最後一場戰爭。」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倒是非去不可了。」卡爾德微微抬頭,橫著的山羊眼中透著堅定。

  「坐下談吧。」黎樰微微示意。

  「嗯?」卡爾德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跟著黎樰坐在了一旁的岩石上。

  「你知道你的父親正在回來的路上,對吧?」

  「所以?」

  「他是一個很強的人,他對阿塔利亞北方軍的勝利比我們預期的要優勢很多。他的損失幅度比我們想像的小。」黎樰緩緩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你什麼意思?」卡爾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


  「這場戰爭從最開始,目的就不是讓你們贏。」黎樰微微皺眉,頓了頓又說,「但你們確實贏得比我們想像的更多。」

  「我知道這場戰爭很艱難……」

  卡爾德微微嘆氣,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他近乎是本能地在轉移話題——似乎在內心深處,他依然期望萊克的死只是因為豺鬣獸。

  「你很笨。」黎樰瞥了眼卡爾德,說道:「一直很笨。」

  卡爾德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沉默了會,他開口道:「所以是你承認了?」

  他沒有說出「背叛」兩字,但這個時候,不說出來也足夠了。

  「家族很嚴苛,大部分鬆懈者都會被處以極刑,更別提背叛者了。」「但有些人不會被殺死,他們太強了。即使是長老們也不願意失去這麼強大的力量,也難以去殺死......卡爾德,你給我講過你們部落的歷史與故事。想聽聽我的嗎?」

  聽到這,卡爾德也放鬆了一絲戒備:「開口道,說吧。」

  黎樰緩緩開口:「二十年前,我的家族中有一個天才級的傢伙叛逃了,她在我這個年紀就已經超過了黃金階的實力了,所以大概這就是為什麼她敢反抗家族的原因吧。」

  「而五年後,她回來了,帶著一個混血兒,我們的族群很少能和其他種族誕下子嗣,長老們非常不喜歡這個孩子,他們多次嘗試殺死他。出於族裡的壓力,似乎就連她也沒法頂住壓力,我們在之後,沒有見過那個混血兒了。但到底發生什麼了,我不清楚,族裡面有傳言他死了,也有傳言是被送走了。我也以為他死了……但我猜他大概沒有死,他就在這。」

  「那個青發的傢伙?」卡爾德微微一怔。

  「沒錯。」血嗣少女輕輕點了點頭,「而現在,一個沒有那麼強的血嗣需要一個籌碼,以證明自己比導師更加正確。他的項鍊是我們追尋的寶物,如果我將其獻給家族.......我對安迪做的事情就只是清除淤血了,而如果我把那個傢伙帶回去......那位大人為了她的孩子也一定會保住我的。」

  「我要把那個青發少年帶回去。」黎樰目光堅定,「這是我活命的唯一辦法。」

  「你可以跑。」卡爾德給出了一個方案,「你的實力已經很強了吧?在外面也可以活得很好。」

  黎樰微微搖頭:「我的家族比你想像地更強,卡爾德。不管是你,還是我,哪怕是一名傳奇強者,都沒辦法在家族的追獵下存活。」

  「有那麼誇張嗎......」忽然,卡爾德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低下頭,沉思道:「那你的意思是……」

  然而卡爾德話音未落,只見黎樰動作如電,忽地抽出一把匕首。在卡爾德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匕首猛地插入了他的大腿之中。頓時,一股類似麻痹的感覺迅速傳來,卡爾德吃痛,反應過來後立刻憤怒地甩著斧頭,向黎樰掃去。


  「我說了,你很笨。只要講點故事,你的注意力就會轉移。」

  黎樰身形敏捷地躲開這一斧的揮砍,閃至一邊。

  「放輕鬆,卡爾德長官。如果我要殺你,這一刀會對著你的心臟去。我要的只是你沒法參與接下來的戰鬥,就夠了。」

  卡爾德雖然知道黎樰並沒有真正的殺意,然而就連他的父親都沒能阻止他加入一場戰爭,然而黎樰卻做到了這一點,他試圖追擊,但是卻直接因為大腿的麻痹而半跪在了地上。

  沃角酋長之子憤怒地質問道:「為什麼?」

  黎樰平靜地收好匕首:「因為你很有可能會死。」

  「……」卡爾德沉重地吸著氣,他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生氣,卻又感覺無處發泄,「從這裡,滾出去!」

  「如你所願,卡爾德長官。」黎樰微微行禮,轉身離去。

  「嘖嘖嘖……」

  看著黎樰遠去的背影,卡爾德忽然聽見一陣宛如嘲弄的聲音。他扭頭望去,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卻出現在眼前——那是派屈克。此時的阿塔利亞青年正晃著腦袋,口裡念著一些意義不明的話,整個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副六國大封相一般,滿臉戲謔。

  卡爾德皺起了眉頭:「派屈克,你怎麼出來的?」

  派屈克聳了聳肩:「你的牢房只是個茅草屋,一沒上鎖,二沒專門的守衛,你媽對我看守得比吃飽了魚的貓都松。你問我能不能出來?我雖然是個法師,但也略懂一些潛行之術。出來倒是不難。」

  「這麼說,你現在倒是很有可能自由了。」

  說罷,卡爾德低頭看著自己受傷的腿,他知道自己現在大概不能去前線了,但他覺得,自己近距離內逮住一個巫師再暴打他一頓,問題應該不大。

  「話倒也不能這麼說,安麗絲還在裡面……而且你猜我為什麼沒帶著安麗絲跑。」派屈克吞了吞口水,眼神中閃過一絲畏懼,「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酋長大人,我現在能回牢房了嗎……我就是出門遛個彎。」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派屈克的身後悄無聲息地站出,即使有著超過兩米的身高,但他的蹄子踩踏在地面上時卻比靈貓更為輕盈。他低沉地說道:「好了,卡爾德,我的羔羊……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就聽你那朋友的話,好好休息吧。」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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